听着许万承的话,风铃眼中的恐惧越发浓重起来,她惊慌的摇着头,连连道:“不要,我什么都没有说,我不会背叛太子的,求你饶了我!”
她似是想到什么一般,连滚带爬的来到许万承的面前,咚咚咚的磕着头,“求你了,大人,我家中还有母亲,我还不想死,之前不是说好了,只要我下毒成功,我便能够脱离奴籍,回家去嘛!”
“求求您了,饶了我吧!求求您了!”风铃一边说着一边磕头,生生将额前磕的满是鲜血,鲜血顺着额角流下来,流入眼中,竟好似泣血的血泪一般。
听着风铃的话,许万承久久未曾言语,风铃有些拿不住许万承的心思,许久之后还是耐不住好奇心抬头看去。
只见许万承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将她看着,一扫之前的狠厉之色,此刻的他好像又是大堂上那个温和坚毅的许大人了。
迎上那样一双含笑的眼眸,风铃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她跌坐在地上,似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一样,许万承将她的模样看在眼中,只道:“你说的话已经让文书给记录下来了,这些话届时会面呈陛下,你若是敢说谎,便是欺君之罪,不管是你还是你的亲人,都逃不掉。”
这话,自然是吓唬风铃的,风铃却被吓的不行,心中一害怕,便将自己如何与太子手下之人相识,后来又是如何被找上,一步一步被威逼利诱而做出那种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一旁的一群人都是人证,文书更是将许万承与风铃之间的对话一一还原了。
风铃所说的话自然也就成为了呈堂证供,曹彰见状,与许万承道:“事情的经过已经八九不离十了,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还要上报陛下才是。”
陆炎与许万承也点头同意了曹彰的提议,三人见从风铃处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便带着一群人离开了,没了那灯笼的光亮,牢房里又恢复了昏暗。
风铃蜷缩在角落里,嘴角微微上扬,她听慕挽歌的话,按照她所说的去表现,这群大人当真没有怀疑她话中的真假,是否这其中还有其他人参与。
手中握着一枚小小的玉佩,风铃喃喃道:“希望你别骗我,能做的不能做的,我都帮你做了。”
黑暗中,没有人回答她的话,只有窗口处呼呼的风声,证明着此时此刻,她还活着。
出了牢房,曹彰等人去了书房,此事事关太子,他们也不敢怠慢,需得好好的商议一番才行。
书房里,烛火摇曳,照亮了整个房间,曹彰有些烦躁拿起面前的杯子将杯中的冷茶一饮而尽,方才感觉胸口处憋闷的那一股火气消散了些许。
“此事还是四下里告知陛下的好,朝堂之上若直接禀报,只怕让陛下无法下台。”众人都知晓皇帝对太子寄予厚望,不可能轻易的便换掉太子,所以此事不能在朝堂上当着百官的面说。
在朝堂上,皇帝即便是做做样子,也要对太子处置一番,只是处置太子或许并非皇帝所愿,到时候他们岂非是要惹上麻烦。
听曹彰所言,陆炎皱着眉摇了摇头,“此事……还是有些不妥,即便是四下里与陛下言明,只怕……只怕日后仍旧是祸根,太子他日若是登基,岂会留下我们这些知晓他做过这些事的人?且不说太子登不登基,便是陛下,若想保全太子名誉,只怕也会……”
后面的话陆炎没有继续说下去,可是不说,几个人也明白他后面的话是什么。
一时之间,几人也并未想到更好的解决办法,陆炎便提议明日先将结果告知皇帝一些,并不说全,看看皇帝的反应再说接下来要如何。
此事到底事关陆家,陆炎自然就成为了那个被推出来试探皇帝的人。
翌日,一大早陆炎便与曹彰许万承三日一道入了皇宫,待到早朝结束之后,三人私下里面见了皇帝,旁敲侧击的说出了此事与殿前调查的结果八九不离十。
高座之上,皇帝正低头批阅着奏折,陆炎一席话说罢,他也未曾开口,几个人看着皇帝这般模样,一颗心也不由得忐忑起来,都说君心难测,伴君如伴虎,他们跟在皇帝身边许多年,自是知晓皇帝多疑敏锐的性格。
生怕自己一句话不对,便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就在几人一颗心都悬在了嗓子眼上的时候,却听外头有太监禀报,说公主来了,皇帝眼神柔和了几分,招招手,唤萧绾冉进来。
小公主刚一踏入大殿,便见到还有其他人在,是以并没有放肆,而是恭恭敬敬的给皇帝行了礼,皇帝笑笑,招手道:“这大清早的便跑了来,父皇交给你的功课,可做完了?”
萧绾冉点点头,“儿臣已经做完了,儿臣前来,是因为听闻挽歌之事,父皇,挽歌当日会去陆家救陆小公子,是因为儿臣的请求,儿臣不知自己这么做竟然害了她,求父皇,还挽歌一个公道!”
她前几日因为冲撞皇后被关在宫中,与外界断了联系,如今刚刚解了禁足,才知晓慕挽歌的事情。
一时心中焦急,自也顾不得许多,便匆匆来找皇帝,皇帝看着萧绾冉,眼中带着几分审视之色,“冉儿请求慕挽歌救陆鸣?”
萧绾冉方才焦急之下便说了这些话,此刻反应过来,一时心中慌乱,结结巴巴的解释道:“儿臣知晓挽歌医术好,不忍心陆大人失去爱子,遂才央求了挽歌去帮忙的。”
皇帝看看萧绾冉,再看看陆炎,一手撑着额头,语气平静的道:“既然如此,便传慕挽歌前来,朕有些话要与她说。”
萧绾冉心中一喜,连忙去谢皇帝,一旁的三人见状也极为自觉的告退了。
慕挽歌踏入和政殿的时候,萧绾冉亦在旁边,见着她,她脸上是藏不住的喜悦,对着她眨了眨眼。
慕挽歌笑了笑,方才行礼问安,皇帝放下手中的朱笔,抬眸看向慕挽歌,“听公主所言,你倒是极为聪慧有大义的女子。”
“挽歌不敢当!”慕挽歌俯身跪在地上,心中生出几分盘算来,皇帝单独将她喊来,只怕……并不想将此事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