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单是看着这些人争吵,他便明白了自己朝堂中的这些个官员向着谁。
两边争执不休,一边认定了一定是慕挽歌所为,一边又反驳此事并非是慕挽歌所为。
陆炎见状暗暗咬了咬牙,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没有回头的道理了!
“陛下,微臣有人证!”陆炎朗声说着,偌大的大殿上顿时安静了下来,皇帝“嗯”了一声,手指轻轻敲击在案前,口中轻声道:“既有人证,便将人证带上来!”
皇帝开口了,陆炎忙吩咐人将风铃带了上来,小丫鬟身上添了许多的伤,本就瘦弱的人,如今看上去更像是会被风吹倒一般。
她被两个大内侍卫压着,缓缓行至殿前,还未等下跪,便被侍卫一踹,双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
皇帝目光威严,满殿大臣皆将风铃看着,小小的姑娘只觉得被那浓重的压迫感压的喘不过气来,“民女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即便努力的让自己平静,可风铃的声音还是不自觉得多了一丝颤抖,皇帝垂眸看着风铃,“所跪何人?”
“民女风铃,是陆家后厨的下人。”风铃不敢多说,只压低了身子,皇帝问什么她便回答什么。
看着风铃这么颤颤巍巍的模样,太子心中倒是松了一口气,瞧着这小丫鬟这么胆小,便知晓她定然没有太多的心思,也就不怕她会将自己的秘密说出来了。
“陆爱卿说你是人证,你当日看到了什么?”皇帝侧了侧身子,慵懒的依靠在龙椅上,一旁的太监接过皇帝的话,扯着有些尖锐的声音,高声道:“你看到了什么如实说来,面对陛下,你若有一句假话,当心你的小命!”
风铃本就是个小丫头,如今也不过慕挽歌一般大的年纪,此刻被那太监一番话一吓唬,顿时吓得脸色苍白,抖如筛糠,“奴婢……奴婢不敢乱说,奴婢……奴婢那日见过忠肃侯府的小姐去了后厨。”
“后厨本就是脏乱之地,寻常难得见主子会来到后厨,况且哪位小姐从前未曾见过,是以……是以奴婢便多留意了些。”小丫鬟颤颤巍巍地说着,众人听着这话,都不自觉得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忠肃侯。
忠肃侯微微皱了皱眉头,强压着怒火,只等那小丫鬟继续道:“后来后厨管事的婆子和厨娘都有事出去了,唯独奴婢与那位小姐未曾出去,奴婢曾亲眼所见,那位小姐曾在厨房转了两圈。”
“你既然说哪位小姐在厨房里转了两圈,那你可亲眼所见她做了什么事情?”秦王上前两步,盯着跪在地上的风铃,语气极为清冷。
风铃被秦王一番质问问的一时回答不上来,不自觉看了看太子的位置,太子只当未曾看到风铃求助的目光。
见太子不管自己,风铃心中不自觉生出几分后怕来,亏得她当日未曾选择一心一意,不然,此刻被太子当棋子使,日后被弃之如敝履,她也无处申冤去!
心中如此想着,面上却未曾表露出来,只惊慌不安地摇了摇头,“未曾,奴婢……奴婢当时在忙着手头上的事情,所为并未时时刻刻的看着那位小姐,后来小少爷中毒,奴婢又从几个婆子处听闻那位小姐手段高明,方才觉得事情蹊跷。”
“既然未曾亲眼所见,如何能作为人证出来指证忠肃侯家的小姐做过这样的事情?未免也太不严谨些了!”秦王与忠肃侯关系不错,此刻自然是站在忠肃侯这边的。
他一席话说出,风铃也不知该如何反驳,却听陆炎道:“既然是下毒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要做的越隐蔽越好,没有亲眼所见才是正常,若是能亲眼所见,又如何能够下毒成功?”
陆炎沉声说着,自打决定朝堂之上将此事闹大,他就已经做好要与忠肃侯府和秦王府闹僵的打算了。
原本他也想着息事宁人的,可是看着儿子咳血,看着他年纪轻轻便虚弱的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的模样,陆炎实在是咽不下这一口气,想着哪怕是鱼死网破,也定要给鸣儿一个交代才是!
他跟在秦王身边许多年了,原以为此事即便秦王不站在自己这边,也该保持中立才对,却未曾想到,秦王如此坚决的站在了忠肃侯一边,率先站出来反驳他。
想着自己这么多年鞍前马后,即便秦王府落难之时他曾经有过袖手旁观,却并未落井下石过,秦王现在居然一点情面都不留,对自己如此狠心!
“既然未曾亲眼所见,又如何敢口口声声的说此事便是忠肃侯家的小姐所为?单单凭借一个小丫鬟的证词,未免太儿戏一些了,再说,她又如何证明,那日在后厨的姑娘,就一定是忠肃侯家的小姐呢?”秦王继续说着,一席话倒是惹得许多官员跟着一道附和起来。
毕竟一个小丫鬟说的话,分量还是太轻了,难免不让人怀疑是不是被人教的,又或者是故意用她来污蔑慕挽歌的,再或者是,有人骗了那小丫鬟,实则真正下手之人,另有他人。
眼瞧着秦王的一席话煽动了许多的官员纷纷怀疑起了那小丫鬟说的话,太子皱了皱眉,给一个官员使了一个眼色,那官员见状会意,忙上前道:“陛下,微臣有个提议,何不让慕姑娘与其他几位姑娘站做一处,让那小丫鬟辨认,若认出,便可证明她当日真的见过慕姑娘。”
“再者,也可调查她当日去了何处,来辨别她话中的真伪。”说话的是太子手下的一个大臣,皇帝听着他的提议,倒是觉得有些道理,左右如此争执也无法判断下毒之人是不是慕挽歌。
如此,皇帝便吩咐身边的太监去将人带来,皇宫里的太监来家中的时候,慕挽歌正坐在案前提笔给萧卿玦写信,她想问问他这几日如何了,更想问问他,那紫山参可吃了?身子可感觉有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