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萧卿玦眨眨眼,那双明亮的眼眸像是夜间的繁星一般光华流转,萧卿玦静静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亦带了几分无奈之色。
“男女有别,授受不亲,歌儿就不怕?”到底是世家的小姐,名节极为重要,即便慕挽歌不在意,他也应该与她刻意保持些距离的。
免教旁人生出什么流言蜚语来,他身为男子倒是可以不介意,而慕挽歌若背上这样的名声,自是于她不利的。
慕挽歌脸颊往前凑了凑,萧卿玦的指尖戳在她柔软的脸颊上,似是被灼烧一般,他慌乱收回手去,耳根隐隐泛起了一抹微红。
她看在眼中,心底生出一股子想要逗一逗他的恶趣味,眼巴巴的看着萧卿玦,眨巴着纯净的大眼睛,真诚的询问道:“世子哥哥所言,男女授受不亲,可爹爹与娘亲总是亲密在一处啊!”
“你爹爹与娘亲自是不一样的,他们是夫妻,夫妻之间,不必拘束于这些礼节。”萧卿玦还沉浸在方才指尖戳着慕挽歌脸颊时,那如凝脂白玉的手感,是以,未曾注意到慕挽歌眼中的笑意。
慕挽歌了然一般点点头,“原是如此,那世子哥哥也像爹爹那般,娶了歌儿不就好了!”
萧卿玦猛然抬起头来,蹙眉看着慕挽歌,慕挽歌纯净的双眸似是不谙世事一般,他盯着她看了许久,几次欲张嘴说好,可那个字,却似是卡在了喉咙里一般,竟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如今的秦王府,朝堂上虽然是如日中天,可对手是当今太子,皇帝即便恼怒了太子,到底也不会因为一个秦王府就废弃太子。
明里暗里,不知有多少人在盯着秦王府,不知有多少人蠢蠢欲动想对他下手,他自一出生,便中毒,便是最好的证明!
那些躲在暗处的人还未揪出来,他此刻,有什么资格能够轻易给出承诺?更何况……眼前的少女,怕是还不知道嫁娶是何意吧!
半晌,萧卿玦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笑着伸手揉了揉慕挽歌的脑袋,指尖穿过那黑色的发丝,缠绕在指尖。
“这样的话,以后莫要见着一个男子便说一次,不然,会让旁人误会的。”萧卿玦轻声说着,慕挽歌眼中的期待渐渐消失,她赌气一般反问道:“为何不能说?”
“便如陆公子一般,他明亮坦率,歌儿便觉得他很好,若日后与他长长久久在一处,也很好!”慕挽歌这话自是赌气之语,前世今生,她一颗心,早已尽数倾覆,哪里还有半分余地给其他人。
只是……眼前之人分明亦有意,为何总是将自己的心事隐藏,她几次三番的试探,他却总是将自己隐藏起来,不愿意她去窥探。
萧卿玦呼吸一滞,盯着慕挽歌,半晌才道:“我与陆鸣,在歌儿心中,一般无二吗?”
慕挽歌迎上那双深邃的眼眸,那眼中倒映着自己的身影,竟是带了几分小心翼翼,似是想听到自己的答案,又有些害怕一般,那样的眼神,原不该出现在萧卿玦眼中的!
心里一疼,慕挽歌的气焰顿时没了,她轻轻摇了摇头,伸手握住萧卿玦的手,“世子哥哥是不一样的,陆公子有困难,歌儿会努力帮忙,世子哥哥若遇危险,歌儿愿以身去挡,世子哥哥怎么会觉得,你与陆公子在歌儿心中一般无二呢?”
慕挽歌轻轻握住萧卿玦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的蹭了蹭。
不等萧卿玦说什么,慕挽歌已经起身,自顾自拿着那一支桂花来到萧卿玦跟前,“公主心仪陆公子,我此番,不过是为了试探他而已!”
言罢,又笑着将桂花塞到萧卿玦的手中,转身走至门口,回眸灿烂一笑,“不过那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倒是我之所想,不过并非是对陆公子说的!”
即便她已经想开了这一世要为自己而活,不愿意被规矩束缚着,可她到底还是女子,自小被三从四德束缚着,今日一席话说出,不知耗费了她多大的力气,此刻,她实在是不敢再去面对萧卿玦。
一席话说罢,慕挽歌头也不回的匆匆跑了。
待到侍卫推门而入,才见萧卿玦手中正拈着桂花,垂眸沉思着什么,眼中情绪翻滚。
许久,他才抬眸,长睫轻颤,“明日,将府中所有安插的眼线名单呈上来,秦王府,太久没有大动作了。”
侍卫拱手领命,抬眸时,才迟疑道:“世子,这么快就要动手了吗?可您的腿还未好完全,若那些人狗急跳墙,怕是对您不利啊!”
秦王府中,被安插了多少眼线,萧卿玦是知晓的,这些眼线是谁安排的,他也知晓,便是连他身边,除了父亲给他的几个侍卫,旁人,他也是信不过的。
“无妨,陛下不止太子一个儿子,只是旁人都被陛下所遗忘,如今,也该让陛下想起,他还有好几个与太子年岁相仿的皇子了!”。
侍卫闻言心中一惊,世子想要改变当今朝堂的格局!
皇帝虽然有好几个儿子,可却独独宠爱先皇后生下的唯一嫡子,自先皇后为了生他去世,这孩子便被皇帝抱着在皇后塌前册封为太子。
一出生,他便是太子之位,皇帝对于太子的事物皆是亲力亲为,太子也自小被养在皇帝宫中,一言一行,皆是皇帝所教导。
是以,太子有时候做的一些事情,皇帝并非全然不知,只是皇帝顾念着仙去的皇后,顾念着父子之情,并未将此事声张,只当不知晓罢了。
若此事闹大,太子便保不住那太子之位了!
就如此番陷害秦王府来说,皇帝虽然知晓那些谋臣没有魄力做这一切,背后一应事务,应该是太子授意,可即便如此,他也未曾让人深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