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在想什么?”慕挽歌放下书本看向慕挽卿,慕挽卿靠在软枕上,眉眼间带了几分忧虑,听慕挽歌这般询问,她才缓缓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我当日受伤,剑上真的沾染了金汁?”受伤是与太子等人一起演的一场大戏,为的是能够在家中稳固自己的地位。
可那金汁是什么东西,慕挽卿多少还是了解的,那东西沾染到了伤口,伤口便难以愈合。
严重的,会要了性命去!
她从未与太子说过要用这样的手段来演戏,她是想要巩固自己的地位,却也不想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
慕挽歌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点点头,很自然的道:“嗯,当日姐姐高烧不退,伤口一直难以愈合,已经出现溃烂的趋势,若那剑上未曾沾染那污秽之物,爹爹寻遍了京都的名医,他们又怎么可能对此束手无策呢?”
此事做不得假,她说的话慕挽卿若不相信,她大可以去询问其他大夫,当日给她诊过脉的大夫,都可以作证。
慕挽卿抿了抿唇,到底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天色渐暗,慕挽歌回到自己的院子,安宁正布置饭菜,见慕挽歌回来,忙迎了上来,“小姐总算回来了!奴婢还以为小姐今日还要在大小姐处用膳呢!”
安宁一边说着一边接过慕挽歌解下来的披风,慕挽歌笑了笑,“今日之后,便不必日日都去了!”
她已经有了猜测,便没必要继续和慕挽卿耗时间了。
三日后,便是陆鸣的生辰,这一日,沈氏起了个大早,天还没亮,她便早起开始布置府中一应事务,今日忠肃侯也好,沈氏与慕挽卿慕挽歌也罢,都是要去陆府的。
府中主子都不在,家中的下人难免会生出些事端来,是以,沈氏早早就将府中大小事务安排妥当了。
待到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天才微微亮,沈氏吩咐婆子去喊两位小姐来前厅,慕挽歌睡眼惺忪的被喊起来,由着嬷嬷忙前忙后的给自己梳洗穿戴。
到底是陆家幼子的生辰,沈氏给她准备了一套格外隆重、颜色也极为鲜亮的衣衫,不得不说,沈氏这挑选衣裳的眼光当真不错,玫红色的织锦云纹罗裙,搭配着浅蓝色的抹胸,外头罩着一件宽大的大袖衫,一套搭配起来,竟将她衬得雍容华贵。
与平日里小丫头的模样截然不同,慕挽歌瞧了瞧镜子里的自己,云鬓低垂,环佩叮当,倒是一副娇滴滴的美人模样。
与平日里自己清淡的着装区别甚大!
“二小姐从前不喜这些华贵繁琐的衣衫,只每日穿着素净衣裳,老奴倒不知,二小姐穿这样的衣衫,竟然如此好看!”老嬷嬷一边说着,一边对着镜子看了又看。
镜子里的少女秀美灵动,举手投足间,又生的一派贵气,一看便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儿。
慕挽歌垂眸浅浅一笑,“嬷嬷过奖了,歌儿好看,也是因着嬷嬷的一双巧手不是?娘亲总是夸奖刘嬷嬷,梳发髻也好,化妆容也罢,您若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慕挽歌嘴甜,哄得那嬷嬷笑的合不拢嘴,直夸慕挽歌聪慧。
“二小姐越发嘴甜了!”刘嬷嬷也是沈氏当日的陪嫁嬷嬷,与张嬷嬷一道跟着沈氏来到了忠肃侯府,对沈氏一直都是忠心耿耿。
沈氏格外心疼慕挽歌,她们这些做奴才的,自然也和主子一般。
“从前歌儿不知事,如今年岁大了些,总不至于再和从前一般。”慕挽歌言罢,微微垂下眼眸,前世,她确实不懂事,今世,重活一次,她定要将前世对爹爹娘亲的亏欠,全都弥补了。
刘嬷嬷闻言忙点点头,眼中满是欣慰,“二小姐能这样想最好了,夫人最是疼二小姐,二小姐多与夫人亲近亲近,夫人会很高兴的。”
慕挽歌笑笑,她看了安宁一眼,安宁会意,忙自怀中掏出一锭银子,上前塞到了刘嬷嬷的手中。
“小姐请嬷嬷吃茶的散碎银两,嬷嬷便不要推拒了!”安宁也是个懂事的,那一锭银子足足有十两,在安宁口中却不过是散碎银子。
嬷嬷推拒了一番,才接过了安宁递过来的银子,笑的合不拢嘴,“奴婢便谢过小姐了!”
“嬷嬷日后在娘亲身边尽心些,便是对歌儿的照顾了!”慕挽歌轻声说着,刘嬷嬷闻言连忙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好生照顾夫人的。
慕挽歌笑笑,吩咐了安宁送送刘嬷嬷。
刘嬷嬷与安宁一道出了房间,房间里只剩慕挽歌一人,她对着妆台的铜镜,看着铜镜里的自己。
前世,她记得刘嬷嬷忠心耿耿,沈氏惨死,刘嬷嬷跟着殉主,这样一个忠心耿耿之人,她即便是给再多的银子都是应该的。
“小姐……您在想什么呢?”安宁送走刘嬷嬷,回来便瞧见慕挽歌正对着铜镜发呆,一时好奇,便出声询问她在想什么。
慕挽歌收回思绪,与安宁道:“姐姐那边该打点的都打点好了?”
安宁点点头,“依着小姐说的,奴婢去查了一番,那青莲家中果真如小姐所言,极为清贫,她爹爹是采药郎,半月前自山崖上摔下,虽然保住了性命,却一直昏迷不醒。”
“除了爹爹,她家中还有一个眼瞎的娘亲和一个六岁的弟弟,她爹爹受伤之后,全家的重担都落在了青莲一人身上,前两日,她还与大小姐屋里的大丫鬟香莲哭诉,想要预支这个月的月俸呢!”
安宁将自己知晓的仔细与慕挽歌说了一遍,慕挽歌闻言微微颔首,询问道:“香莲如何说的?”
安宁倒了一杯茶递到慕挽歌面前,“大小姐伤着,这几日身子才将养的好些,香莲哪有心思去管青莲家中之事?自是训斥她不知好歹,家中之事如何与大小姐之事相提并论,往后,这样的话莫要再说了。”
香莲是慕挽卿身边的贴身大丫鬟,管着慕挽卿院中的一应事务,平日里就是一个眼高于顶的丫头,这样的话,倒是她能说的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