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挽歌心中一沉,她原以为只有两个守卫守着她,却未曾想到,外头居然还有旁人。
山谷间的风格外大,呼啸的风吹起男子的墨色长发,他隐藏在银色面具后面的眼眸比这山谷中刀片一样的风还要冷。
慕挽歌微微垂眸,眼睛略过抵在自己脖颈处的长剑,最后落在了男人的面具上,“对敌人心慈手软,只会让自己被反咬一口,既然能够除掉,为何还要给他们留下反击的机会?”
前世,她就是太过于仁慈了,才会落得那样凄惨的下场,今生,她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
男人闻言上前两步,手中的长剑轻易地就刺破了慕挽歌的脖颈,她眉头都未皱一下,昂了昂头,傲然的凝视着眼前的男人,“你又何必在这里装模作样的吓唬我?你的主子不下令,你又怎么敢对我下手?”
慕挽歌这话倒是不假,那两个侍卫也好,还是眼前这个一身黑衣的冷酷男子也罢,只要太子没有下令,他们绝对不敢对慕挽歌动手。
毕竟,慕挽歌的身份摆在这里,她是忠肃侯府的嫡小姐,她的生死,牵动着忠肃侯府,牵一发动全身,他们不可能随意决定她的死活。
慕挽歌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任凭眼前的男人如何的冷酷,她也没有丝毫的惧怕。
“这里不能久留,跟我走!别耍花样!”男人淡淡的说着。慕挽歌白皙如玉的脖颈被剑尖刺破,鲜红的血顺着白皙的脖颈缓缓流下,蜿蜒直入衣衫之中。
慕挽歌摇摇头,“办不到,怎么办?”她嘴角带着笑,歪着脑袋,一双眼睛纯净的像是不谙世事的孩童。
男子一愣,顺着慕挽歌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一群人在缓缓的靠近,他们早已经被包围住了。
“你今天跑不掉了!”慕挽歌淡淡的说着,男子眼神一暗,身影一闪就来到了慕挽歌的身边,他伸手一把遏制住慕挽歌的双手,长剑抵在了她的脖颈处。
“如果手中握着忠肃侯府嫡女的性命,说不定就能逃出生天了!”耳畔的声音缓缓响起,低沉沙哑,慕挽歌浑身一震,不自觉的想要与男人拉开一些距离。
奈何他一手钳制着她的双手,一手长剑抵在她的脖颈处,她若是强烈的挣扎,只怕慕侯爷他们还没有来,她就已经死在那剑下了。
垂眸看着脖颈处闪烁着寒芒的长剑,慕挽歌眼神沉沉,“如果我说不呢?”
男子倒是没有想到慕挽歌居然敢拒绝,顿时眼神冷了几分,手下微微一用力,长剑便深了一些,慕挽歌只觉脖颈上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紧接着,温热的鲜血自脖颈处缓缓流了下来。
“父亲,是歌儿!”慕挽卿一眼就看到了慕挽歌,忙与身边的忠肃侯说。
顺着慕挽卿手指的方向,慕侯爷确实看到了被黑衣人挟持的慕挽歌,作为父亲,他平日里总是将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
如今看到慕挽歌有生命危险,忠肃侯也没了平日里的冷静,他提气飞身上前,众人见状也忙涌了上来,一群人将黑衣人和慕挽歌团团围住。
慕挽歌眼中露出几分惊恐之色,看向慕侯爷的时候,眼中带着泪花,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像是一个被挟持之后惊恐万分的孩子。
慕侯爷迎上慕挽歌含泪的眼眸,心中像是被什么重重的敲击了一下,闷闷的,让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歌……歌儿……”一向冷静自持的忠肃侯爷,如今竟然一个名字都唤的断断续续,看着慕挽歌眼中的泪水,慕侯爷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站在远处,轻声安抚着她。
“歌儿别怕,爹爹来了,爹爹在,不会让你有任何危险的!”慕侯爷上前两步,看到黑衣男子手上紧了紧,他不敢再靠近,生怕那黑衣人会伤了慕挽歌。
‘爹爹在,不管什么时候,忠肃侯府都会是歌儿的家。’那样熟悉的话语,在脑海之中浮现,慕挽歌眼前一片血红之色。
那一日,忠肃侯府到处都是血,她跌跌撞撞找到慕侯爷的时候,他身上已经被鲜血浸染。
他说,“爹爹不能再保护我的歌儿了,往后的路,只能歌儿自己走了……”
记忆中的一幕与眼前的情景重叠,慕挽歌心口一滞,眼中的泪水滚落下来,打湿了她的脸颊。
慕侯爷只以为慕挽歌是因为脖子上的伤口疼的如此,顿时心疼不已,安抚着慕挽歌,声音温柔,不厌其烦。
“爹爹,歌儿不怕!”泪水滑落,慕挽歌透过前世的记忆看着眼前的慕侯爷,轻轻出声,告诉慕侯爷自己根本不怕。
听着慕挽歌的话,慕侯爷才算是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才冷下脸来,看向挟持着慕挽歌的那个黑衣男子。
即便面对现在的困境,那男子也没有露出丝毫的畏惧,只勾唇笑了笑,“看来慕侯爷还是在乎令嫒的,只是……今日若我不能安全走出这里,令嫒也绝不可能平安离开,是放我走,还是赌一赌,侯爷自己决定。侯爷觉得是您的手下快,还是我的剑更快?”
男子说着,目光冷冷的落在了一旁的树丛之中,那里面,藏了忠肃侯府几个武功高强的暗卫,正在伺机而动,只等男人有片刻的不注意,就冲出来将慕挽歌救走。
就在众人都以为此计可行之事,却看到那男人的目光落在了草丛中,慕侯爷与秦王两人对视一眼,都知晓这个计策已被眼前之人发现了。
“放了我的女儿!你现在什么处境你该清楚,若歌儿有个什么闪失,你也别想离开这里。”慕侯爷担心慕挽歌,自然没有办法真正的平静下来。
一旁的慕挽卿将慕侯爷的神情看在眼中,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