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一愣,他是知晓世子脾气的,从前王爷有客人在,世子从来不会没有规矩的直接进去,这一次……
似是心中焦躁,萧卿玦再次出声道:“进去!”这一次,侍卫倒是听清楚了。
推着萧卿玦进入书房,正在商议此事的秦王与慕侯爷听到响动,转过头便看到侍卫正推着萧卿玦进入书房,秦王皱了皱眉,慕侯爷却未曾说什么。
“玦儿,越发没有规矩了!”到底有客人在,秦王还是训斥了萧卿玦一句。
萧卿玦摆了摆手,侍卫领命,转身退下,他则自己转动轮椅,上前一些:“父王,此事秦王府必须要管!”
萧卿玦抬眸看向秦王,秦王自然知晓萧卿玦是何意,忠肃侯或许还不知道,可他们却是清楚的,秦王府如何能够解除困局,如何能够转危为安,慕挽歌如今又是为何会被人绑架。
这一切,只怕都是因为秦王府的事情!
说到底,幕后之人根本不是冲着慕挽歌去的,而是秦王府!
秦王站起身来,踱步至窗前,望着院子里飘飘零零落下的枯叶:“此事,为父绝对不会置之不理,慕兄,令嫒于秦王府有恩,此番她有难,秦王府定当极尽全力!”
秦王的话,让慕侯爷心中一沉,他似是猜到了什么,迟疑地看向秦王:“萧兄所言,是什么意思?难道,秦王府此番能够脱困,与歌儿有关?”
秦王微微颔首:“此事,原本是不想告诉慕兄的,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般田地,此事必然是非告诉慕兄不可的!”
“慕兄想想,此番谁最想秦王府落难?歌儿破了秦王府的困局,又动了谁的利益?歌儿才被寻回来不久,从未得罪过朝中权贵,有胆子敢做出这样事情的人,想必不用我说,慕兄也该想到了才是。”
秦王看向慕侯爷,慕侯爷缓缓坐在椅子上,似是震惊于秦王府解困居然是出自慕挽歌的手笔。
“萧兄的意思是,此番,乃是太子对歌儿下手了?”许久,慕侯爷才抬眸看向秦王。
房间里安静的厉害,秦王自知慕挽歌对秦王府恩重,是以,对待慕侯爷也极为有耐心:“是!慕兄,此番,是秦王府连累了歌儿,我秦王府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歌儿解了秦王府的困局,又医治好了玦儿的双腿,歌儿是秦王府的大恩人,她有难,秦王府便是举全府之力,也要保歌儿安全回来!”秦王说这话的时候,目光落在了萧卿玦的双腿上。
他也是有私心的,若是慕挽歌就此遇难回不来了,萧卿玦的双腿只怕再也没有救治的可能!
不管是为了报恩,还是为了萧卿玦,秦王府此番都要将慕挽歌安全地救回来!
慕侯爷闻言冷哼一声,站起身一步步逼近秦王:“歌儿做出这样大的事情,你们还帮着她隐瞒,如今歌儿若有个什么意外,我忠肃侯府与秦王府不共戴天!”
心爱的女儿好不容易回来,慕侯爷只想她能够平平安安,荣华富贵地过完这一生,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插手到朝堂纷争中去,更不愿意她卷入任何权利地争夺中。
他自己可以在官场上浮沉,却不愿自己的女儿也整日费尽心机。
正所谓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没有父母愿意自己的孩子卷入危险的权利旋涡之中。
秦王理解慕侯爷的恼怒,面对慕侯爷的怒气,他也只道:“为今之计,先救出歌儿才是最主要的,慕兄若是想要算账,等歌儿无恙了,我旦听慕兄问责。”
秦王此话自是有道理的,慕侯爷即便心中再恼怒,也知晓,如今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慕挽歌的性命最是重要。
“侯爷,王爷,奴婢询问过那些灾民,听她们说,那人带着小姐朝着南边而去。”安宁见几人吵完了,这才壮着胆子上前,将自己知晓的消息告知众人。
萧卿玦闻言蹙了蹙眉,驱动轮椅来到地图前,仰头凝视着那张巨大地图制成的屏风:“不对,不是南边,而是东方!”
“可是……”安宁刚想说自己确实问的,那些灾民都说是朝着南边而去。
却听萧卿玦道:“这里,是渝州,渝州繁华,渝州城更是监管森严,渝州太守更是父王的门生,太子的人带着歌儿去渝州,无异于是自投罗网。朝着南边走,不过是为了混淆视听,真正去的地方,应该是这里!”
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地图的一处,萧卿玦眼神冷冽,说得笃定。
慕侯爷与秦王也走至地图前头,慕侯爷抬手沿着地图上标记的路线描绘了一圈,突然神情一震:“是荡环山!”南边有一条路,径直走,便是去了南方,而在岔路口若是转个弯的话,正好是去荡环山的方向。
荡环山乃是皇家猎场,皇帝狩猎之时,荡环山守卫重重,如今并非狩猎时节,所以荡环山上只有极少的守卫在,荡环山深处,常年不见人影,此地,最为隐蔽。
寻常百姓上不去,侍卫亦不会轻易进入,那里,最有可能成为太子手下藏人的地方!
“父王,荡环山深处有一处小房子,孩儿之前曾经去过,或许……人就在那里!”之前狩猎时,秦王随圣驾一起前往,他则跟随苏氏待在营帐之中。
苏氏曾经派人将他送到了那一处地方,为的便是让人以为他也想出去,只是奈何双腿不良于行,遂,在山中迷路丧生。
好在当日,沈氏看到了他被随从带了出去,才将他给带了回来,若不然……
萧卿玦垂眸,并未再继续想下去,秦王深深看他一眼,眼中,是对这个儿子无尽的亏欠。
有些事情,秦王并非全然不知的,只是……有些事情,他也只能当做不知道,若是挑破了,这个家,便也就保不住了。
“既然知道是在荡环山,那我们就马上出发吧!”慕侯爷心中担忧慕挽歌的安危,自是一时一刻都不愿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