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辽阔
映着圆月的湖面上,张述轻功了得,如蜻蜓点水,点几下湖面,到李骁阳面前了。
“就是现在!”狼灵喊道。
按照计划,蓄势已久的李骁阳弹起身来,眯起双眸,迅速把承影剑往前一刺。
瞬间,承影聚集周围灵气,由剑身到剑尖重叠住几层罡气。
在夜光照射下,承影不再是剔透通明,变得漆黑如墨,那层叠剑罡刹那激射而出。
在蒙面男看来,李骁阳这忽然一剑丝毫不弱于张述方才的断湖一剑。
这一剑让李骁阳竭尽力气,那强大的冲击似乎要把他的手臂震碎,都不敢睁眼去看这凛然剑气,生怕刮掉自己双眼。
面对突如其来的,张述也不是等闲之辈,立刻急速后掠,完好躲过李骁阳的夺命一剑,退到远处。
剑气消散,李骁阳精疲力尽,总算看清张述的容貌,面有苍白,愁眉苦脸,一身高大的骨架,却消瘦如弱不胜衣。
张述是被李骁阳的实力震惊了,先是中了他的最强一招却毫发无损,再是竟能使出充裕灵力的剑招,完全不同情报上说的那么脆弱,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
另一边的蒙面男也对李骁阳刮目相看,之前明明体内毫无真元,却为何现在能发动如此宏厚的灵力。
见他俩怂了,李骁阳赶紧装逼:“胆敢再来一剑?”还挺直腰板,把剑竖在后背,装作一脸自信。
寂静湖岸。
这时,马蹄声渐起。
一队精锐的黑甲骑兵正沿着湖岸突来,首匹甲士举着一黄色的旗帜,由于夜色不能看清,但李骁阳不用看都知道上面写着鲜红的大字,李!
这队骑兵是李骁阳在流云城向驻城将军借的,就是为了防止出现这种危险的情况,给予及时的救援。
余元勋硬撑着身体,朗声道:“再不走,你们就没机会了。”
看到救兵来到,李骁阳无比兴奋,嘻哈道:“两位不急走,还想带两位去喝流云美酒呐。”
此时蒙面男心里觉得非常可惜,他知道余元勋也快撑不住,但现在的李骁阳是最大的变数,他想不到李骁阳能死里逃生,而且反杀十几个三阶修士,还能活在张述的倾力一剑下,这步棋,他下错了。
果然如李骁阳所料,蒙面男放弃了继续战斗,不愤地说:“算你们好运,走!”语罢,他们便如夜蝠消失在黑暗中,剩下的几个剑侍也跟着奔跑离去。
映月湖回归于先前的平静,映着天上的一轮圆月。
蒙面男与张述俩人走远后,余元勋就再也忍不住伤势,一头倒在地下,吐出一摊的血液,可见他之前为了气势,强忍着伤,不然只要张述或蒙面男随意一剑,他俩都得死去。
李骁阳本以为终于能歇息,看到余元勋倒下,着急死了,赶紧扶他起来,喃喃道:“余元勋,你不能死啊,你若死了,这一路上谁跟我搭话啊。”
实在是太过疲惫,余元勋松开了手中双剑,昏迷过去。
“放心,他不会有事。”狼灵从剑里飞出来,飘忽不定,忽隐忽现。这是李骁阳第一次看到狼灵的魂,高大威猛,满身银白,眼睛发出银白的光。
它的灵力在逐渐消散,灵魂也变得越模糊。
“狼大哥,你怎么了,为何感觉你在消失啊。”
“我真元耗尽,将要魂飞魄散。”
“你不是说去轮回吗?”李骁阳一脸疑惑,自己死的时候,也是去往轮回的,狼灵也是一样的吧。
狼灵淡然道:“一切随缘,看来轮回与我无缘。”
李骁阳这一刻也不懂,轮回难道还不是每个人死后都能去的吗。
狼灵的魂魄越来越淡,发出丝丝夜光,飘向高空,它说:“记住,别进入天霜洞最深处的那潭池水,那里危险至极,就算是我族的最强者也不敢说能进能出。”
李骁阳非常感激狼灵刚才对他的保护,舍弃自身真元化作灵力罩护住了他的性命,现在却又无法渡入轮回,实在有点愧疚,还想说点什么,却无从开口。
狼灵含着淡淡微笑,消散如烟。
黑甲骑兵到达李骁阳前,铁戈被圆月照得熠熠闪光,下马动作整齐一致,半跪在地,齐声说:“参见世子殿下。”
他吩咐道:“快带余侍卫去看最好的大夫!”
“是”小将恭敬地回复,不敢丝毫怠慢,迅速把余元勋抬上马。
李骁阳心思还在狼灵说过的话中,看向狼灵消去的方向,疑惑地自问:“天霜洞?”
回到流云城后,他马上密报李裕,命令数十探子搜查附近万仞剑宗的消息。
那晚抓到的几个剑侍还没来得及审问,竟全部中毒死去,想必是蒙面男提前在他们身上下毒,防止他们透露秘密。
虽然几天都没有搜索到蒙面男和张述的踪迹,但当天李骁阳就知道了一个消息,蓝蝶那天在安襄城出现过,就在云溪楼附近。而现在蓝蝶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骁阳听到这消息后,那火气,真是能把头发烧着,即刻寄信给李裕,让他出动兵力搜捕蓝蝶。
“果然红颜祸水,下次见到,一定要蹂躏她的娇躯,让她尝尝十八种酷刑,要她见识见识什么叫红颜薄命。”
半月过去。
李裕寄来密信,“骁阳,此行路途凶险,危机四伏,你若不愿继续游历,我向家族商量商量便是,其实,也无人可以逼迫你。”
游历是每个李家继承人必需进行的仪式,换句话说,如果李骁阳不游历,那李家的继承人很有可能会不是他。家族内的争斗他也十分清楚,叔叔伯伯堂哥堂弟的多得数不清,无时无刻都在窥视着家主之位。
他父亲李裕能稳坐李家家主之位,是因为他手握十万兵权,更掌管多数李家产业,他那些伯叔舅的可是都在后面觊觎着,只要他李骁阳一死,李裕又不再生子,李家江山终究会是他们的。
可惜李裕修为非凡,或许李骁阳死了十几次他父亲还保留着青春常驻的模样,想着想着他就开始伤心。
看了书信后的李骁阳破口大骂:“呵!当初是谁用刀架我脖子上逼我去游历的?现在才知道危险重重?”
他心里是不愤当时父亲的强迫,但现在他反倒下定了继续游历的决心,因为此行非但可以了解万仞剑宗的秘密阴谋,为十几年前李家死去的人复仇作准备,而且狼灵所说的天霜洞,或许真的可以帮他解决修道的阻碍。
为何他如此想要修道,因为他觉得,上辈子贫苦活了十几岁,而这辈子难得有机会活个千年,他怎会不想要,且对许多的仇家,不亲手铲平实在难以消气。
随意地扔掉手中书信,他已经暗暗发誓,如果我进了宗师境界,不灭万仞剑宗死不休。
————
此时,躺在床榻上的余元勋正昏睡中,他又回想起十二岁那天。
当时气氛萧索,那木剑男孩向他横剑斩来,一斩就是三尺罡气!
木剑对巨剑,青年余元勋能把一柄木剑发挥出长虹贯日的气势,但空有剑意却无剑气。
眼看木脸少年的巨剑快要把余元勋拦腰一斩,一只粗壮的手把余元勋往后一拉,使出的剑招被硬生生阻止。
七孔流血,余洪的样子要多磕碜就有多磕碜,但他仍坚强地站起来,把余元勋拖到身后。
“爹?你没事吧?”余元勋担心地看着余洪。
“长锡剑诀最后一式我还没有交你,这次是最后的机会了,好好听。”余洪站到他面前,紧握手中双剑。
“什么最后的机会?爹?”余元勋不明白余洪话里的意思。
木脸少年准备再来一剑,却白衣男喝止:“回来!”听到白衣男的喊停,少年便立即转身迅速跑回去。
余洪举剑在前,往前伸出,朗声道:“这一剑,聚集身上所有灵力,聚到手中,上身堵住手臂脉门,等到蓄势完毕,瞬间爆发所有灵力,传入剑内,化为无尽罡气,称为,旭日东升。”
开始运起真元,转化为雄浑灵力,余洪聚灵于手掌,举剑对准白衣男,自言自语说:“大将军人很严肃,但他曾称赞过我,手粗却心细,骁勇好战,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气概,将来集齐兵力,必让我当个管千夫万夫的将士。”
“爹......不!”余元勋哭泣,他开始明白爹的意思了,他爹是以死来换取他的性命。
“可惜我等不了那天了,等不到将军号令天下的那天了,这一剑,在于术,在于剑,在于心,以后这两把剑就交给你了......”
余洪把宏光递给余元勋,然后抓住余元勋猛然一甩,像扔石头一样把他往身后远处抛去。
不会飞行的余元勋自然就跌落到较远处,再也看不到他爹和白衣男,只看到远处激射出高耸的光华,有冲破天际之势,他竭斯底里地喊:“爹~!”
等那直冲云天的光华逐渐消散,天上忽然飞来一柄发出微微七彩虹光的剑,径直地插在他的面前。
霎时从梦中醒来。前日那场与蒙面男的对决,他是彻底的败了,同样的境界,实力竟相差如此之多,就算自己真的能晋级通玄,也不知道又能接住那从天而降的剑招几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