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蒙面傅漛庄没有回应,李骁阳以为他是嫌钱不够,继续加码道:“嘿嘿,二十倍,怎么算我的人头也值五百两黄金吧,二十倍可就一万两黄金了,有了钱,什么做不到?”
傅漛庄站起身来,慢步往李骁阳走来,道:“我要的东西,是钱买不到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不是假的。李骁阳偏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问题,不过他的确遇到几个连给钱都妥协不了的人,但那也是有仇恨才使得关系弄僵的啊,可他和这傅漛庄无怨无仇的,何必非要不死不休?
“额......不妨你说说你要的是什么东西,凭我爹的能耐,也许能帮你取来。”李骁阳无奈道,他也不想一直靠爹,但现在是没办法了,这傅漛庄是金丹巅峰,余元勋和姬雪昕都不够打,他哪来的胜算,运气也不能一直这么好吧。
傅漛庄忍着胸腔里的涌出的鲜血,冷声道:“哼,你有凤凰草?”
凤凰草此等神仙植物,要是李骁阳他有,早就自己炖汤吃下去,怪不得傅漛庄连万两黄金都不要。他爹李裕也是为了帮他找这凤凰草花了不少人力物力,却连个影都没见到。若他能有凤凰草,也许就不用坎坷千里而来这冰原险地了。
但他岂敢说没有,能迂回就迂回,于是道:“李裕他曾派了不少高手去南国的幽暗沼泽和蛮荒湿地,去寻找那千年难得一见的凤凰草,虽然没有找到,但是能锁定凤凰草的大概位置。”
傅漛庄半信半疑。他三个月前还以为李骁阳是个不会修道的废物,但映月湖李骁阳刺出的那虚元一剑着实把他震惊了,于是就没有急着追杀李骁阳,而是默默跟在背后,先看透李骁阳的底牌。这一路偷偷跟随,他发现了李骁阳真的不是那么简单,甚至亲眼看见他化解的一次次危机,区区四个毛头小子居然能跨过大半个北冥东部,实在不简单。
“那你且说说,那草是在什么位置。”
“若我说了,你会放我走?”李骁阳一边在构思到底把那草说在哪里好,一边在观察这傅漛庄的一举一动,分析他剩余的战斗力。
傅漛庄冷声道:“这个得看你能提供多少信息于我。”
如此含糊说法,李骁阳知道傅漛庄是非杀他不可了,就算他真的知道凤凰草的下落并且告诉确切的位置给他,傅漛庄也一定会狠下杀手。
于是他打算能拖延多久就拖多久,拖到这姓姬的醒来为止。
踢了踢姬雪昕,想唤醒她,她却睡意正浓,惬意地躺在雪地上,双腿夹着秀剑,全然不知已经走光。
他心里暗骂几句姬婊子,才面向傅漛庄说:“凤凰草既不在幽暗沼泽,也不在蛮荒湿地,而是在靠近南海浮鹰岛的骨蝶湾。”这地点当然是他乱说一通的,鬼知道是不是真的。
“呵呵呵,你在说谎,你根本就不知道凤凰草在哪!”傅漛庄语气忽然加重,长剑一出,凛然罡风激射而去。
李骁阳没想到傅漛庄这么快就识破他的谎言,立即横剑在前,他除了硬挡,别无他法,双手双腿微弓,想尽力卸去这呼啸飞来的夺命剑气。
凛冽剑罡砰然撞在他剔透的承影剑上,而后承影剑弯了一个可怕的程度,猛地撞在他的胸口上。
剑当然没事,但他的人就根本承受不了,就算有三阶修为,他消瘦如柴的身子根本承受不了如此剧烈的冲击,在相撞的瞬间就倒飞十几米,跌在地上。
黑血如回肠荡气般涌上咽喉,终于是忍不住,喷了出来。
所幸没伤及要害,他坐了起来。刚刚这一剑完全比不上之前的气势,看来这傅漛庄真是受了不轻的伤。
囫囵吞枣地吃下几颗还阳丹,李骁阳站了起来。
“你杀我,你真的以为你能活?”他冷眼看着傅漛庄,握紧承影,终于是怒了。
傅漛庄嘴角流出一丝血液,三天内与两个人交战,而且俩人都是金丹巅峰的强者,再连夜御剑,他已经筋疲力尽,内丹枯竭,刚刚那一剑,已是他体内最后的一股灵力。
只是想不到,李骁阳依然还是杀不死。
空旷的雪地上蓦然出现一点黑色,无形的煞气从那黑点上迅速蔓延,就像一滴墨水落在水上氤氲而开,逐渐充斥整个空间。
感觉到无尽的杀意,傅漛庄的百凌剑掉到地上,双手无力垂下,再也提不起来。而后就见到李骁阳手上那神奇的透明东西变成黑色,仔细一看,那竟是一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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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骁阳的精神力也感应到了傅漛庄的疲惫不堪,但他也好不到哪里去,肝肠乱搅,心率混乱,心神模糊,很想睡去。
不知为何,他是真的怒了,从未觉得愤怒,这一刻竟有种斩杀神魔的无尽怒意,脚不自觉的向前迈动,承影变得漆黑,体内的血仿佛在逆流。在失去意识之前,他只记得自己对傅漛庄问了一句:“狗养的轩辕宇在哪里?”
再醒来,就看见傅漛庄惶恐的双眼,他牙齿颤动发出吱吱的细微声,心脏扑通扑通地快速跳动,整个身子都在发抖,往下看,一柄玄黑的剑贯穿了他的心脏。
红色的血逆着承影流上剑柄,流到李骁阳的手中。
原以为傅漛庄会求饶,但只见到他在不断地摇头,他惶恐的眼珠里映着我的身影,我发现,我的眼睛是黑色的......
“刚才发生了什么?”
傅漛庄他疯了,不管李骁阳问他什么,他只是摇头,他惊惶不定的眼神告诉别人,他刚才见到了一个不得了的怪物,直到死了,都还是在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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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饥寒交切中,忽然进入一个暖煦的空间,于是袁紫依安然地睡了过去,等到醒来,只看见周围都是一片黑暗,而身体,却是被一个人紧紧搂着,不用想,都知道这人是谁。
摸到粘稠的液体,还有浓浓的腥味,她仔细观察,发现这里居然是一只妖兽的腹部!
油腻丝滑的液体在两人间粘连,赤果的躯体紧密相贴,只要稍有动作,就发出滋滋的摩擦声。
羞辱感顿时涌现,俏脸红彤如初升的朝阳,她恼羞成怒,转身想给男子一拳,却看见他袒露的全身都是紫黑色的。
“你!”紫女把想说的话咽回口中,原来他是忍着毒性发作,宰杀了一只妖兽,然后把她放入妖兽的腹内取暖!
数来他今天该是过了第三天了吧,我昏迷有多久了?
她细润光滑的手摸在秦浩城青紫交替的脸上,柔声道:“真是傻瓜。”
秦浩城没有回应,他昏迷不醒,只是双手依然紧紧地搂着光滑玉腰。
种下凤玲蛊的人若第四天仍不服解药,将会全身血道碎裂,血液充体,神仙都救不了。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她不再留恋温暖,脱离怀抱,冲出妖兽腹部,又要面对刺骨严寒。她忍着仍未痊愈的伤痛,穿戴好黑黄交错的道袍,走进冰天雪地。
她焦急如焚地走向那山谷,隐约记得李骁阳是把那药瓶丢了,而且还骂这药是臭沟渠味道的,她没尝过当然不知道这解药的难吃,但每次看秦浩城服下也没多大表情啊,这小子的忍耐力真强。
其实秦浩城每次服药的时候都是恶心作呕的,只是强忍着不让某人看见他的软弱罢了,而在心里是觉得,在这世界上再没有东西可以比这药更难吃了。但他不吃又不行,这是他的命。
他与李骁阳的血海深仇是填不了的,无论怎样,他都要杀掉李骁阳。
一天前,当他抱着紫女去找李骁阳的时候,就见到李骁阳的伤痕累累,那是他最好的复仇机会,相信只要甩出寸剑蚍蜉,李骁阳就会一命呜呼。
以他虚元中期的修为,哪怕只是一根手指,李骁阳都是必死无疑,但他并没有出手。
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子,虽然认识她只有一个多月,而且连名字也是刚刚才知道,但却好像已经认识了千年之久,然后,没有犹豫地,他对着仇敌李骁阳跪了下去。
这一跪,他知道自己辜负了所有。
他愧对父母对他的厚望,愧对曾祖秦准死前传承于他的衣钵,愧对秦大家族的远古血脉!
但对他来说,辜负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他为了救她,可以放下所有。
熟悉的熏香再次传入鼻腔中,依旧还是那么诱人,一股暖流从口中直入肝肠,进到经脉之中,顺着脉络,暖流传到了身体各处。
他以为是将死前的回光返照,但又确切地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秦色鬼,快起来,不然我切了你的东西。”
听到如此狠毒的话,他的下体隐隐痛了一下,真的想极力地想过来,她平时说话算话,要是醒不来,老二说不定就真的没了。
他十分惊恐,极力想要醒过来,却怎么尝试都是无济于事,以为自己的老二真的是要没了,不料,随后没有感到下体的痛楚,只是一只手轻轻地摸在了他脸上,还有她那如梦似幻的温柔声:“傻瓜,谁让你救我了,你要是醒过来,我答应你,以后就不再欺负你了,还有这药我尝过啦,的确很难吃,我以后都弄成甜的......”
然后那声音居然变得哀怨起来,似乎是哭了。“李骁阳真是杀不死的,若我早听你话,不来这冰原,你就不会......”
感觉到两团柔软贴了过来,秦浩城下身猛地一热,头脑被情欲激发,终于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就是看见那双水灵灵的杏子眼眸。
四目相对,脉脉含情,纵使心中有万种情绪,都无法表达。
秦浩城盈盈欲笑,低眼往下一看,只见春光乍泄,消去的欲.火再次点燃,却被她用玉手遮住双眼,娇声道:“色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