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五年二月十八日,建奴攻克松山。
松山被建奴大军围困已久,崇祯命顺天巡抚杨绳武督师救洪承畴,又派兵部侍郎范志完,皆敛兵不敢出战。副将焦埏赴援,刚出山海关即败。
此时全城食尽。副将夏成德乃遣子至清军做人质,与清军相约攻城日期,己为内应。清军至期攻之,城破。巡抚邱民仰及总兵官曹变蛟、王廷臣等皆死。洪承畴、祖大寿被俘。
后二人皆降清。
至此,大明已经陷入了最后的挣扎。
......
“呸!这特么到底是什么时期,走了大半天,竟然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满目疮痍,不会是王朝暮吧?”
走在田间小道,看着快被两边撂荒的农田杂草淹没,苏靖小声的骂骂咧咧,走了一会,眼睛一亮,“前面好像是一个庄子,应该有人吧?”
不过当苏靖看庄子越发清楚,脸色一滞,果然又是一个废庄,到处是倒塌的建筑,很多屋舍只余墙基地基。
“怎么又是一个废弃的庄子,这特么到底是哪个时期,难道是崇祯年间”
苏靖望着前面,脸上充满了失望的神色。
一上午的时间,他走了半天,碰到了好几个像这样的庄子,全部都废弃了。
“唉!看看里面还有没有什么遗留的,这个庄子,似乎比之前的都要大,”
苏靖长叹一声,然后再次走进一看,倒塌的圩墙,出入口的吊桥也是静静放着。
看这圩围规模不小,外面一个又一个深深的水塘,以条石砌成,旱可以灌,涝可以蓄洪防洪,又可植桑养鱼之用,想必圩子建立时肯定耗费很大的心血。
“不要,不要!”
突然苏靖耳朵一动,这有些坍塌的圩墙东面,竟然传来的一道妇女的声音,听这声音,苏靖似乎感觉到有些恐惧。
神色一阵紧张,连忙将手中的十字弩给拿出来,为了这件十字弩,他可是耗费了六千大洋。
虽然没有军用那种十字弩牛逼,但是在百米之内,还是有很大的杀伤力的。
面对这未知的世界,苏靖也不得不谨慎一点,除了这十字弩以外,他外面虽然穿着是长袍,但是里面可是有着防刺服,价格也不低,为了这一身的装备,也花费不少。
至少三个月的工资是没了。
端着十字弩,苏靖一步一步,小心的走进圩墙,然后朝着那边发出惊叫的地方走过去。
进入圩内,就感觉一种怪怪的味道迎面而来,地面满是各色的淤泥石砂垃圾,还有一滩滩的污水等。到处是杂草,有点类似沿途看到的洼塘地。
街两旁也多瓦砾废墟,不过这圩子可能以前相对较富,砖瓦房较多,很多房屋墙体残损得并不是很厉害。
甚至苏靖还看到一间庙宇,不过现在苏靖可没有时间理会这些,他快步的朝着那边走去,
因为那边的声音,似乎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
很快苏靖找到了呼叫声音的源头,那是一座宅子,四合院样式,建在一座台上,虽东面塌了一大片,却大半完好,上面袅袅的炊烟不断腾起。
苏靖快速的走到大门口,刚一踏进去,就看到,两个大汉,此刻绵连狰狞之色,举着手中的雁翎刀,正向着一个抱着小孩的中年妇女走去。
“不要,不要吃我的女儿”
这妇女哭嚎着,不断后退,直到身后的墙角,再也退无可退了。
“把你女儿交出来,我看你也饿极了,放心等会也会分你一份的”
其中一个矮个子,满脸胡渣,穿着一套破旧的鸳鸯战袍,上面还有几个补丁。
此刻一步一步的逼近那位妇女。
苏靖走进来,看到这一幕,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院子前,还有一具尸体,正留着血,苏靖的心也不自觉的猛然一阵收缩。
须臾之间,他已经明白了,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吃人!”
易子而食,古代乱世之中,经常发生的事情,但是那些都是在书中,那个时候,他在读书的时候,也顶多是感慨一句。
现在亲眼所见,这种感官的冲击,绝对不一样的。
突然苏靖感觉自己的大脑,猛然一阵的充血,全身一阵发颤,双手都隐隐有些颤抖。
“住手!”
突然苏靖狂放的怒吼一声,这一声怒吼,如同狮子吼一般,轰隆一下子,将这院子所有的人,都惊动了。
院子后,几个厢房,也都纷纷走出一群人,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高有矮,各不相同。
但是唯一相同的,恐怕就是那满脸的菜色,以及麻木而又绝望的眼神,那种眼神,是苏靖以前看电视中,所没有的。
演戏演的再真,却也比不上现在。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看的苏靖突然心再次一缩一缩的。
听着苏靖的怒吼,原本举刀的两个看起来是军户的男子,都停下脚步,惊疑不定的将目光望向了苏靖。
看着苏靖一身锦衣长袍,羽冠华服,脸色更是一惊。
当然他们也看到了苏靖手中的那很像弓弩的东西,身体不自觉的朝着身后退了退。
“这位公子,您这是要干什么?”
许久之后,那矮个子军户,缓缓的将手中的雁翎刀放下,然后一脸谨慎小心的问了一句,神色中,带着几分的惧意。
不是忌惮苏靖手中的十字弩,而是惧怕苏靖那一身的锦衣长袍,他们两人是军户,虽然没有什么见识,却也能够看出来,苏靖这一身,不是普通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人。
“混蛋,干什么?你问我干什么,我还问你们干什么,你们要吃人,你们还是人吗?你们是畜生不如的东西”
苏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只是看到那妇人怀中小女孩,满脸的惊恐,他感觉自己脑袋中,有一团火焰,要冲出来。
于是他狂啸怒骂起来。
手中的十字弩更是死死的对准那矮个子军户,他是学历史的,一眼就认出,对方那是鸳鸯战袍,明朝军人的军服。
显然这两人应该是明朝的军人,结果现在两人竟然跑出来吃人,他不知道如今是什么时期,但是军队败坏到如此地步。
苏靖心中已经有几分的答案了。
“你们是军人,保护国家的军人,现在竟然沦落到吃人的地步,畜生,一群畜生,一群该死的畜生,我杀了你们”
苏靖继续骂道。
“嗯!”
似乎苏靖最后一句‘杀了你’,似乎刺激到另外一名军户,只见他突然脸色一阵狰狞,眼神也充满了疯狂的杀意。
“杀了我,那我先杀了你”
此人猛然举起雁翎刀,大步一跨,朝着苏靖就冲了上来,脸上那狰狞之色,吓的苏靖一跳。
他只是骂,可从来没有想过真的要杀了对方。
但是眼下,对方竟然真的举刀,冲他过来,尤其是那雁翎刀上,还有一丝的血迹,更是让苏靖头皮发麻。
两者距离已经只剩下十米左右了。
苏靖脑袋空空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不过就在对方又迈了几步,隐隐长刀,都快要近身的时候,苏靖终于有些回神了。
这一刻,他终于知道,对方是真的要杀他。
嘣!
苏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食指猛然一按,顿时手中的十字弩一阵晃动,刹那间,十字弩上的精钢弩箭,就发射出去了。
刷的一下,转眼间,就射进了这个军户的胸膛,三尺多长的弩箭,差不多大半部分,都插进了此人的胸膛。
“额额...”
“砰!”
哼哧了两声后,此人前倾倒地,倒在距离苏靖脚下只有一米多的地方。
“老五!”
“你杀了老五,我杀了你”
那矮个子军户,看到此人身死,顿时厉喝一声,举刀朝着苏靖奔袭而来。
嘡!
箭膛下备选弩箭,瞬间弹入了箭膛上,苏靖精神紧绷之下,无意识的扣动了扳机。
然后只听嗖的一声,精钢打造的弩箭,飞火流星般的激射出去,下一秒就插入了这矮个子的脑门上。
咚!
举着刀,眼睛瞪得大大的,然后仰头倒地。
瞬间四合大院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有的也许就是苏靖嘴里喃喃的声音:“我杀人了!”
“我杀人了!”
“该怎么办?”
苏靖的脸色骤然苍白起来,毫无血色,两眼更是无神,整个身子,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下子靠在大门的墙边。
一秒、两秒....
几分钟过去了,终于里面的那些人,似乎也回过神一般,慢慢的朝着那两个军户的尸体走去,小心翼翼,似乎在检查两人到底有没有死透。
而那位抱着孩童的妇女,也从惊吓中缓过神,起身带着小女孩,走到另外一具尸体旁,偷偷的呜咽起来。
“娘,爹爹怎么了?”
这时候,突然怀抱中的小女孩,小声的说了一句话,顿时将这妇女说的大哭起来。
而妇女的哭声,终于惊醒了苏靖。
“不对,这不是现实世界,我杀了人,又怎么样,刚刚这两人不也杀人了吗?”
苏靖缓过神来,心中也镇定了几分,看着三具尸体。
呕!
突然心中一阵反胃,他猛然朝着大门外跑去,然后随意找了一个墙角,狂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