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讶道:“啊?……我们可不敢。”
暮迁抓住两人的手,郑重道:“没什么不敢的,来吧,打得越重越好。”
他虽然这么说,但两人还是不敢上前,一直畏畏缩缩的往后躲。
见状,暮迁扶额,不得已逼出一个点子:“今日,你们打我有赏,打得越重赏赐越多,谁没动手,扣掉下月一半俸禄……啊!……”
这招果然好使,还没等他说完,两人的四手四脚就朝他身上招呼来了。一阵拳打脚踢疼得暮迁直在地上打滚,心道,这两个死小子,平时在战场上怎么没见他们这么能打。。。
被人抬到床上躺下,他突然有点后悔自己做的这个决定,与其这样在家里偷偷摸摸的被人打一顿,还不如两方交战时光荣的败在战场上。
所以当帝君派遣的仙使前来慰问之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
暮迁神君重伤在床,嘴角留着残血,全身上下除了脸之外,缠满了绷带,脸色惨白似地狱修罗。
来者大惊:“几日不见,将军你竟伤成这样!”
暮迁挣扎着想要起身,但这一动牵扯到身上伤口,疼得他顿时呲牙咧嘴,来使连忙扶他躺下,并让他莫要再动,以免伤势加重。
使者走后,回去将所见之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帝君。
暮迁宫中几人将来使送出门后,方才松了一口气,刚要折回,忽闻房中传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器具破碎之声。急忙跑进去一看,原是将军自己口渴,想要拿壶倒水,却不小心将整副茶具打翻在了地上。
适才为了使伤势严重不能上阵的效果更加逼真,他们还特意去向宫里的女仙使借来了她们梳妆打扮时用来增白肤色的珍珠膏,在暮迁脸上一阵涂涂抹抹,确定整张脸看起来毫无血色之后,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但此刻他拿水都打翻杯子的这副生活不能自理的模样,还真不像是装出来的。
知道他们心中所想,暮迁气急败坏,咬牙道:“我也打你们一顿,你来装一个试试!”
众人连连摆手,说道:“不必了不必了。”
暮迁重伤不能上阵,那么问题就来了,这魔界之征该由谁来领头?
大殿之上,怀越就此事召集了百位仙倌,共同商议此番攻打魔界、除掉新任魔君的主将。
“各位都在这神界中身居要职,对大小事务也有深入的了解,此次出兵魔界,众卿可有什么推荐的主将人选?”
台下众神皆面面相觑,小声议论几句后开始苦思冥想。
众所周知,神界之中向来是以文将居多,武将较少,且一些法力高强者在神界统一后都先后应劫消失了。剩下来的大多都法力低微,还没到劫数来临的那天。但据魔界之人来报,这新任魔君异常强大,连上任魔君与公主都双双败在她的手下,不是一般人能对付得了的。若是真让那些个半吊子带领天兵前去应战,那恐怕就不是征讨了,是去白白送死。
而这近两万年来,新飞升上来的神官之中倒也有几位武将出身的,但法力也和那几位一样,没成什么大气候,普通的战役尚能一搏,对抗魔君?不行。且因他们都是新人,而天兵天将中有一半以上都是创世之前就编入部队的老兵,要是让一个新人去领导他们,恐怕难能服众。
在这样的情境之下,非要让他们说出个人来,还真是比让他们自己上阵还难。哦不,应该还是会容易点,毕竟他们可都不是什么会带兵打仗的人。
要说如今这神界之中,还有谁有这个能力可以击败魔军赢得胜利的话,暮迁算一个,本来定的也是他,奈何魔军先行一步偷袭了他,使他重伤在床无法下地,那他还是不算吧。
然后就是帝君自己算一个,神界之中谁人不知数万年前他带领众神在乱世中打下一片天地时的所向披靡,但若他自己带兵出征,岂不是要叫六界笑我神界无人?不妥不妥。
仔细想来,竟只有他们两人能担此重任了!不,其实也还有一个,并且若他能出马,这场战役不用打胜负就定了,只是……
许久,神殿上竟无一人发言,全场鸦雀无声。
怀越开口道:“诸位心中若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
虽是如此,也依旧没有一人敢站出来发表自己的看法。无奈之下,他只得挨个点名。
“融云,你可有什么建议?”
融云上前一步,躬身道:“回君上,臣下不才,尚未想到。”
怀越一挥手,融云退了回去。
又道:“沂南,你有看好的人吗?”
沂南从队列中走出,颔首道:“未有合适之人。”
又点了几个,但口径都相差无几,意思大抵就是我不知道,我没意见,我看谁都行。
怀越一拍桌案,脸上微有愠色,道:“此次出兵,乃是我界几万年来头等大事,并非单单只是相助魔界贵族复位,同样也是扬我天威,故而,希望各位都用心一点,今日大家切莫有所顾忌,在此事上尽量畅所欲言。”
少顷,人群中有胆大的说了流川君的名字,接着有第二个声音响起,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胆更大的直接站了出来,谏言道:“君上,我认为,流川君霁长空可担此大任,除他之外,实在没有更合适的人。”
听到这话,全场议论纷纷。流川君此刻可是还关在天牢里,万年以前被判处了终身监禁,如何能去呢?也有人认为这小神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竟敢在帝君面前提流川君的名字。
不过,他说的确实不假,如今有这实力的也只剩他了。
怀越坐于高台之上,细细聆听着台下的各式言论,一语不发。
又有人上来道:“君上,我赞同他的看法。”
有了领头羊,后续上来进谏的人越来越多,不出片刻,殿中一半以上的人都站到了主道之上,提议此次出兵魔界,由流川君主导。
怀越思量许久,终是应承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