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岛的研究方法其实很简单，就是搜罗所有已知的空间系法术，然后在施放这些法术的时候，观察空间规则被改动的迹象，再将这些迹象与法术施展时秘法魔能的波动情况一一对应，找出他们之间的关系。

关系越来越多，就会交织出新的关系网络，研究也就得以不停深入。

但理论永远比实践简单，几句话能够说明白的事情，真正到了研究的时候，往往几年都得不到突破。

白塔是有确实的研究成果的，最起码他们已经研究出了一级到九级的完整空间系法术网。传奇级空间法术的理论工作也已经完成，只要再多一点验证，立刻就可以塑造出一个空间系的传奇职业。

严格来说，其实也不是新的传奇职业，而是作为其他传奇秘法师的副职存在。

任何一个秘法师，只要将魔典里的法术页换成白塔研究出来的空间法术页，就能成为一名空间秘法师。只不过由于五态秘法控制空间规则的效果不同，所能使用的空间法术也大相径庭。

空间系秘法师，必然还兼职着其它五态秘法师的身份。

这一点金城倒是有所体会，前世里观察到过这种现象，一直以为是因为空间系秘法师太过于特殊。现在才明白过来原理，空间是一种规则，需要其他力量来推动改变才行。

摸透了空间的规则，也就有了控制、修改的方法。空间法术的研究，与钥匙的研究，其实是二为一体的，都是在寻找、破解规则。

而按照古尔兰的说法，钥匙其实已经到了可供利用的成熟阶段，只剩下寥寥几条规则尚未掌握。事实上，钥匙已经可以打开九成九的位面通道。

若不是南岛的研究是协议的条款，钥匙早就可以投入使用了。偏偏那份协议上规定了，钥匙的支配权限归于普罗海。

“金，你和我说实话吧，普罗海到底有没有关闭的位面通道？我们随时都可以将之打开！”古尔兰皱着眉头道。

“我不知道有没有，但是我选择相信阿铎王。”金城笑着道。

“最好是有，不然蓝塔这么多年来倾斜到南岛的资源，就通通浪费了。”古尔兰认真道。

“你放心吧，一百五十年前的蓝塔选择相信阿铎王，一百五十年后的蓝塔，又为什么要质疑前人的决策呢？”金城现在对阿铎王十分信任，难不成这位传奇亲王白忙活一场，是为了拿钥匙技术出来贩卖吗？

任何一位贵族拥有这样的技术，都一定会封杀所有消息，绝不会透露出去一丝一毫。钥匙就和低成本的传送阵一样，都是属于只能自己有，不能别人有的战略性武器。

两人正穿过密密麻麻的法术阵，白塔的秘法师们就是通过这些法术阵来控制秘法魔能的波动，然后观测空间规则的改变情况。

这里已经是塔顶，再往前去，却还有一条小楼梯，通往一个不大的阁楼。

“上面是什么情况？”金城指了指那个阁楼。

古尔兰还在思考位面通道的事，闻言一笑，开口道：“那是永恒与时光之龙的领域。”

“什么？冠顶天穹？”金城震惊道。

“哪有那么神奇，我和你开个玩笑罢了。”古尔兰哈哈大笑，带着金城登上了楼梯。

打开阁楼小门，里面是一个不大的小房间，一个繁复至极的法术阵占据了大部分的地面，两人只能站在边角。

而一片星空横跨在法术阵上面。

真的是一片星空。

金城见过星界神国的景象，所以他知道眼前这一片星空，确实是那一个个神国的缩影。

“这……这是什么东西？”金城长大了嘴巴。

“我们用法术阵模拟了一个位面视野，但是不知道哪里出现了差错，这个视野十分不稳定。”古尔兰指着那片星空道，“这个视野时常变幻，大部分时候是各种各样的星空，极其偶然的情况下，也会出现一些高山、大海，或者城市的镜像。”

“最开始的时候，我们也会记录这些景象，但是我们完全不知道这些景象是出自哪个位面。”古尔兰说道这里顿了顿，脸色古怪道，“只有唯一一次，大概几十年前，我们意外从这个视野中看见了古都！”

“古都？然后呢？”金城被勾起了好奇心，追问道。

“一座尚在建设的古都。”古尔兰沉沉地道。

“尚在建设？古都可是已经建立了千年。”金城皱了皱眉头，“难道说……这个视野还可以……”

“没错，虽然伊古从来没出现过时间法术，我们也就无法摸索时间的规则。但是……”古尔兰绕着法术阵走动了几步，接着道，“空间与时间是一体的，是永恒与时光之龙的时空神力。”

“应该是我们在构筑这座法术阵时，意外触碰到了时间的领域，所以这个视野，可以贯穿时间线，看到过去或者未来的景象。”

“也就是说，你们可以预见未来！”金城彻底震惊了，失口叫道。

“怎么预测？我们根本无法控制这座法术阵。”古尔兰笑道，“我们连这个视野看到的景象在哪里都不知道。”

“这种意外不可复制，我们目前也没有研究这个的本事，所以我们虽然暂停了对这座法术阵的研究，但一直维持着这座法术阵的运转，等待我们拥有足够实力的那天。”

古尔兰看着那片视野的眼神充满着向往。

空间与时间，如果能够同时操纵这两种力量，那就等于进入了永恒与时光之龙的领域，这是前无古人的成就！

就在这时，一个须发皆白的老秘法师进入了阁楼，气势汹汹地道：“古尔兰，蓝塔怎么又要我们修改下个月的调拨清单？到底还有没有钱？”

“没钱做什么研究！”

“大家都回家冥想去吧！”

金城好险忍住了笑意，研究人员们总是会无节制地要求资源倾斜，前世今生不外如是。

古尔兰一脸尴尬地跟着老秘法师走了，让金城随意考察，等他安抚住了研究团队再回来招待他。

金城倒是无所谓，饶有兴致地观察着那片视野，视野中的星空其实一直在变化，只不过变来变去也不过是神国星光有些不同，都是一样的漆黑夜幕。

相比较起无穷庞大的星界，世界树上的位面是十分渺小的，这片视野随机变化，自然就是看见星空的概率要更大。

不过不一会儿，金城就发现视野变化成了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一些体形如巨龙一般庞大的飞鸟从树林上方展翅飞过。

金城扫了一眼阁楼，在一张小桌子上发现了记录视野的笔记。金城反正也左右无事，就关上阁楼的门，拿起笔记开始记录这片树林。

笔记上的上一篇记录已经很有些年头，看来南岛确实很早就中断了对这座法术阵的研究。

还没等金城下笔，视野已经又变化了，成了一片汪洋。一望无际的海面上，屡屡有几头奇异的海兽显露踪迹。

金城匆匆写下了一行记录，等他抬头时，视野再一次变化了。

金城忍不住睁大了眼。

这一次出现在视野中的，是一头正在沉睡的白金色巨龙。

巨龙身上带着沧桑而古老的气息，透过视野一直传达到金城身上，金城觉着自己仿佛一瞬间看见了千万年的时光在眼前流淌。

没有任何征兆，巨龙兀的睁开眼，目光灼灼地看向金城。

这只是一片法术阵模拟的位面视野，但金城却分明感觉，巨龙的视野穿越重重位面，准确地落在了自己身上！

“金，好久不见。”巨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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