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下定决心斗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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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嫣若觉得,这太后虽然笑得很慈爱,不过一派不怒自威的模样,让苏嫣若觉得有些冷。

若是她不曾见过赵素素,她或许会觉得这太后是真喜欢她的,这太后也真像表面这般慈祥温柔。

只是一想到赵素素,苏嫣若心里就感到沉重。纳兰海棠曾说过,在以前,赵素素和太后是对姐妹,别人看到的都是她们的姐妹情深。

可是最后,一个在冷宫凄楚度日并自尽离世,还有一个却得享荣华母仪天下。

苏嫣若一想的到太后对着自己曾经最好的姐妹都能下这样的狠手,就不寒而栗。

太后越是这样对她笑得慈爱,她就越是恐惧。

“你这孩子,这是怕哀家吗?”太后脸色已沉,似笑非笑。

刚刚对着太后拍马屁而吃瘪了的莫昭容看到这一幕,不由掩唇偷笑,幸灾乐祸。纳兰海棠自顾自地把玩着手里的美人扇,好像其他的事情都勾不起她的兴趣一般。韩湘雪一直表现得很淡然,静静地看着她们交流对话。

在这种时候,会为苏嫣若捏一把的汗的人,也只有连心雅了。这个时候,若是苏嫣若不能把话说好说对,连心雅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

苏嫣若连忙跪下:“臣妾不敢,太后对臣妾这般好,让臣妾不由想起了自己早逝的娘亲。若娘亲还在,定也会为臣妾准备些饰品,不会让臣妾只有单调的……”

苏嫣若声音越来越低,好像说不下去了。

太后怔了怔,想起了自己早夭的女儿:“是啊,若是哀家的小玲珑还活着,哀家此时一定给她准备许多上好的胭脂水粉,许多珠宝簪钗,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成为我慕容王朝最美的公主。可惜……”

太后又低叹了声,苏嫣若连忙道:“是臣妾不好,勾起了太后的伤心事,还请太后责罚。”

太后又叹了口气,无奈地笑道:“你也别动不动地就请罪,此事不是你的错,人之常情罢了,快起来吧!”

见苏嫣若还不起来,太后眼神示意她的贴身宫女碧云将其扶起。

太后不曾生过儿子,只有一个女儿。那女儿生得伶俐可爱,被先帝封为玲珑公主。只是那玲珑公主在三岁的时候便不慎掉入河塘淹死了,而太后也在那之后性情大变,变得狠毒了。

或者说,她本性也不全善。只不过,玲珑公主的死,将她所剩下的善念全部带走了。唔,这些说不清楚,苏嫣若毕竟不是当事人,她不会明白。

莫清涟很想说苏嫣若在暗讽太后长得像死人,韩湘雪感受到了她的蠢蠢欲动,不咸不淡地瞥了她一眼,她那股冲动一下子冷却下来了。这话要是真说了,莫清涟不确定苏嫣若会不会受到责罚,不过自己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谢太后恩典。”苏嫣若向其道谢。

“你刚回来,又暂住在心雅那里,有什么需要的,就告诉哀家。等过几日,哀家再帮你看看有什么合适你住的地方。”太后笑道。

“多谢太后关心,只是心雅都帮臣妾安排好了,没什么缺的。臣妾觉得,现在住在那里也挺好的。”苏嫣若觉得,和连心雅住在一起就是再不方便,也比住到是非多的地方去好。

谁知道,太后安排的地方会不会是是非多的呢?

“哀家知道你们姐妹感情好,不过总在一起却是不方便的。尤其是皇上翻牌子的时候。”太后笑了笑,“不过姐妹情深也好,这后宫不需要太多争斗,大家安安分分的就好。”

太后端起茶又抿了口:“这茶都凉了,好了,今儿哀家也累了,要先休息了,你们都回去吧!”

“是,臣妾告退。”一行人都朝太后行了礼,然后依次退下。

纳兰海棠是走得最快的那个,苏嫣若和连心雅走在后头。只是她们出去的时候,却看见纳兰海棠站在一边的花簇前,看着那几株四季海棠发呆。

连心雅出于礼貌,上前和她打了个招呼:“姐姐今日好雅兴,竟在这欣赏起花来了。”

纳兰海棠表情淡淡的,目光扫向连心雅,最终停留在了苏嫣若身上。

“嫣若见过棠淑妃。”苏嫣若不缓不慢地朝她行礼。

纳兰海棠点了点头,对苏嫣若说:“我听说你这次是从边城回来的?”

苏嫣若一怔,纳兰海棠怎么知道?

“淑妃娘娘说笑了,嫣若一直在太真寺中守着赵太妃,怎么会在边城?”

“哦,原来是本宫弄错了。去了边城的人,是赵潇云。”纳兰海棠皮笑肉不笑,“也不知自己的妹妹死在战场时,赵剑飞是什么感受。”

“嫣若想,将军必然是心痛至极的。”苏嫣若不明白纳兰海棠这时提起赵剑飞是什么意思,不过想到自己进宫后就要经常说话,苏嫣若有些不自在。

只是,既然撒下了这谎,要不被揭穿只能继续自圆其说,继续骗下去了。苏嫣若只能庆幸,连心雅是什么都知道的,她不能告诉别人的事情还可以告诉连心雅。

“是吗?心痛至极?”纳兰海棠低喃了一声,然后挑眉冷笑道,“本宫怎么觉得这话这么可笑呢?”

苏嫣若皱眉:“亲妹离世,兄长心痛,这不是人之常情吗?淑妃娘娘是觉得哪里可笑了呢?别说亲妹逝世了,嫣若曾经听云儿说起过,在恋人离自己而去的时候,赵将军也是万分心痛的。赵将军……”

“够了!”纳兰海棠冷冷地打断了她,“苏美人,你今日话未免多了些。本宫最讨厌听到闲言碎语,还请你注意些。”

纳兰海棠说完便拂袖离去,苏嫣若看着她心里也是不服气。赵剑飞为什么喜欢纳兰海棠,苏嫣若还是不明白,这样嚣张跋扈喜怒无常的女子,并配不上赵剑飞。

苏嫣若忽然又想起赵剑飞和她描述的纳兰海棠,赵剑飞记忆里的纳兰海棠很鲜活,也嚣张也跋扈,但却娇俏可人。

而苏嫣若所见的纳兰海棠,是极冷漠的。说话做事都是一派懒懒的事不关己的态度,好像对什么都无所谓了。

只是提到赵剑飞的时候,她总会有情绪波动。

苏嫣若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差,是因为纳兰海棠觉得自己对不起赵剑飞吗?

“想什么呢?”连心雅拍了拍她的肩,“我们该回去了。”

“好。”苏嫣若点了点头,便随连心雅回了莲泉宫。

连心雅担心道:“我觉得,淑妃刚刚那番话,估计是因为她已经知道你去过边城了。”

苏嫣若皱眉:“我也觉得,纳兰家眼线众多,怕是已经发现了。”

连心雅奇怪道:“只是这次,他们居然没拿这件事情大作文章?以纳兰家的性子,应该是唯恐天下不乱才对。”

苏嫣若正色道:“这事其实也没什么,即使挖出来,也影响不了什么。他们应该还有不知道的,比如潇云诈死。”

赵潇云和慕容澈的事情,纳兰家的眼线未必知道是怎么回事。

“真正能做文章的其实也就这件事,而这件事他们目前还不知道,所以暂时没有动。”苏嫣若笑道,“不知道他们见到云儿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那个时候他们应该会再去彻查此事吧!不过这段时间里,足够我们把假的变成真的了。”

连心雅不由停了脚步,静静地看着她。

苏嫣若奇怪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道:“心雅,你忽然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我发现,出去一趟,你小脑瓜子聪明了不少了啊!”连心雅笑道。

苏嫣若撇嘴道:“我本来就聪明,只是以前没有表现出来。”

“我还不知道你,一天到晚除了你那些草药,你什么都懒得思考,哪里会像现在这样想那么多?”连心雅摇头道。

“唔,都说这皇宫里是个吃人的地方,我虽然不想吃人,但是更不想被人吃。如果哪一天我被逼急了,我也不介意吃人。”苏嫣若这话听着像是在开玩笑,却很认真。

如果有一日她只能在吃人和被吃中选择,那她也会选择吃人。她不是不择手段的人,但前提是那人不要触碰到她的底线。

苏嫣若知道自己的性子,她从来不会去招惹谁。若是哪一天她怒了,那该是那人过头了。她是个医者,向来心善。

可是,她也不是笨蛋,要被别人一再欺凌还能一度地原谅他们。

苏嫣若觉得,能做到那地步的不是圣人就是傻瓜,她两者都不是,她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她要好好地活到最后,既然慕容宸喜欢她,她也喜欢慕容宸,那她凭什么不好好的?

只有把自己护好了,她才能和慕容宸好好地在一起。况且,她是想当慕容宸依靠的人,怎么能让慕容宸有后顾之忧呢?

苏嫣若早就已经下定决心了,没人招惹她,那她也就与世无争。若被伤害了,她也绝对不会放过对方。

还有,一定不能死,不能成为传奇故事里那些被害死的后宫妃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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