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还不得出些血,怎么也要让自己小师妹一家风风光光的回京都。
这大半年来,皇贵妃派来的人可不少,不过全都被晏子安的人给打发了,后来似乎是发现真的损失惨重,这些日子以来倒是平静了起来。
这也是晏子安能稍微放心的原因。
“有岳十三在,有什么事情你就找他帮忙……”
晏子安还是不放心的再次叮嘱道。
顾莞尔点了点头。
时年十二月,太子进献海稻种植之法,可推广整个沿海地区,而且海稻产量高,抗虫害,抗旱涝,关键是一年能产下不少粮食,大大的缓解了当年皇帝嘉兴主和之后,和夷族交换粮食的压力,等来年江南,沿海地区丰收,粮食至少能不缺了。
皇上大喜,宣柔安县主一家回京,并对柔安县主进行封赏。
顾莞尔接到圣旨的时候,说不清楚自己现在应该是什么感觉,京都,在她的记忆中那个繁华热闹的地方,真的要再次回去了。
阿钰和修远得知要回京都的事情,阿钰倒是很兴奋,一直以来,他只在别人的口中得知京都的模样,他也知道自己的阿爹阿娘是京都人,还有阿姐小时候也是在京都长大的,他对那个地方充满了好奇。
三个月后,几辆马车低调的缓缓的步入京都的地界。
城门巍峨,守城的官兵一个个检查来往人的户籍和路引。
“姐姐,京都的人真多。”
阿钰小声的说道,浚县也有守门的官兵,可是,那里人口稀少,排队的人自然也少,可是这京都地界,排队进京的人可还真不少。
马车几乎算是停了下来。
顾莞尔笑着揉了揉阿钰的小脑袋,也有些好奇的微微往外面看了一眼,这一路走来,离开琼州越远,她发现百姓的日子过得倒是看起来稍微好些,看来琼州还真是名副其实的穷凶极恶之地了。
不过京都还真是天子脚下,一个个百姓身上的衣服也少见补丁,面色红润,大约是日子过得不错。
修远目光幽深,他对京都可是熟悉的很,不过他并不后悔自己没有走上辈子的一条路,当上皇帝有什么好的,孤家寡人一辈子,还不如如今这样,他乖巧的当他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有顾姐姐,还有阿钰。
谁也别想让他们分开……
想到这里,修远不觉的伸出小手拉了拉顾莞尔的手,顾莞尔以为他是新到一个地方有些不安,笑着安慰道:“我们修远不是一向胆子最大么?怎么现在这幅模样?”
阿钰咯咯笑了一声,得意的蹭到顾莞尔怀里说道:“修远胆子小,阿钰胆子最大。”
一家人说说笑笑间,马车慢慢前行了几步。
外面却突然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
顾莞尔好奇掀了帘子往外瞧,画声已经招了招手让庆春过来,问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庆春恭敬的回答道:“前面有百姓吵起来了,似乎要耽误些时间。”
画声撇了撇嘴,没好气的说道:“县主和我们等了许久了,这马车也不见走几步,前面到底是发生了何事,你也学给县主听,好歹也打发些时间。”
庆春无奈的看了一眼画声,画声得意的挑眉看她。
画声性子一贯比较活泼,最是喜欢热闹,庆春原本是不想拿那些腌臜事情说与县主听的,不过画声说的也是,看县主的模样也是想知道前面发生何事的。
“前面是一个卖艺的,养的猴子不小心抓破了一妇人的衣服,妇人衣衫不整,丈夫觉得丢人喊着要休妻呢。”
画声挥了挥手让庆春离开,然后回了马车,然后学给顾莞尔听。
顾莞尔听了一阵不明白,有些奇怪的问道:“便是猴子抓了一下,那妇人衣服略有杂乱,也不至于失了清白,怎么就要休妻了?”
倒是云芝知道顾莞尔一直生活在琼州,对京都这边不慎了解,解释道:“县主,京都的风土人情与琼州不太一样,琼州女子比京都女子自由的多,男女大防也没有那么严重,可是在京都,自从皇贵妃废除女学,兴女戒,京都这边的男女大防越来越严重,对女子也苛刻的多,大家小姐大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便是普通百姓,如同今日这情况,妇人在外不小心被猴子抓了一下,衣衫不整,便是于清白有碍,所以才有这休妻之事。”
顾莞尔听完之后瞪大眼睛。
又听云芝小声叮嘱道:“县主回了京都之后,也要小心些,免得皇贵妃拿着女子清白名声这种事情作伐子对付您。”
顾莞尔点了点头。
马车终于经过检查进入了京都,顾莞尔长叹一口气,这天子脚下,皇城之威,到底是不一样,盘查还真严苛,户籍和路引一样不能少,任凭你是王公贵族还是寻常百姓。
入了城,顾莞尔决定先带着人找一处地方安顿下来,刚想吩咐下去,就听见外面一阵喧哗。
顾莞尔奇怪的掀起马车帘子往外看去,也不免惊讶了起来。
打头站着的两位男子她都认得,穿着明黄色常服的乃是当朝太子慕夜铭,一身月白色的乃是晏子安。
顾莞尔从马车上由云芝扶着下来,其实她此刻心中暗自嘀咕,从马车上蹦下来对她丝毫不是问题。
十四岁的年纪,声音带着少女的娇糯,软软的福了一下身子,笑着道:“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师兄。”
面对太子的时候,顾莞尔倒是一副端方的模样,贵女仪态十足,可是和晏子安打招呼的时候,顾莞尔却随意了许多,甚至还顽皮的冲着他眨了眨眼睛。
晏子安不觉咳嗽一声。
大步上前揉了揉顾莞尔的小脑袋,说道:“舟车劳顿,想必累了吧……”
顾莞尔笑眯眯的摇了摇头,说道:“云芝和画声将我照顾的极好,不累。”
又招呼阿钰和修远来见人。
太子心绪有些复杂,因为看着明显顾莞尔和阿钰都与晏子安比自己亲近的多,心中有些不忿的想到,自己也是顾太傅的弟子,也算两人的师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