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也到了避讳的年纪,所以,程大儒就住在岳十三的院子里,平日里阿钰和修远来上课就来这里。
而张秀才和赵家一家如今被关押在牢里,手中最后一点钱也花了出去,可是还是没打听出自己到底得罪了谁。
他们在牢中哪里还像曾经高高在上的模样,反而一个个狼狈不堪,但是心中却是惴惴不安,日日夜夜生怕自己下一刻没了性命,一个个脸上都布满了恐惧的暗色。
外面一阵脚步声,似乎是买酒的衙役回来了。
张赵氏的父亲一下子冲到了牢门口,拽着关押自己的牢门大声凄厉的喊道:“大人,大人,小人冤枉啊……求大人看在小人听话的份上,给小人一个明白啊……”
衙役们看张赵氏父亲如今狼狈的样子,扑哧一笑,拿起酒瓮喝了一大口,才笑着说道:“你们得罪了谁,这要问你们的好女儿啊……她在外仗势欺人,不但敢让世子的小师妹给你的好儿子作妾,还敢掌掴世子的师弟,怎么这么大脸面呢?”
“哈哈,兄弟你说的是,我再也没见过这世间胆子更大的蠢货了,死了活该,来来来来,喝酒,喝酒……”
衙役们仿佛说笑话一般,大声嘲笑着。
而那边张赵氏的父亲听了衙役的话,心里已是一寒,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这浚县最尊贵的人就是县令,他们家虽说和县令夫人有几分渊源,可是见到县令尚且心中发虚,他女儿竟然招惹了世子……
世子啊,那是多么高高在上的人物。
张赵氏的父亲只有张赵氏这么一个女儿,衙役口中得罪世子的人……
他能不知道是谁么?
赵家人一看自己的当家人倒了下去,立马过来搀扶,张赵氏已经脸色惨白,她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自然知道。
赵明也脸色一白,他看上顾莞尔,姐姐做的事情自然也没有瞒住他……
那个看着娇娇弱弱的女孩竟然是世子的师妹么?
他……
他还能娶那样千娇万贵的美人么?
心中竟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赵明捂着心脏的部分,当初见色起意,如今知道自己得不到,反而越发惦记起来。
赵明恍恍惚惚,却被巴掌声惊醒了过来。
原来是他的父亲狠狠的掌掴了姐姐一巴掌,赵明急忙上前拦住,说道:“阿爹打姐姐做什么?”
赵明和张赵氏差了大约七八岁,从小就是张赵氏带大的,姐弟两个感情甚好。
张赵氏的父亲冷哼一声,冷冷的看着赵明一眼,一巴掌又再次打在了赵明的脸上,接着身子一软,满脸颓废,嘴上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孽子孽女啊……你们做的蠢事,竟是得罪了世子……”
张赵氏的父亲听了衙役的话,原本心中还半信半疑,可是看向自己的一双儿女,张赵氏一脸心虚的模样,他已经明白衙役所言都是真的。
他的一双儿女竟然在他不知不觉的时候得罪了贵人,如今还连累全家,他虚弱的断断续续道:“如今我不过是打了你们一巴掌,你们做的事情,却是要我们全家的命啊……”
张赵氏的娘听了自己老爷的话,也软了身子,口中结结巴巴说道:“这,这不可能吧……”
张赵氏的父亲怒视了一眼自己的妻子,说道:“你就宠着他们吧,把他们宠的让我们全家陪葬……”
张赵氏一下软了身子,一点也没刚才给自己一双儿女求情的模样。
外面传来你衙役们拼酒的声音,赵家的人却觉得心中一阵荒凉。
张秀才看着自己的妻子,从前她一贯任性,如今竟然惹怒了贵人,要害了他性命,张秀才这人没什么太大的才能,往日里任凭张赵氏任性,性子怯懦,可是到底也是骨子里贪生怕死之辈……
听到张赵氏做了这么些蠢事,恶狠狠的看着张赵氏,怒声道:“我要休妻……”
若说,张赵氏知道自己得罪了贵人,正浑身发冷,如今张秀才说要休妻……
她不敢相信的看着从来一直在自己面前怯懦的丈夫竟然说要休妻……
牢里发生的事情,岳十三一五一十的讲给了顾莞尔听。
顾莞尔听完之后,嘴角微微弯起,或许有人觉得她心狠,张赵氏不过就是打了阿钰一巴掌,又让人上门让她为妾,她却让他们骨肉相残,夫妻和离。
“既是已经让他们得了教训,就放了吧,我不希望日后再浚县再见到他们。”
顾莞尔淡淡的开口,她末世苦苦挣扎数年,学会的就是不忽视一切危险的根源,将它们在源头扼杀,才不会在最后他们给自己造成致命一击的时候后悔。
张赵氏此人,若是不给她一个教训,她恐怕不会停止纠缠自己,为了让自己给她弟弟作妾,还不知道要付出什么手段。
而顾莞尔想的不错,张赵氏知道媒人拒绝之后,心中又不舍得弟弟失望,心中更是觉得顾莞尔不过就是一个孤女,决定花钱让人掳走顾莞尔,给弟弟生米煮成熟饭,难不成这顾莞尔还不嫁给弟弟不成。
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张赵氏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已锒铛入狱。
赵家之事,顾莞尔并没有想要他们阖家性命,如今他们得了教训,也该放出来了。
只不过是从今往后,再也不能出现在浚县罢了。
赵家人以及张秀才得知他们身陷牢狱的原因竟是因为张赵氏得罪了贵人,赵家的人骂张赵氏是扫把星,张秀才则是以张赵氏无子,口舌七出之罪休妻。
张秀才和赵家人都觉得这次恐怕再也难活着出去这牢狱了,张秀才忍了张赵氏一辈子,如今惨白着脸色,怒视着张赵氏,如今他也要死了,可是要是让张赵氏这样的毒妇死了还要以他妻子为名,他怎么有脸见死去的列祖列宗。
休妻,必须休妻……
可是万万让张秀才和赵家人没想到的是,他们两家人闹得一团乱的时候,牢门竟然被衙役打开……
接着就是衙役冷冷的开口:“画押之后,你们就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