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山。
重阳宫迎来了第四任掌教,继任大典上,尹志屏接过了丘处机卸下的权柄,正式当任全真教第四代掌教之位。
热闹喧哗的大典上,一个年轻道士站在远处静静望着志得意满的尹志屏,他没有随着众弟子们行礼,而是默默转身走出了全真教的山门。
他的离去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如像一颗小石子砸到浪花里,噗通一下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全真教后山。
年轻道士褪下了道袍,身着一身便衣站在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身前,躬身行礼:“师叔祖,弟子今日便是来与您道别。”
老者闻言一愣,道:“你不在全真教待着了?”
便衣道士摇了摇头:“弟子该学的都已学成,再待下去对自身也无益处,也是时候该下山走一走了。”
老者摸了摸下巴上花白的胡须,沉吟几许,道:“也罢,你天赋极佳,先天功也已步入正轨,有寒玉床相助,现在的你,已达到师兄当年三十岁的功力。”
老者正是周伯通,以他贪玩的性子竟也能忍得住寂寞,甘愿待在终南山上不短的时日,为的,就是身前这名年轻人陆孤瞻。
至东丈一行走后,他又将陆孤瞻叫回了古墓,每日修行,都会迫使陆孤瞻坐到寒玉床上摒弃杂念运行先天功法,有他在旁教导,陆孤瞻的功力可谓是一日千里,九阴残篇早已烂熟于心达到精通程度,而那颇为难练的先天功好似也是为他量身定做一般。
于前些日子便已正式入门,一身精纯的先天内力隐而不发,全真剑法在老顽童周伯通的教导下,陆孤瞻使唤出来的威力比起全真七子还要强上许多,这里有先天功的功劳,也有老顽童教化的成分。
此刻全真教三代弟子中再无一人是他陆孤瞻的对手,便是掌教尹志屏也不行。
“师叔祖谬赞,弟子不过是幸运的遇到您老人家,又幸运的得到您的指点,这才稀里湖涂的走上正轨。”
年岁不过二十左右的陆孤瞻根本没有半分这个年纪该有的傲气,而是一直保持着谦虚,也正是因为这点,周伯通一直看他很是顺眼,全真教拳脚功夫不行,周伯通便将自己的大伏魔拳教给了陆孤瞻以补上他的短板。
后者也不负众望,仅仅半个月就将这门拳术练至入门,并且还能举一反三,给了老顽童不少的惊喜。
“嘿嘿,你不用谦虚,我老顽童说你是天才你就是,以你的悟性早晚得追上东丈那个臭小子,让他等着瞧吧。”
老顽童摆了摆手,叉腰看向后者。
陆孤瞻闻言眼底闪过一丝精芒,继而跳过了这个话题,道:“师叔祖,弟子此行先想游历一遍北方。”
“北方啊.....这地方现在可不太平,多以被蒙古人夺得,但你也别太过小心,这是丐帮的地盘,我与黄蓉那小丫头可熟得很,若有什么需要的,可报上我的名号。”
周伯通沉吟半响,随即大包大揽的道。
“那弟子就先行谢过师叔祖了。”
陆孤瞻恭敬行了一礼,低着头的眼睛闪烁不定。
“嗯,时间也不早了,那你就下山去吧。”
看了看天色,陆孤瞻再次对周伯通躬身行礼:“那弟子这便告辞。”
说完陆孤瞻便转身往山下走去,可刚走几步,身后的周伯通却忽然叫住了后者:“你记住,出门在外切记三思后行,因为你所代表的是全真教,是,我师兄唯一的传人。”
陆孤瞻闻言脚上一顿,面无表情的点了点,继而踱步往山下走去,很快,身影便消失在了茫茫大山之间。
......................
益阳驿站外。
幽静的林间山道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此时天色微暗,一名驿卒正站在驿站外挂起了灯笼,正式宣告夜晚的来临。
这时候的天气已有了丝丝凉意,一阵夜风悠然拂来,直将驿卒吹了个激灵,下意识抬眼往远处看去,就见到一头矮小的驴子驮着一名黑衣人慢悠悠的往驿站而来。
驿卒踮起脚尖瞧了瞧,看到跨坐在驴上的是一个身材消瘦的男人,矮驴每走上一段距离,那男人便仰头饮上一口酒,此刻距离驿站不过百米。
很快,来人便慢悠悠的架着毛驴来到驿站门口,在驿卒好奇的目光中笑道:“小哥,馆内可有酒水?”
驿卒先是打量了一番来人,见他脸上并无赶路之人的风尘,虽耷拉着眼帘,给人一种无精打采的感觉,但那双半眯的眼眸却异常的明亮,且后腰上斜插着一柄长剑,想来应是名行走江湖的浪人。
驿卒虽是官府之人,在后世便是事业编,但也不敢跟这些江湖中人摆谱,闻言点了点头:“有,你要多少?”
“唔....给我这酒壶打满便行。”
跳下毛驴,男人将手中五斤装的酒壶给驿卒递了过去:“麻烦你了。”
兴许是男人的态度和煦,驿卒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笑意,摆手道:“不碍事,现下天色已晚,馆内还有住宿空着,你要借宿么?”
这年代的驿站可不像后世,只管给官家送信,远离皇城的驿站可谓是个酒店了,平时除了正经工作外,还会给过路人提供住宿与吃食赚赚外快,当然收费肯定是要比正规酒家要来的贵上一些。
对此县衙当然知道,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男人闻言看了眼满是暮色的山林,继而瞅了瞅挂着“益阳驿站”的牌匾,笑道:“多谢,住宿就不需要了,对了,前面就是益阳县么。”
驿卒听到再没生意可做脸上闪过一阵失望,听罢顿了顿,点头道:“嗯,再过两个山头往前便是益阳县。”
说完也不管男人,径直往里打酒去了。
百无聊赖的男人看了看四周,随即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根胡萝卜,先是自己咬上一口,这才递给了身旁的毛驴:“吃吧,还有好些路要走呢。”
不顾那吃得正欢的毛驴,男人望着远处的山林小道,自言自语的道:“避世许久的一灯竟然大闯白驼山庄,与欧阳锋大战了一天一夜,呵,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