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另一辆越野车的门被勐地拉开,任飞从里面钻出来,飞跑过来:
“刀为什么会自己攻击人?”
是啊,为什么?
每个人心里都有这样的疑问。
任飞又抛出第二个问题:“这刀哪儿来的?赶紧都看看自己的刀还在不在?”
几个人纷纷低头,查看自己的刀。
乐天自从上次在戈壁,跟月曦把户外生存刀要过来之后, 就一直把它放在口袋里。
现在听任飞说,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摸,心中顿时一沉。
口袋里只剩了个刀鞘!
究竟是什么力量,可以从他口袋里拿走刀子,却不让他发现?
任飞已经把自己的刀掏了出来,秦历的刀刚才就握在手里。
两人一起向乐天看过来。
乐天澹然一笑,坦然把皮质刀鞘从口袋里拿出来:
“我的刀没了, 只剩个刀鞘。看来, 刚才那把刀就是我的。”
气氛有点儿怪异。
秦历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任飞意有所指地说了句:“好巧!”
常笑秀眉一皱:“别阴阳怪气的,什么好巧?说清楚!”
任飞的视线在乐天和月曦身上一转:
“奇怪的事情都跟他们有关,好巧!还有,她的本事,实在惊人了点儿!”
常笑提高了声音:“你什么意思?”
任飞没说话。
常笑不依不饶:“我还觉得奇怪的事情都跟你有关呢!
“你的车自己倒了,又自己跑来了。
“你说看见房子一样大的石头在天上飞。
“还有,所有奇怪的事情都是遇到你以后才发生的!”
任飞像被踩了尾巴一样跳起来:“你这是在针对我!”
常笑口齿伶俐地反驳:“难道你不是在针对他们吗?”
任飞一下子滞住了,无话可说。
秦历这时才开口:
“常笑说的没错,我们不应该无凭无据地互相猜忌,这样只会让情况越来越复杂。”
任飞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们说得对,是我太紧张了。”
他抬头看看乐天和月曦:“不好意思啊。”
乐天澹澹地说:“你确实是太紧张了,下次注意就行。”
这场风波就算过去了。
秦历找了块毛毡,把没了玻璃的车窗挡了挡,那胶带粘住。
乐天和月曦回到车上去睡。
乐天躺在前座上,突然笑了一声。
月曦不解:“你笑什么?”
乐天说:
“幸好你这一枪,只是打没了一块窗玻璃。
“要是把整辆车都打没了, 可就麻烦了。车里还有那么多物资。”
月曦也笑了一下:“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她已经引起大家的注意了。
而且, 诡异的事情也一再发生。
乐天习惯性地向月曦看去,结果只看到高高的靠背。
他安慰道:
“该来的事情,即使发愁也躲不过,反而会消耗心理能量。还不如轻轻松松的。
“要是为了显露了本事,那就更没必要了。
“这些人,等出了沙漠,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月曦听他说着,心里舒坦了好多,她含笑点点头:“你说的对。”
车外,常笑开始重新往睡袋里钻。
可她伤了右胳膊,整理一下睡袋就疼得很。
秦历看着不忍心,只好帮她撑开睡袋让她钻进去,然后就打算拉拉链。
常笑却两臂一够,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胳膊:“你还不进来,想冻成小雪人啊!”
“你先睡。”
秦历抽了一下手臂,带着常笑的胳膊也动了一下。
她立刻吃痛地低呼一声。
秦历立刻不敢动了。
常笑的声音委委屈屈:“你再乱动,我就又要流血了!”
秦历僵着胳膊, 任凭常笑抱着:“我这不是没动吗?”
“那这样抓着你也要用力呀, 用力就会流血呀!”常笑似乎是在撒娇。
秦历没办法了:“你松手,我进去就是。”
常笑松开手。
常笑的伤在右胳膊上, 秦历小心地从她左边钻进了睡袋。
刚一躺好,常笑立刻翻个身,用两只胳膊抱住他的右臂,把脸靠在他肩头。
秦历扭头问她:“这样你伤口不疼?”
“疼呀,所以你别动!”常笑靠得更近一点儿。
秦历转过头,无奈望天。
好吧,我是木头人,不许说话不许动。
“你怎么不说话?”常笑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因为我是木头人。”秦历的声音低沉。
“你就是个木头人!”常笑语气恨恨的,脸上却带着笑。
在柳镇,就那么几个人。
可他和她却彷佛置身稠人广众,被一些无形的东西隔得远远的。
反而是在这空旷的沙漠,两个人才可以这样靠在一起。
如果不是沙漠实在不是人类可以生存的地方,常笑真想留在这里不回去了。
秦历却没有浪漫的想法,他在计算剩余的物资,和剩余的路程。
这是在沙漠里度过的第三个夜晚。
每一天,疲惫和寒冷都在叠加。
每个人都希望快点儿走出沙漠。也或许,有人不是这么想的。
早晨,几个人跟太阳一起醒来,吃完早餐,继续上路。
中午,秦历把车停在一小片骆驼刺附近,停下来休息。
任飞晃晃悠悠地从越野车里出来,没精打采地对秦历说:
“秦哥,我感觉有点儿难受,一点儿力气也没有。”
秦历正在生火,闻言看他一眼:“感冒了?”
“没,就是没力气。”任飞懒懒地回答。
“那估计是又冷又累,又吃不好,吃片维生素可能会好点儿。”
秦历正在生火,就扭头对乐天说:“乐天,麻烦去我包里给他拿两片维生素。”
乐天答应着去了,在他包里翻了一会儿,没有找到,扭头朝秦历喊:
“秦哥,维生素在哪儿呢?我怎么找不着?”
“在一个塑料袋里,和其它药在一起。”秦历回道。
乐天继续找,找到了,把装药的塑料袋往外一拽。
也许是包塞得太满了,这一拽,带出来一个白色的信封,直接掉在了地上。
乐天弯腰捡起信封。
信封口开了,露出一张照片。
他抬起拎着塑料袋的手,想要把照片塞回去。
视线意中扫过照片,突然顿住了。他勐地把照片从信封里拉出来。
那居然是,他和月曦的合影。
背景是玉镇的街道,他和月曦手牵手走着,没有察觉到有人偷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