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黑了,把窗帘拉开好不好?反正对面又没有别的房子。”月曦提议。
乐天也正觉得,屋子里黑得不像话,像被剥夺了视觉一样难受。
“好。”乐天立刻起身,伸脚找拖鞋。
月曦说:“我来吧。”
紧接着,乐天就听到拖鞋在地上摩擦的声音,然后是轻盈的脚步声,窗帘被拉开的声音。
月光没了阻挡,流水一般漫进来,漫过月曦全身。
皎洁的月光下,她穿着柔软的睡裙,披散着柔软的长发,有种朦胧的美。
月曦转过身。
月光中,她的五官看不分明,更添了几分神秘,像月亮女神。
她走到床边,侧躺下,动一动,找到最舒服的姿势。
这时候,月亮女神又变回了普通女孩。
乐天强迫自己闭上眼,调整呼吸,睡觉。
许久之后,两人都睡着了。
乐天又在梦里看到了月曦。
她凑在他身边,不停地挠他痒痒。
他躲闪,他无奈地叫她的名字,想要她停手。可她却反常地调皮。
乐天痒得不行,痒得醒了。
挠挠胳膊,再挠挠腿,他才反应过来:有蚊子。
他使劲挠着蚊子包,还是觉得痒。
真是失策,没带驱蚊水和风油精!
空气中传来细小而急促的鸣叫,小型飞行器再次发动了进攻。
乐天竖起耳朵辨别着位置,抬手,啪的一拍。
鸣叫声消失了,旁边传来月曦睡意朦胧的声音:“怎么了?”
“吵醒你了?没事,打了只蚊子。”
“你被蚊子叮了?”月曦还没睡醒,声音软软的。
她起身,按亮了床头灯,柔和的光晕立刻将她笼罩。
乐天清楚地看见,一只蚊子停在她小腿上。
他不假思索地起身,一巴掌拍过去。
“啪——”
声音不大,在安静的房间里却格外清晰。
月曦愣了。
乐天自己也愣了。
他把手从她小腿上抬起来,给她看掌心的蚊子尸体:“我帮你打蚊子。”
月曦没有接话,反问道:“咱们这次出来是不是没带驱蚊的东西?”
“忘了。”乐天有点儿懊恼。
“我不知道山上会有这么多蚊子。”月曦说:“叮了哪里?我看看。”
乐天在她床边坐下,抬起手臂给她看。
月曦用细长的手指摸摸那个包,突然低头,用舌头舔了舔那个包。
乐天如遭雷击,呆呆地看着她。
月曦松开他的手臂,笑着说:“不痒了吧?”
那笑容,怎么看怎么狡黠,都不太像她了。
乐天咽了口唾沫,低头看看自己的胳膊,蚊子包果然没了。
原来净化异能也可以治蚊子包啊!
腿上的蚊子包又痒了起来,乐天忍不住挠了两下。
月曦的目光落在他腿上。
乐天接触到她的目光,一愣,又一囧,捂着腿上的包说:“这个就不用了!”
月曦忍着笑扭过头去:“谁说要帮你啦?自作多情!”
乐天再次愣住了。
这个语气,这个措辞。她这是在,打情骂俏?
月曦从化妆包里拿出一小瓶乳液握在手里,不说话也不动。
过了一会儿,她把那瓶乳液向他递过来:“抹上试试。”
乐天一脸迷惑地接过来,挤了点在蚊子包上,抹匀。
蚊子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平复了。
乐天震惊地说:“你的净化异能,竟然还可以转移到别的东西上?!”
月曦笑着,笑容有点儿小小的得意。
乐天猛然想到一个要紧的问题,急忙问:
“那个,你以前是怎么医治那些病人的,是这样?”
他举了举手里的乳液。
“还是?”他又看看自己的胳膊。
月曦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
“一般情况下,我会净化一些水,让病人服用。比较严重的……”
“比较严重的怎么样?”乐天紧张地问。
月曦本来是跪坐在床上。闻言用左手撑着床,探手靠近他。
抬手,用两个手指按在他眉心:“严重的,就像这样净化。”
乐天松了一口气。
这样净化啊?可以可以!
月曦放下手,坐回去,转过头不看他:
“我还是第一次这样帮人净化。原来,这样也可以啊?”
她的语气轻描淡写,又欲盖弥彰。
乐天的脑子转了两圈,才反应过来。
一反应过来,他就得意起来:“哦,原来是你故意占我便宜!”
月曦猛地回头:“我没有!我只是,只是……”
乐天笑得得意:“只是什么?”
只是下意识就这么做了?
月曦看着他欠揍的笑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一笑:“明明是你故意占我的便宜!”
这回换乐天觉得冤枉了:“我哪有?”
“没有?那你还我住一个房间?你明知道有句话叫,‘男女授受不亲’!”
好家伙,都会引用古语了!
乐天试图证明自己:“这,这不是没办法吗?原因我都跟你解释过了!”
“对,你解释过了,李真走了,你不能用一个身份证开两间房。
“但这个,你事先没想到吗?
“我记得,最开始我说约李真他们一起爬山的时候,你还反对来着。”
此时的月曦,脑子空前的好使,思维空前的严密,竟弄得乐天无话可说。
乐天结结巴巴地说:
“冤枉啊!我那时候,真没想到这个!
“我是想过身份证的问题,但我真没想过这个!
“我就是,就是想带你看看星空。
“这里是离安城最近的,可以看到星空的地方!”
月曦静静地看着他,听他说,等他说完了,还是一言不发。
乐天惴惴不安地看着她。
天地良心啊!他真的没有什么企图,他真的就是想带她看看星空!
月曦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扑哧”一笑:“我逗你的!乐天,你可真傻!”
什么?逗他的?还说他傻?
小丫头胆子大了,敢翻天了!
看我怎么收拾你!
乐天伸手,在她腰间一挠。
月曦痒得惊叫一声,笑着往后一躲。
这下,局势立刻倒转。
乐天不依不饶地追击。
月曦用脚蹬着床单不住地往后缩,身子蜷成一团,双手不停地左挡右挡。
可是床能有多大。
月曦很快无处可退,像一只可怜的小白兔,被大灰狼逼到了角落里。
月曦被他挠得咯咯直笑,还不忘质问他:“你这是恼羞成怒了吗?”
只是她笑得没了力气,声音软软的,这质问也就一点儿力度都没有了。
“你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