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跃看事情已经定下了,他也不做过多的纠缠,京城虽然繁华,对他的吸引力也不大,对他来说,其实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王跃回到家里之后,就把这个情况告诉了明兰,明兰知道了王跃将要去泉州做知县,下意识的就以为王跃这是被贬了,可是她仔细一想,似乎也没有。
王跃看明兰比较狐疑,就耐心地给他解释了去泉州当知县的缘由。
明兰听了之后还是有些担忧,他们躲到泉州倒是比较清幽,可是他们的父母,还有她的昨天小娘,还有她的幼弟,可都还在东京呢。
看着明兰担忧的样子,就笑着安慰道,“你也知道我那个桃林的厉害,我留几个女侍卫在你的祖母身边,如果有什么事情,让你祖母和小娘他们,一起躲到桃林里面去。”
明兰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就笑着说道,“郎君想的就是周到,是我多余担心了,那我也准备一下,毕竟这一去,可能就是好多年的。”
这天休沐,王跃就和明兰一起回了趟盛家,先是在盛宏那里坐了一会儿,在得知王跃即将去泉州做知县,很是给王跃讲了一番为政一方的心得,让王跃受益匪浅,管理一个国家和管理一个知县,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盛宏的经验还是有参考意义的。
难得当一回老师的盛宏,拉住王跃讲了大半天,等天色晚了一些的时候,他总算收住话头,这才放王跃去内院给老太太请安。
……
王跃是和王安石一起南下的,路过苏州的时候,王老爹和老娘就回家了,他们可不想去鸟不拉屎的泉州,即使是陪儿子也不行,当然,如果明兰怀孕了,那就另说了。
王安石先是带王跃在福建路府衙待了几天,认识了各位大人,这才放王跃带着明兰去了泉州。
王安石这番操作,使得消息灵通的泉州上下官员,都知道王跃的后台那是相当的硬,一点都不敢怠慢。
这就是老狐狸王安石故意的,毕竟他和王跃都是初来乍到,他想马上就在整个福建路改革,肯定是不现实。可是,如果他给王跃站台,让王跃能在泉州改革的有声有色的,他再以点破面,会轻松很多。
王跃上任以后,叶就忙于政务,留一些护卫守在县衙,又安排几个女护卫,协助明兰打理后院。而他自己就带着几个随从,开始在泉州四处走访。
其实泉州的特产很多,还有天然的港口,王跃的有间客栈和商队,早就在这里有布局。
现在王跃来做知县,有了自己人的协助,对当地情况很快就有了了解。
心里有底的王跃,回到县衙之后,就拿出了官家的圣旨,直接就宣布了实施方田均税法。他开始按照和王安石商量好的,下令清丈土地,核实土地所有者,并把土地分等级收取田赋。
这一下就动了当地士绅豪族的利益,只是这些人只能干看着没办法阻止,他们的虽然在福建路也有人,可是王跃根本就不买账,又有王安石这个福建路最高长官做后盾,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王跃执行法令。
只是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别说是人了,更何况关乎自己利益的士绅。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夜,一伙强人袭击了王跃的县衙,被早有准备的王跃,全部给拿下了,让得到消息打扮的英姿飒爽的明兰,连动手的机会都没有。
王跃审问拿到证据以后,只是扣着人和证据,却没有马上发作,而是让这些人配合王跃的政策,如果他们老老实实的,王跃在离任的时候,这些证据,就会还给他们。
有了王跃给的活命机会,这个最难的法令,在泉州士绅的配合下,很快就完成了所有工作。
紧接着王跃又实施了青苗法免役法等法令。只是王跃在实施政策的时候很是灵活,他先是在泉州县城设置了一个市易局,出钱收购泉州滞销货物,然后又组建一个发运办,常驻福建路州府城内,把泉州的特产以官方的形式卖到州府,而中间押运的人员,按服徭役的形式执行,不再招收固定的人手。
货物实在是多,这两个新建的差事,不仅是贩卖本地特产到外地,还要运外地的商品来本地,这需要大量的人手,直接就导致了这两个衙门,就占据了大量的徭役。
就在泉州上下想看王跃笑话,看王跃在没有服徭役人的情况下,如何解决农田水利问题的时候,王跃利用市易局赚取的利润,拿出一部分有偿招人修水利垦荒地。
这当然会导致很多人告状,可是有王安石压着,王跃玩的是风声水起。
随着王跃把一些修改过,不伤农的政令执行下去,那些被王跃拿到把柄的士绅,却是没有动静,很乖的配合,泉州的改革很快就有了成效。
可是,没有被抓把柄的士绅商人,却实在是忍不住了,他们恨透了王跃,觉得王跃简直就不给他们过路,于是,王跃又被行刺了一波。
只是,这次王跃就没有那么轻轻放过了,他毫不手软的抓捕了很多人,审问过后,就上报了上去。
很快就又批复下来,一时间泉州人头滚滚而落,再也不敢有人有想法了。
经过两次知县历险记,泉州上下都稳定了很多,也就一年多的时间,王跃上缴的赋税,就提高了好几倍,泉州百姓也富足了不少。
毕竟,王跃组建的官府商队的那些服徭役的人,或多或少都从外地夹带一些回来卖,王跃也命令下面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服的徭役一点都不亏。
因为王跃秘密的商队,经常来泉州运一些特产到全国各地,甚至海外,又从各地带一些特产来泉州销售,这导致了泉州商贸很是繁荣。
而这一年多的水利修建的也很是顺利,毕竟是有钱拿的包工,不是没钱拿的天工,水里建设和垦荒的速度都很快。
王跃在泉州这一年忙于政务,却没耽误生孩子,小团团也就在这段时间出生了。
泉州的事务理顺之后,又恢复到了咸鱼状态,他整日轻松处理一些公务,也就开始陪媳妇逗孩子,偶尔还一起游览一下泉州景色。
在王跃悠闲的享受的时候,王安石看到王跃在泉州很有成效,就下意识的想直接照搬泉州的的动作。
等王跃外出游玩回来,得到消息的时候,福建路的政令已经执行下去了。
这是一府之地,和王跃那一县的情况很不一样,王安石以为看到了利益,就会有很多人支持,可是他没想到,很多人都是想拿利益,却不愿意得罪人。
所以王安石的政令,给福建路带来了很大的利益,组建的两个部门,以泉州衙门为基础,扩大了额数倍。
只是,伤及的有些士绅和商贾都是有后台的,他们在东京的后台,很快就给王安石了压力。
没多久,官家就不堪其扰,也想了解一下泉州的真实情况,就同时召王安石王跃回东京述职了。
……
在回京的路上,王跃很是无语的问道,“世伯,你怎么这么心急呢。方田均税的法令,你应该最后再执行的。”
王安石很是倔强,他强硬的说道,“泉州士绅能吃一些亏,福建路的士绅为什么不能?政令下去以后,他们我有好处的啊。”
王跃拍了拍脑袋,无语的从包袱里抽出了一摞的证据,很是无奈的递给了王安石,他看王安石接过之后,这才郁闷的说道,“泉州士绅之所以那么老实,是因为这个。”
王安石狐疑的接过看了一眼,就瞪大了眼睛,他不可思议的问道,“这些人也太胆大包天了吧,敢行刺朝廷命官?”
王跃翻了一白眼,笑着说道,“您老不用和我演戏,你老为官这么多年,能不知道吗?”
王安石看王跃不好湖弄,就无奈的说道,“泉州刺杀的事情,我也有耳闻,只是你没有上报,我以为不严重,再说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那些人太过狡猾,根本就不动手。”
王跃也是叹了一口气,这才说道,“官家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东京斗争也越来越剧烈了,官家这个时候,想稳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王安石也跟着感叹了一番,他很是苦恼着说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只是官家支持了改革,我就想趁官家还能理事的时候,做出一些成效来,一来可以让国家早一点强盛起来,二来也好让管家一锤定音,确定改革能走下去。毕竟东京那两位王爷,还有那些个宗亲,不管是谁一旦即位,也肯定是维稳,都不可能支持我们得,那样的话,也不知道要等多少年。”
王跃听了王安石这番话,很想告诉他,下下一个皇帝,就是他的小迷弟,很是支持他的改革的。
不过,王跃看着这才一年多,白头发都出来不少的王安石,他没忍心说出来,毕竟,这还要好几年呢,他实在是怕打击到这个倔强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