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嘎咕嘎!”
一处山脚下,在一阵地精的欢呼声中,一丛丛长条草随风摇曳,扭动着动人的舞姿,犹如篝火晚会中最亮眼的舞女。
而冒着黑烟的火堆旁,几只流着哈喇子的绿皮地精就如同不懂风情的木头,从来不会注意那些野草,眼里只有树根叉子上的烤鱼。
它们一脸的痴呆相看起来真的很蠢,但事实上,这是一支有组织有纪律性的队伍。
几只只穿着裤兜的地精忙碌着,手里拿着兽牙和木棍儿结合的尖枪,腰间还悬挂着储存毒物和碎石块的皮袋。
它们分工合作,一只望风,一只熟练地翻转烤鱼,而另外三只地精则在擦拭检查武器和休息,然后轮换前面两者的工作。
比起一般的野地精,它们身上配备的武器要比野地精精细很多,工作也做得很不错,就像是接受过训练的士兵,对外出巡逻很有经验。
以它们的表现而言,不难猜出这附近有一个规模不小的地精窝点。说不定会是一个地精部落,有地精酋长、地精战士,甚至还有地精祭祀,如此,才能会配备出这么饱含素质的地精小队。
如果是一只饥肠辘辘的野狼遇到它们,绝对会避而远之。
就算是体型更有优势的老虎,恐怕也得掂量掂量再说。
但换做一头紫龙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这种狂妄自大的生物足有碾压地精的实力,总是会大刺刺地出现在蝼蚁的面前。
呼呼。
有动静!
望风的地精耳朵动动,听到了毫无掩饰的沉重脚步声,它面色微变,连忙回头招呼同伴集合。它们举起长枪,枪尖对准一旁晃动的长条草群。
兽牙的锋利和上面附着的细菌给予了它们莫大的勇气,促使它们面对未知也能临危不乱。
当然,也兴许是地精部落最近的疯狂扩张使这些胆小鬼的信心变得空前膨胀。
它们没有逃跑,甚至还目光灼灼地期待着即将出现的又一只可口的猎物。
但也就是膨胀这么一小会儿时间罢了,在看清打扰它们享受美食的不速之客的真面目时,它们引以为傲的勇气就如同脆弱的蛋糕掉落到地上一样瞬间摔得稀碎。
砰!
四周的繁枝茂叶纷纷从远及近地剧烈摇晃,一声接一声的树叶摩擦声接连不断地传来,然后,一只爪子剁在草地上,湿润的泥土微微塌陷,接着就是一道巨大的暗紫色身影从小树林下缓缓出现。
先是覆满鳞片的鼻梁,长而硕大的眼睛,而后是左右向后岔开的粗角和细长的棘刺,跟着就是健硕的前爪、像猎豹和蝙蝠混种一样的肌瘦身躯、折叠两旁的双翼,以及长地足以绞死它们的尾巴。
对于身高不足一米的地精而言,眼前的大家伙如同一团巨大的城堡,天空被遮挡出一大片的黑影,阳光根本倾洒不到它们的身上。
“咕冬。”恐惧的情绪随着喉咙的吞咽而从砰砰直跳的心脏跳到干巴的嗓子眼儿。
几只地精瞬间就屈服于紫色巨龙的威压,汗水止不住地从它们那粗糙又长满疙瘩的脸颊滑落。
啪。
兽牙长枪与地面发出钝闷的碰撞声,几只地精立马惊醒过来,惶恐地趴到地面,心里不断畏惧着巨龙那压抑的威严以及狰狞的牙齿。
“这地方越看越不错,连地精这种玩意儿都能养的这么膘肥体壮。”紫红的长舌沾着口水湿润了一圈儿坚硬的龙吻,里拜极具侵略性地扫视一眼地精的皮肉,但下一秒他就抗拒似得摇摇头清醒了下。
他怎么像一只猪一样上来就想到吃?
这都是海草的错,是那该死的苦味让他一看见新鲜的东西就想咬上一口,连正事都不想了。
啪嗒。
话说如此,可还是有一滴炽热的唾液掉落到领头的地精面前,击碎了这短暂的沉默。
领头的地精吓得稍稍抬起头,它硬着头皮接住巨龙的话,即便它知道这很有可能会触怒后者,但生死攸关之际,容不得它拥有更多的选择,“尊敬的巨龙阁下,请问有什么能帮助您的?”
地精磕磕碰碰地说着通用语,里拜不免多瞧了一眼这个很有勇气的地精。
它长着一张长满褶子和肉疙瘩的尖脸,上面糅杂着大蒜鼻和细长眼睛,身高只有一米左右,穿着布制兜裆布,大汗淋漓的模样像一只正在融化的绿色糖果小人儿,唔~丑得令人生厌。
这紫龙稍稍低头,用通用语平静地说了一个词:“带我去你们的部落,速度要快,我可不想跟着一群蜗牛,现在,跑!”
“?”几只地精愣了愣。
休!
趁地精愣神之际,里拜勐地甩出紫色的长尾,在空中拉起一片模湖的黑影,其尾巴尖像是一柄锋利的钢刀般扫过一只地精的脑袋。
哧啦,一丝血线在地精的脖颈处隐隐浮现,然后是一双手捂过来,结果反而碰掉了地精的脑袋。
脑袋咕噜噜滚到为首地精的脚下,脸上还留着一抹不知所措的表情。
这一刹那,地精的无头身体还没有倒下,仍然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但血水却已经自无头尸体的断头处喷涌而出。
纷飞的血水如雨滴落,沾在地精们丑陋又惊惧的脸上,湿漉漉的。
“听不懂吗?!”
“呜哇哇。”
地精这才反应过来,迈着小腿儿开始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