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当然不敢说自己有理,毕竟作为母亲的,为儿女相看婚事是儿媳的责任。”安氏慢吞吞的开口。首先就承认了自己有错。
沈老夫人这才脸色缓和点,可是脸上表情仍然是恼怒的,紧追着安氏问:
“既然知道这是你的责任所在,怎么还要放话菱儿芙儿婚事此后你不管。”
安氏这回淡定的表情变了,变得柔柔的,说话语气小小的,苦恼的诉说:
“婆婆且听儿媳道来,您也知道,这两个人前面姐姐生的,一直对我这个继母就不怎么服,表面上倒也还是过得去,可是到了婚姻大事上,对我这后母的那就提防着呢!总觉得我会给她们寻个火坑让她们跳。”
沈老夫人当然知道,这两个孙女对安氏有多门不满,能够理解她当后母的不易,紧紧皱起的眉头有所松动。
旁边的沈夜好久不见安氏露出如此的表情,那是想也不想就道,“柔儿怎么会是把她们往火坑推的人,柔儿可善良呢!”言语之间对那两个女儿颇有不满。
沈老夫人摇了摇头,十几年来的相处,她也相信安氏不是那种人,可是这牵涉到她那两孙女的一生,可不能马虎。
随即呵斥沈夜,“那两个女儿再怎么说也是你女儿,你这做父亲的可得多关注一下你女儿,你的媳妇不会跑了的,现在是女儿的婚姻大事要紧。”
沈夜被沈老夫人这么一说,也不说话了,连忙点头,“是的,母亲教训的是。”他的母亲养他不易,只要不是特大的事他都顺着她,可是他的妻子娶进门也不是来受欺负的。
话是这么说,不过行为又是另外一体。他牵起了安氏的手,握紧以示他是站在她的这边支持她的。
安氏被沈夜这么一握,心里暖暖的,这就是她年少时想要的丈夫,不管外人怎么指责不相信她,他都会站在她这边挺她,这一次也不例外。
所以,即使他有着前妻留下来的两个女儿,还有那个喜欢挑刺的母亲,她也不觉得日子多难过,反而是很珍惜这样的生活。
一生一世一双人,虽然她曾经那么自信笃定的说出这句话,可是她内心啊,还是害怕的。她怕遇见不对的人,一生就毁了。她从小跟着父亲走南闯北,遇见了形形色色的人,也听过各种各样的故事。
这个时代,对于女子虽然是有所开放,但是还是有太多的禁锢。她生于这个时代,即使她有着更开放的思想,可是架不住时代的限制,让她心里对未来很慌很怕。
多少曾经才情万里挑一的女子因为不幸的婚姻而深深的备受折磨,以至于从此就被这场婚姻给耗得面目全非,成为了当初自己最讨厌的人。自暴自弃,怨妇,嫉妒心作怪,抱怨不公。那个才华横溢笑容灿烂的女子变成了面目可憎的怨妇。
沈老夫人见沈夜如此护妻,本来想眼不见为净的,不过想着孙女那婚姻大事,还是装作没看见似的继续审问。
“这就是你不管她们的婚姻大事的理由?”
安氏被沈夜握着,那是更有底气了。对于沈老夫人的咄咄逼人并不慌,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从容的回着沈老夫人,“芙儿和菱儿也到了婚嫁的年龄,就冲她们叫我一声母亲我也不会不管她们的婚姻的,你看云儿我可没说不管。”
被安氏这么一说,沈老夫人倒是脑子不糊涂了,自个思索着:
庶出的云儿安氏尚且没说不管,没道理不管作为嫡出的两个女儿的婚姻大事。这传出去安氏的名声也不好听。
安氏见沈老夫人表情有所松动,继续道:
“我给她们看了好几户不错的人家,像那个小国公爷风家的小公子我就很是满意,我都探了人家有婚配没了。回来跟她们一提,不仅不领我情,还给我脸色看。说我多管闲事,婆婆你可得给我评评理。我这么的为她们操心,换来的是一句叫你母亲那是给你面子,婚事上面不用你来管。这可让做媳妇儿的心寒,我自问对她们虽然不说视如己出,但是也没有苛刻她们,京城里做后母的有几个可以做到媳妇这般。”
沈老夫人一听这话,也是知道安氏这回是真气急了,语气也有所软化,“小姑娘家,还小,不懂事儿,做母亲的多多包涵。”
安氏并没有因为沈老夫人打哈哈的翻篇而有所妥协,她坚定着自己的立场,“婆婆,我虽然是外姓,但也是你们沈府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回来的,就一个小辈,对主母瞪鼻子上眼,传出去恐怕她们再有才貌世家也是不会有人上门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