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到西汉的李恒方盯着无极道人胸前的太极图案,那里正在上演着的又是战国后期的秦国在假道伐楚时顺手牵羊灭掉巴国的过程。
无极道人的讲述久像一部影片的画外音。
原来王乾领着司马错追赶出渝城北门时,许多巴人正乘着竹筏顺水漂流向嘉陵江与长江的交会处。
那些竹筏捆扎得仓促,有的漂着漂着就自动散架,巴人纷纷跌落江中。他们有的在水里挣扎着,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在慌乱中抓住一根毛竹,继续漂移,有的就是一阵抓瞎,便一个个沉入了江浪当中。
司马错下令:步兵就地站住放箭,骑兵眼嘉陵江的西岸追向渝城的西门。
“你们要一边沿江追赶一边放箭,注意不要让巴王多彤逃走!”王乾还是冲在了最前边。
王乾他们追到嘉陵江口,沿江上漂流而下的巴人被他们一路射杀,江水已经变红。
江上,一些毛竹在摇摇摆摆地往两江汇合的下游漂。
“拦住江心那三根最为粗大的毛竹!”王乾站在江岸上叫喊。
隔着一片芦苇,那里依稀漂摇着几艘空空的小木船,士兵们下了马就往芦苇那边跑。
然而他们刚刚跑到芦苇丛边,芦苇丛里就跳出了几个巴人中的壮汉,挥着弯刀就往秦国士兵的身上招呼。
几个士兵猝不及防,一个个哭爹叫娘地惨嚎着做了那些死去的巴人殉葬的祭品。
这时司马错和李恒方方同时看见,那几个壮汉中的一个就是巴王。
巴王领着人砍翻了几个秦军,回头看了一眼江心,那几根粗大的木头正在渐行渐远,但是要想成
着木船逃走已绝无可能,便不顾一切几下子凿破了船,接着就往司马错这边冲了过来。
王乾赶紧拦在了司马错的前面喝叫军士放箭。
秦军箭如飞蝗,几个巴人纷纷中箭倒下。巴王多彤成了一个刺猬,还在往这边冲锋不止。
司马错见巴王一首执刀乱砍,一手紧紧地按住自己的头颅,颈子上一圈红线,很是诧异。
“这是怎么回事?”司马错问王乾。
“这个巴王,头颅都被我砍下来了,居然能弯腰从地上拾起安上,然后逃脱!”王乾慌乱地回答。
“多久的事?”
“不过半个时辰!”
“这是他用巫术拘住了头魂,让它不至于飘散的缘故,不过没有三个时辰,他的头是不会与颈子连接上的,如果有狗血或妇女的血液洒在他身上,再砍下他按住头颅的手,说一声‘你头都没了,还是人吗?’,他的巫法自破。”
“这好办!”王乾回过头,周围的江畔到处是男女老幼的尸体。
有一个孕妇仰面倒在路边,看来还没有完全断气,肚腹一鼓一鼓地低声呻吟。
王乾打马向前,手中枪一摆,噗的一声就插进了孕妇的腹部,接着往上一挑,居然把整个孕妇身子都挑了起来。妇女“啊”了一声就没了,红红的血顺着枪头扎进去的地方往外涌。
“啊----”巴国国王多彤嚎叫着,两眼冒火。他一手按着头颅,一手执着弯刀,跌跌撞撞地继续往这边冲锋着。
王乾把枪头用力一摆,那妇女的尸体高高飞起,砸向了多彤。多彤顾不得按住自己的脑袋,双脚突然跳跃而起,双臂张开去接那个妇女的尸体。
妇女的尸体没接住,多彤满脸满身都是妇女的鲜血。
他突然被魔法定住了一般,呆呆地一动不动。手里的那把弯刀却从手里飞出,一路旋转着飞向了王乾。王乾用枪一搅,多彤的弯刀就改变了方向,把一个呆立着的士兵脑袋削掉了半边。
秦军狼群般扑向多彤,只顾往他的手上头上乱剁乱砍。
“你他妈头都没了,还是人吗?”王乾大喊。
手臂断,头颅落,骨架轰然倒下,如同山崩。
多彤的魂魄晃晃悠悠,顺江往下游就走。李恒方知道,那边就是南方地府的入口酆都城。
双江并流的地方,红血泛滥。
江上漂浮着成千上万的毛竹,仿佛一个民族失去家园后悲惨的迁徙。
这时,王乾向司马错汇报了多彤把一个孩子放进粗粗的竹筒中,让他顺江漂流的事。
“哦!”司马错愣了一下,“赶快把你的一千精兵,组织起来,用竹筏渡过两江那边去,沿长江往下游追赶!”
“是!”王乾答应了一声,急忙招呼了自己的手下就走。
李恒方在无极道人胸前的太极图案里目睹了巴国消亡的过程,他的师父就把太极图里的影像切换了。后来他看到,一江毛竹在浩浩荡荡地往下有漂。
这些毛竹的正中央,是三根极大的毛竹,其中又数中间的一根最大。
李恒方突然看见巴王多彤的魂魄骑在那根最粗大的毛竹上边。
江流一路呜呜咽咽。
三根粗大的毛竹一路顺流而下,飘飘悠悠,起起伏伏,如同三匹脱缰的奔马,很快就把其余的毛竹远远地摔在了后面。
长江在离开巴国渝城两百来里后一个叫涪陵的地方与从南方奔腾而来的乌江交汇。三根毛竹却不再顺江而行,而是赶紧调头,转入乌江逆流向南,在巴王魂魄的驾驭下几乎是贴着水面腾飞,仿佛三条出水的蛟龙。
乌江往上游是鸭池河,鸭池河东岸有一条小河前来交汇。
两条河的交汇处,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正在那里洗衣。
那少女两只光着的脚藕节一般浸泡在清清浅浅的水里,裙子的下摆几乎贴着了水面。她把水里浸泡着的衣物弄成了一团,堆放在一块光滑的大石上,拍拍,啪啪啪啪娴熟地敲打着,像敲打什么乐器的样子。
三根毛竹径直往女子立身的地方靠拢了上去。
女子只顾捶打着衣物。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挨着了她的腿肚子了,才回过头,抬腿就把那些毛竹往远处踢蹬。
然而那女子回头才敲打了十来下,三根毛竹又靠拢了上来。
这一下女子觉得蹊跷了--每根毛竹靠近中间那最为粗壮的三节,都被削掉了一块。那削下的一块合上,再有篾片将它与原来的竹杆捆牢。
有一根毛竹里传来婴儿的哭声。
洗衣的女子大惊,她抱住了毛竹的一端,借着水的浮力把它们一根根拖上了岸,然后急不可耐地把那些捆绑的篾片解开来。
有婴儿哭声的毛竹里还真的躺着一个男婴。另一根毛竹里是一个妇女。
洗衣女子盯着那个妇女,突然长长地喊了一声:”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