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东方醉一路都觉得身边有异,此刻已来至紫坛谷中,水少堂主带着几个下人专心采药,这个影子终于露了行迹。东方一剑刺出不中,踩竞云步栖身而上,丹田回转起竞天诀,喘息间聚灵散气随剑而发,裹挟着内力的剑气横扫一片草木,将剑、气、步这竞陵三绝发挥的淋漓尽致。
眼前只剩下一个人影架着双刀抵挡。
“好身手!”东方忍不住赞了一句,他这一招扫去,对方竟没被逼退,也是个高手。
刚想拉开架势再来比过,忽然水少堂主跑了过来,“阿阳?你怎么来了?”
东方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人是南姑娘身边那个小随从,叫做阿阳的。
阿阳一点头,收了刀,无事发生一般对他们说道,“方圆一里地我都看过了,没有可疑。”
“阿阳,是小柒姐姐叫你来的吗?”
“嗯!阿芹,我保护你!”
东方这才明白他是在暗中保护他们一行,觉得南姑娘可能是太担心这个文弱大夫了,不禁暗笑她小题大做。
水少堂主又转向东方,“看来你伤已全好了,但还是量力而行循序渐进的好,莫要劳累。”
东方刚才出手不假思索,经他这么一说才发现自己功力已恢复得差不多了,当下一点头,“是,多谢!”
随即原地坐下调息了一回,觉得内力已恢复了七八成。起身又将竞陵剑前九式练了一遍,幸而手上的感觉还在。荒山野岭,也不好真的练功,又不想惹水少堂主说他过分劳累,只好仍坐下。
转眼间水少堂主又回去辨认满地的草木了,那个阿阳在周围几棵树上轮番瞭望,时时警戒,果然是做熟了护卫的差使。
这么一来,东方倒觉得自己是个无所事事百无聊赖的。
枯坐了约莫半个时辰,水肃芹大约是看不过了,丢下手里的事情给黄芪,亲自上前道,“东方大哥,今日多谢你带路,这里草药果然不少,我想多采一些。这里有阿阳,你也不必陪我,就请回去歇息吧。”
“这……”东方也确实没什么可留的,“回去的路,少堂主可记得?”
“来时记下了,不过就是这一条路往上,过了那棵茉莉向左,到合馨门便有人了,我们能找回去的,再说还有阿阳,你放心!”
东方左看右看,确实也没自己什么事,又到底私心惦记山上,便一拱手,“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嘱咐好,告别毕,东方独自往回走去。岔路口有棵平常未曾留意的树,竟然开出了一树的茉莉,香飘满路。东方路回程时童心大发,折了一枝想带回去,结果被合馨门职守的小弟子嬉闹着夺下了。
这么一闹,东方心情也好了起来,甚至心中暗暗感谢南姑娘派了那位阿阳兄弟,把他替换了回来,不然这一日可是乏味的很。
他哪里知道,另一边竞兮堂内,阿柒正在万分后悔把阿阳给派去了后山,谁想到这“坏事”竟然是明目张胆地做在这里!
楚掌门吐血、抽搐,直到此刻一动不动,楚惟知竟然就都这样看着,张罔甚至都没站起来,阿柒再愚钝也该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她不及细想,扑到了楚掌门身边,抬手点了他胸口的穴道,想护住他心脉。但自己内力使不出,指上虚浮,也不知有用没有。又想起身上有芹兄叫她带着的药丸,慌忙也塞进了楚掌门口中。唤了两声,晃了几晃,楚掌门毫无反应,呼吸也探不到,眼见是不活了。
这时她才注意到,这后堂的门是关着的,屋里只有他们四个人。
“咳咳,”张罔放下茶壶,坐正道,“掌门旧伤复发,伤势甚急,临终前传楚惟知为下一任竞陵掌门。如今老掌门已驾鹤西去,请楚公子主持竞陵大局。”
楚惟知一脸沉痛,点头道,“临危受命,我也只能勉为其难,接下这掌门之位了。”
阿柒都听傻了,楚掌门什么时候说这个了?
楚惟知毫不在意似的走到了楚掌门和阿柒身边,却看也不看他们一眼,而是拿起了楚掌门喝过的茶杯,往地上一摔。
嚓啦——
立刻就传来了敲门声,“师父?出什么事了吗?是我,白镇。”
阿柒暗暗庆幸,终于有人来了。
“四师弟,师父突发旧伤仙逝了,已传楚公子为下一任掌门,请来拜见吧。”
只听门外“啊”了一声,顿了顿,继续说道,“原来如此,还请开门。”
白镇此人阿柒话都没和他说过,但听话音,总觉得有些不对。这是该“原来如此”的时候吗?
张罔终于摇摇晃晃起了身,走去给白镇开门。结果刚走了两步,忽然停住了,整个人抽搐了一下,直挺挺仰面向后重重倒在了地上,“咚”一声闷响。
阿柒又吓了一跳,定睛看去,张罔一张脸上,七窍都流出了黑色的血,双眼要瞪出眼眶似的,说不出的可怖!
“二师兄!”
楚惟知也吓了一跳,上前探了探,已经没救了。
“请开门!”白镇还在门口敲着。
阿柒看看楚惟知喝地上的张罔,又看看门口,越发看不懂了。刚才是怎么回事?这又是怎么回事?
楚惟知缓缓回身,他脸上特有的淡淡的微笑不知何时灰飞烟灭,怒气烧出的横眉立目让他与往常那温文尔雅的公子判若两人。只听他从牙缝里低吼了一句,“南小柒!你不是说你袖手旁观的吗?!”
阿柒都懵了,一时没明白他说的是哪件事。
这里面有我什么事?
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