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腾缺口中念念有词,将雕好的胶鱼猛然抛入水中,霎时之间,在辛家众狐惊奇的眼神之中,木雕黑鱼居然变成了一条栩栩如生的金鳞蛟鱼。
又瞬间变大,化作三米长短,在水中摇头摆尾,如同活物一般。
“这是舅舅的神通吗?好厉害呀!”
化作原形的辛十三娘第一个叫了起来,她抖了抖身后蓬松的大尾巴,直接人立而起,狐首之上满是拟人化的惊诧之色。
其余众多小狐也全都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对于她们来说,这一幕真的让她们感觉既新鲜神奇又不可思议。
因为别看她们是狐妖,却走得都是野路子,没有获得过系统的学习,会的法术之类也多是自行领悟出来的东西,那里比得上成体系的玄门妙法。
辛十四娘看着这一幕,同样很是新奇,但她与别的小狐不同,惊奇过后便在心中下定了决心,来日一定要与舅舅一般拥有莫大神通。
“不过是一门小法术而已,算不得什么神通。”
周腾谦虚了一句,这是他以《妙衍真经》结合《画易玄缜点灵秘录》上面的术法研究出来的手段。
因为之前《五禽戏》打下的根基十分深厚,他这些日子道行精进起来几乎一日千里,能施展的手段也越来越多了。
其实这类法术会的人很多,不算什么了不得的手段。
比如什么纸人纸马,就很常见。
只不过没有周腾施展出来,显得这么真实而已。
但本质上也只是周腾用的材料比较好罢了。
辛十四娘又好奇的问道:“那什么才是神通呢?”
周腾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率先跳上了金鳞蛟鱼。
辛父辛母也随之跳了上来,众多小狐依次跟上。
周腾大袖一挥,凭空生出一股东风,推着他们顺流而下,朝着长安赶去。
长安水系发达,走陆路本也可以,只是要带上辛家众狐就有点麻烦,所以不如走水路来得方便,同样非常快速。
虽说大江大河之中难免有水妖鱼怪,但是金鳞蛟鱼是用蛟龙的鲜血描绘而成,属于一次性法器,普通的水妖河怪绝不敢轻易靠近。
厉害的水妖河怪没那么容易遇上,即使遇上之后也会掂量掂量能用蛟血做墨的道人到底有何手段。
而且周腾之前专门研究过西邻郡的地理情况,走的是一条很安全的水道,一路上全都是小流小河,绝对遇不到厉害水怪。
就这样,一行人没过多久就来到了长安城外。
周腾收起金鳞蛟鱼,辛家众狐再次变作人形,一同来到了城隍庙。
这一次来迎接周腾他们的居然还是宋城隍坐下的水火判官,而且对周腾一众十分客气。
略微寒暄了几句,就踏进了宋城隍的神灵法域。
“子升来了。”
“宋公安好。”
“子升同安,这次过来居然还带了一群朋友。”
“不瞒宋公说,这些并不是我的朋友,而是我的亲戚,相信宋公也看出来了,我不是普通凡人,而是一只半妖。”
“原来这些都是子升的亲戚,怎么带来了这么多?子升这次过来恐怕不是单纯为了访友的罢?”
“什么都瞒不过宋公。”
周腾连忙用三言两语解释了一番此行的目的,又请求宋公出手帮忙。
“子升为什么不找陆大人?”
同为阴天子旗下,郡级城隍又是高官,恐怕早就知道了周腾与陆判的关系,或许这也是宋城隍一直对周腾这么客气的原因。
“我是想着陆兄身为阴天子的亲信,可能不太方便,宋公就不一样了,或许会更方便一些。”
“你倒是聪明。”
宋公哈哈一笑:“我们这些城隍虽然名义上是受阴天子管辖,实际上阴天子高高在上,跟我们完全没有怎么接触过,反倒是泰山府君我们更亲近一些。”
“那宋公是答应了?”
“别的事老夫可能还真办不到,不过这件事,你是找对人了。”
宋公捋了捋颌下长须,明显甚是得意:“我与东岳十太保之首的温元帅颇有交情,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五都巡环使而已,只需一纸奏疏,定能将其打落神坛,贬去神职,届时再想收拾薛西豪那个老鬼,岂非不是易事?”
“可是这样不就有弄权之嫌了吗?”
周腾害怕宋城隍来日也和薛西豪一样被人拿住把柄,给捅到上面去。
“老夫只是将知道的实情上报给温元帅,怎么会是弄权?那个薛老鬼老夫也知道,大坏事没做,小坏事一堆,不论是收受贿赂还是什么,无非都是老夫从前不太想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宋城隍:“这一次他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居然得罪到了子升头上,也是他劫数将至,怨不得旁人。”
仔细一想,姓薛的老鬼要真的是个正派的人物,他妻子也不会那么蛮横霸道,上奏泰山府参他一本,也不算冤枉了他。
毕竟胡乱构陷同僚,也是一桩大罪,宋城隍不会如此不智。
即使周腾有陆判的面子,也是如此。
而后宋城隍就命左右水火判官用阴官专用的纸笔写了一份奏疏,又取出了一面镜子,将之抛入了其中。
“老夫已经动用私人渠道将折子发给温元帅了,绝对会以最快的速度递到了温元帅的案牍之上。”
“多谢宋公仗义相助。”
“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子升不必在意。”
“对于宋公来说是一件小事,但是对于我这些亲戚来说就是一件天大的事了。”
不论到了哪个世界,世道都是这样。
无权无势就得受欺负。
幸好周腾有些手腕,又交友广阔,不然这一回单凭他自己还真的没什么好办法收拾薛西豪。
虽然周腾身怀重宝,但薛西豪乃是东岳泰山府的的阴官,不是单凭武力就能轻易解决的事情,除非是孙大圣那样通天彻地的战力才行。
否则,打死一个五都巡环使自然容易,可若是面对位高权重的泰山府君,难道还能轻易将之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