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陆判又邀请周腾吃酒,周腾推辞不过,只得吃了几壶,方才回传阳世,将此间安排说与海与蛇王知晓。
海蛇王千恩万谢,满意而去。
又过了两月,宋城隍又邀请周腾前去赴宴。
席间推杯换盏过后,宋城隍突然开口,想要请周腾帮他一个忙。
周腾不好拒绝,只能应下。
“宋公怎的不直接出手?”
方才宋城隍开口,希望周腾帮忙保一下他的一个后人。
“周老弟,你却不知,那处乃是南明小朝廷的范围,实在是鞭长莫及,更何况似我这等阴神之属,最是畏惧阳世官气,莫说助她一助,就是靠近一些都要受到压制。”
“可你那后人严格算起来还未曾入道,只是武功高强,反倒不惧官气,又何须咱们帮忙?”
这个世界有修仙的,自然也就是有练武的。
当然这个练武的只是凡俗武功,和炼体士不太一样。
凡俗武功在修道者眼中自然什么都不是,可是因为人道法则的缘故,有的时候反而能出奇效。
“虽然不惧官气,可那狗官身边也有武林好手保护,若是她被人围攻,纵有法宝,凡胎肉体又如何抵挡?”
宋城隍:“我听说你们狐族貌似不惧官气,是以才想请你相助一番。”
除了玄狐一族专克万法不侵,别的狐族得益于妲己娘娘当年做了人王的王后,使得后世狐族对于人道规则也有了很强的免疫能力。
比如原著中,辛十四娘为了救冯生就派出了一只狐女接近刚好出宫的皇帝,假托冯生女儿之名系脱了冤狱。
若是旁的妖物,早就被真龙帝气震死了。
听完宋城隍所言,周腾心中已经有了眉目,其后人应该就是原著《侠女》篇的主角,仇人是一个大官。
别的修行之辈面对朝廷命官难免有些制肘,周腾算是一只半狐,行事会方便许多。
《侠女》大概的剧情讲的就是一个很有才华,但是没钱的光棍,姓顾,遇到了一个替家族报仇的侠女,期间光棍帮助了侠女很多,侠女为了报恩就替光棍生了一个孩子,让光棍可以延续香火,然后刺杀了害死自己一家的仇人,最终飘然而去。
三年后,顾生去世,顾母将孙子养大,十八岁时中了进士,替顾家光耀了门楣。
“即是如此,我便走上一趟,也好叫宋公安心。”
“这次真是多谢老弟了,我那后人是个修行的好苗子,此次乃是她天仙之前命中最后一劫,一旦度过此劫,天仙之前即可如履平地。”
宋城隍都这么说了,周腾哪里还不明白。
凡间有世家大族,修行界中也有类似的存在。
宋城隍若是只想待在城隍的位置上一直到头也就罢了,若想要更进一步,投资后辈子弟就是他最好的选择。
……
天下三十六州,南明小朝廷占据了四州,分别是蜀洲、雾洲、朱洲和越州。
周腾一路驾云,很快就来到了雾州所在,按照宋城隍给的地址,来到了一处繁华的府城。
但他却并未入城,而是在周边郊外搜索了起来,因为他记得在原著中,顾生应该是住在村子里,因为他遇到一个向他买画的少年,他问那个少年从哪里来,少年说从岭村而来。
正搜寻间,忽然发现了一股有些亲近的妖气。
定睛一望,原来下方竟有一只化作人形的白狐。
忽感心血来潮,下一瞬间,他就明白了这只白狐是什么身份。
当下,周腾直接降下云头,落在了小白狐面前。
那少年模样的狐精本来正好好的赶路,却见天上落下来一个身披鹤氅头戴玉冠的少年道士,差点以为自己遇到了神仙,连忙纳头就拜。
周腾将手一挥,将之轻轻地扶了起来。
“神仙老爷,您从何处来?小妖一心向善,求老爷莫要把小妖收了去。”
周腾见这狐精有些口才,笑道:“你这童儿,倒是口齿伶俐,贫道不算什么神仙,只不过是个闲云野鹤罢了。”
“老爷哄我做什么,您要不是个神仙,怎么从天上下来?”
“本座不止不是神仙,还是个妖怪呢!”
小白狐闻听此言,不由骇了一跳。
周成见此,心下大感好笑:“你一只狐妖,怎生还怕妖怪?”
小白狐觑着周腾的神色道:“老爷不知,旁的妖怪也就罢了,若是我们这些狐精,说是妖怪,其实还有半个像人呢!我等一不善与妖争斗,二喜爱与人相伴,那些个山野粗妖个个有的是力气手段,我们哪里能是对手。”
周腾心下恍然:“与你顽笑的,贫道并非妖怪,莫要害怕。”
“老爷如此丰神俊伟,也不像妖怪。”
“你这是要往哪里去?”
“回禀老爷,小妖这是准备去会一个朋友。”
周腾戏谑一笑:“你此去恐有血光之灾。”
“这……”
忽然,周腾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连忙摆手:“罢了罢了,且去就是了。”
“多谢老爷垂怜,小妖告退。”
小白狐已然身在劫中,纵然周腾前面已经好言相告,他也似是没听到一般朝着原本的目的地赶了过去。
这便是人劫到了,是以周腾才不阻止他去应劫。
这劫数躲是躲不过的,躲过了这一次,下次恐怕来得更猛。
周腾望着小白狐远去的身影,脚下升起一朵紫云,悠然跟在了后面。
待会儿就能直接找到侠女。
……
大日西沉,此刻已是傍晚,对于娱乐匮乏的古代来说,除了一些富贵人家,寻常人家到了这个时候就得安寝了。
一则是没有别的事可做,二则是点灯也要费些银钱。
低矮的房间里,一名身穿麻布长衣的青年男子默默而坐,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忽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名秀丽端雅,绝色无双,身材高挑的女子走了进来。
虽然她身穿粗布衣裳,却也难掩周身那股落落大方的气韵。
青年男子为之一愣,秀丽女子却笑道:“我与你情缘未断,这岂不是天意!”
“你不是说那事儿只可一不可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