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诚安从外面回来,最近医馆里的大小事皆是由诚安一人在打理。
"郡主,你要我找的人已经到了,这会儿应该在药房之中。"
"嗯,知道了,你去做事吧!"
待诚安走后,柳清云这才回了药房,将药房的门反锁在里面。
"好久不见了,辜大哥!"柳清云对着背手而立的男人说道。
男子一身月牙长袍,高绾发髻,身型修长伟岸,待此人转身之际赫然发现,那张俊颜美得令人窒息,美得另人别不开眼。与覃灭的美比起来,这个男子是阳光的,而覃灭是阴柔的。
"好久不见,郡主!"男子爽朗的含笑面对柳清云,回身随意的坐在一张椅子上。
"最近可还好?小月和孩子都好么?"柳清云同样含笑回答,仿佛二人相识已久一般,动作随意而自在。
男子姓辜,单名一个义字,辜义本是前朝皇族后裔,前朝灭亡之后隐居成为市井商贾,家中虽然不及覃灭,但也是富甲一方。辜义不仅样貌俊美,家财万贯,而且身手了得。
说起辜义与柳清云的相识还得从三个月前说起,起因是辜义的爱妻小月难产,辜家的管家请的稳婆和大夫皆束手无策,恰在此时柳清云从山上采药回来路经他们辜府,府中的小斯认出柳清云,二话不说便将柳清云拉入府中见了辜义,小月和孩子这才得以平安度过。而当时的辜义已经绝望,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为保妻儿,他同意了柳清云破腹取子的做法。这才保了个母子平安。
事情已经过了好几个月,但辜义一想到当时的情形,还是不由得冒冷汗。当时并不知道"贾大夫"是女子,如今看来,这女子不光是有胆识这么简单!
事后柳清云一直与辜义、小月保持着联系,辜义还许诺,日后有难便可来找他,他必当义不容词。
"他们都还好,倒是你...我听了一些风声,还好么?"
"不好能怎么样呢?"柳清云重重的叹息,满副无奈,"其实我找你来是想请你帮我个忙!"
"哦?何事?郡主尽管说,只要能办到的,辜某定效犬马之劳。"辜义一直想找机会报答柳清云的救妻之恩,只是一直都找不到机会,现在不正是他报恩的时机了么?
"辜大哥你附耳过来!"
辜义依言附耳向前,听了一阵不禁眉头深皱,为难之情尽显!
"这样恐怕不好吧?若是让皇上知道了,那岂不是欺君之罪!"
"辜大哥是怕了?若是这样,我自己再另想法子吧!"
"谁说我怕了,我只是担心你而已!万一事情败露会牵连到你的家人的!你可想过?女子终究是要出嫁的,有些甚至连自己要嫁的人长的什么样,还是到洞房的时候才见到面的呢!如今你要嫁的夫君不仅是堂堂的镜水国王爷,更是长得俊美无比,你这是何苦呢?"
不错,柳清云正是找来辜义,希望他能帮自己躲过一阵。等覃灭回了镜水国她再出现。
她也知道辜义说的在理,只是她不愿,人怎么可以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生活一辈子呢?更何况那个男人还对自己做了那么多过份的事情。
看见柳清云不语,辜义只好妥协,"好吧,既然你决定了,那就做吧!"
对柳清云来说,现在谁也不可信了,以前她觉得自己身边至少还有柳守和大哥柳洛之,只要碰到解决不了的,她会主动找他们两个商量,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柳洛之虽然真心关心她,但他始终是太子身边的人。
而柳守...
柳清云用力的甩头,将脑海里的男人甩掉,她必须靠自己,否则只能落得个任人摆布的命运。这样的命运可不是她想要的,怎么说她也是二十一世纪的强者,怎能来了这古代就变成任人摆布的弱者了呢?
辜义悄然离去,不惊动任何医馆里的人。
第二日,当小绿像往常一样来到医馆伺候柳清云时,柳清云已没有了踪影。柳清云像空气一般,突然间就没了人影。
于是,贤德王府的人又开始了疯狂的寻人,柳守也已经顾不得司马燕的事,抽出许多人力四处查找。
驿馆,晟容王爷书房内——
"你说什么?云儿不见了?"覃灭震怒,桌上的陶瓷茶杯被他扫落在地,陶瓷碎片 了一地。
"是的王爷,现在贤德王府的人马和三殿下的侍卫正在满城搜寻!至今毫无音讯。"
这一切到底又是谁干的?明明云儿身边有他安排的护卫,为何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传十二来见我!"
柳清云消失整整有十天了,京城之中四处有侍卫在搜寻,弄得京中人心慌慌。
柳清云消失的第三十天,太子出动了宫中的侍卫,也是毫无所获。
驿馆中,覃灭阴冷着一张脸,他不怒,只是寒,他的寒与别人不一样,可以随时要了人命。不知是第几个暗卫被从里面抬了出去。第十天开始,驿馆中的人就不敢向覃灭汇报关于柳清云的事情,皆因每次进去的人都是身负重伤而出。若是没有一点内力护体,早已一命呜呼。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主公如此暴虐,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小郡主的消失。不论是明着搜寻的侍卫还是暗里查找的暗卫,皆是没有小郡主的消失。主公因此暴怒,更加喜怒无常。
"秋尚,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得想个良策才行。主公已经多日不食不寝了。"
秋红与秋尚立于凉亭大树之间,看着被抬出来的侍卫,心中担忧不已。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还要过多久才能结束呢?
"唯今之计唯有找出小郡主!"
"可是整个京城都已搜遍,就连附近的洲镇也都找了不下数十次。可畏掘地三尺,连小郡主的影子都没有..."
"没有找到并不代表不在,应该有什么地方是我们忘记搜的,或者是..."
"或是什么?"秋红见武停下来,以为他想到了什么地方。
"秋红,那日守在小郡主身边的人是十二?"秋尚想到了一些可能性,只是他不确定。
"对,据十二的回报,当时有人故意将他引开,他追着人出去不到医馆的前厅,再回来的时候小郡主已经不见踪影。若是这样看来,对方一定身手不凡,而且不在十二之下。"
"你可想过若是小郡主自愿跟着对方走呢?"
"你的意思是说,对方是小郡主所熟悉的人?不可能啊,现场明明有小郡主挣扎的痕迹。"当日她去查看房间时,发现地上有因为挣扎而扯乱的桌布和打破的茶杯。
"你觉得一个高手会让一个完全不会武功的人有挣扎的机会么?"而且以小郡主的聪明才智,布下这一切完全是有可能的。那么帮助她离开的又会是谁呢?
秋红细细的思量着秋尚的话,他的揣测句句在理。只是为何柳清云要跟着对方离开呢?又是去了哪里?
未等秋红理清思路,秋尚已经迈步准备离开,"去哪里?"
"医馆,查查看最近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人物接近过小郡主。"
秋红不再多问,急忙跟上秋尚。她觉得秋尚应该已经有了头绪了。
柳清云吃过早餐,拿起一本武功秘籍靠在躺椅上舒服的看起来。
只是躺下没多久,一股恶心感涌上心口,直逼喉间,柳清云迅速的蹲下干呕了一阵,早上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这两日不知为何,总觉得一阵阵的恶心,又嗜睡,应许是躲在这暗阁中不见太阳,又不能接触新鲜空气所致。吃的东西也不是很新鲜,外面的人只是每天中午给她送一次饭。
稍觉得舒服一点,柳清云回到躺椅上,静思着最近一段时间的经历,她何曾受到这样的委屈,为了躲覃灭,她竟然凄惨到这种地步。
思想着,泪竟悄悄的划落,她突然好想远在二十一世纪的爸爸妈妈和家人们,至少在那里没有人欺负她,爸妈虽然一心只想着科研,可始终还是会关心着她。可是她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柳清云卷缩在躺椅,不久便沉沉睡去。再次醒来已是暮色时分。
突然,阁层外面似乎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应该是有人进了她的房间。
柳清云所在的这里其实正是医馆她的房间里,只是以前入住这里之时就已经让人加做了一个阁层,本是她研究化学实验用的,没想到今天竟然派得上用场。知道这个暗阁的人并不多,只有她和诚安而已。
原本她是想让辜义带着她离开,到辜府那里躲一段时间,后来想想,还是觉得不保险,在辜义那里早晚有一天都会被找到,而且还会连累到他们一家。
那天辜义也说了,她身边总是跟着一个高手,若想带着她甩开那个高手是不可能的,于是她只好将计就计,干脆让辜义抱着一堆被子引开那个高手。而她就躲在阁层里,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话说得一点也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