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打眼一看,就晓得她心中存着的小心思,不由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发。
“娘喜欢,就把这花留在凝柳堂好不好?”陆舜英问道。
陆烁听到这个,就无奈的看了袁氏一眼。
可真是让娘给说中了,她还真是三分钟热度呢!
这鬼精丫头!
“不行!”陆烁开始逗她。
“这可是你哭着喊着问哥哥要了好几天,哥哥才忍痛送给你的,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可真是伤哥哥的心呐!”
陆烁拿食指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
陆舜英抿唇一笑,“哎呀”一声,就用小肉手捂着脸,转身把头埋到了袁氏怀里,开始装起鹌鹑来!
陆烁无奈,只能冲袁氏眨了眨眼。
袁氏就伸手抚了抚她的脊背,诳她道:“好孩子,知道孝顺母亲了!比你哥哥可强多了!”
陆舜英听到袁氏说这个,才扭扭捏捏的从袁氏怀里抬起头来,双手纠缠了一会儿,才小声又期待的问道:“那,娘,你今晚可以奖励我多吃两块翡翠糕吗?”
陆舜英心里美滋滋的。
既然哥哥和娘都说这花好,那就把它留在凝柳堂好了,娘也能看,她也能看。
而且,娘一个高兴,说不定就能奖励自己多吃两块翡翠糕呢!
想想翡翠糕的味道,她就想流口水。
这话一出,花厅里的人全都看着她,抿嘴憋笑。
陆舜英被看的有些莫名其妙。
袁氏扑哧一声,点点她道:“翡翠糕没有,烧饼你要不要?”
陆舜英一听“烧饼”,这才晓得自己受骗了,脸一下子涨的通红。
花厅里的人一看她这可爱模样,就都低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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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已过,四周暗沉沉一片,只有几颗淡淡的辰星挂在广阔的天幕上,触目所及,全都是压抑的黑色,说是伸手不见五指也不为过。
敬国公府寂静一片,一切都处于沉睡之中。
只有春晖堂的后罩房里,先是传出惊惧的一声尖叫,接着声音就被闷闷的压了下去。
麦穗才刚刚在春晖堂上值了几日,今晚正该她值夜,她还在梦中睡的正香,就被几个婆子猛地掀了被子,捂了嘴压着出了后罩房。
她挣扎了一会儿,却被人用手刀猛地砍了一下后颈,迷迷糊糊晕了过去。
等她迷迷糊糊有了意识时,猛然被人自头上向下泼了一盆冷水,她被这冷意一激,不自禁的打了个激灵,整个人也清醒了过来。
触眼就是一阵刺目的光亮。
麦穗勉强睁开眼皮,就见上首坐着个人,你遮光,隐隐看出是大太太白氏。
大太太白氏?
麦穗彻底清醒过来。
“你这刁奴,廖妈妈看在你可怜的份上,才安排你看守府中用的金银器皿,你倒好,竟然不知好歹,做出监守自盗的事情来!”
没待麦穗反应过来,白氏就呵斥了一句。
麦穗可不敢接这个罪名,慌忙磕头道:“奴婢冤枉啊!就是借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呐!太太一定要查明真相,还奴婢一个清白啊!”
白氏扣下来的这顶帽子可真是把麦穗给吓晕了!
做下人的,最忌讳的就是手脚不干净。
毕竟,脑子愚笨、嘴巴笨拙等等这些,都可以改。
唯独手脚不干净不行!这是犯了主家忌讳的。
更何况,如今白氏给她安的罪名,是明晃晃的偷盗!
这是要要了她的命啊!
麦穗虽说为人蠢笨不堪,这个道理却是懂得的,她大呼了一阵冤枉后,就“砰砰砰”磕起头来,不一会儿,下面原本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慢慢开始有了丝丝血迹。
白氏可不会瞧在她磕出血的份上就会软下心肠饶了她,她冷笑一声,就冲旁边的婆子使了个眼色。
那婆子拿出个鼓囊囊的包袱来,掀开包袱皮一看,里面金灿灿一片,金银烛台、各色银器都有。
她把这包袱轻轻掷在地面上,只听哗啦啦一声响,包袱里的东西就骨碌碌的从里面滚了出来。
打眼一看,都是些贵重的,看着数量还不少。
麦穗看到倒出来的这些东西,不禁眼球一突。
这些东西,正是白天的时候,廖妈妈吩咐自己收拾整理出来的!
廖妈妈说过,这些器皿,全是这次宴会要用的所有东西中,最贵重、用途最多的。
因为这个,自己还特地慎之又慎的把它们集中起来放到了同一个箱笼里,封存在了库房里。
明明它们如今该好好的呆在库房里的,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自己偷盗的赃物了!
白氏看了她这反应,微微抬起下巴,冷笑道:“这么多东西,都是婆子们从你屋子里搜出来的!要不是今日佩儿看到你在一个人在库房里鬼鬼祟祟,回禀了廖妈妈,怕是这些丢失的物件就都被你私吞,再也找不回来了!哼!你还敢喊冤枉,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这偷盗府中财物、据为己有的罪名,就已是板上钉钉的了,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话可狡辩!”
麦穗没有做过,自然不会承认,她连忙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前后交代了一边,然后才道:“奴婢是按照廖妈妈的吩咐,把这些东西全部封存在库房里了!弄好之后,廖妈妈还特意检验了一番,才关了库房门的!关了库房门之后,奴婢就又把钥匙还回了廖妈妈手中,奴婢就是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再进库房偷盗这些东西啊!奴婢是冤枉的!太太若是不信,尽可找廖妈妈过来对质一番!”
待把这些话全部说完,麦穗只觉得通身舒畅!
是了,当时有她和廖妈妈两个人呢!只要廖妈妈出来帮忙对质一下,就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她身正不怕影子斜!她是被冤枉的!廖妈妈一定会帮着证明自己的清白的!
白氏听她说完,呵呵笑道:“好,既然你不死心,想要找廖妈妈过来,那我就满足你!只是我要提前问你一声,若是连廖妈妈都指认是你,你要如何?”
麦穗急于想撇清自己,想也没想,就回道:“若真是那样,奴婢就全凭太太处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