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轰然巨响，海水怒浪滔天，狂风撕略。
那虚空之上，金灿灿的神位光碑，居然化为无数的残片，在姜易这残暴的一拳之下，被瞬间击破。
神位灭，灵魂崩。
神位，是灵魂衍生出的产物，一旦神位破灭，灵魂也会受到巨大的冲击。
虽然不会因此而魂灭，但却魂体崩溃，只能是化为散形，藏于血肉之中。
有些人死后，魂魄会化为一团鬼火，这就是魂体崩溃，无法凝聚人形的结果。
而现在的姬无夜就是这种状态，如果他的肉身一破碎，灵魂则将化为一团鬼火，四处游荡，不得转世。
运气好，能够吸收一些弱小可怜的孤魂野鬼，增强魂力，畏手畏脚的修炼个几百年，还有重塑魂体的希望。
运气不好，遇上一些强大的鬼魂，活着以魂力为食的灵兽，那就死路一条。
当然，还有一种更为凄惨的结局，那就是被收魂的道士给收走了，然后祭炼成某种法宝，或者封印在符中，千年不得逃脱，日日夜夜受得寂寞之苦。
不过，这些都不是姜易想要的结果。
这些……远远不够。
望着那惨嚎连连的姬无夜，姜易咬牙冷笑：“姬无夜，咱们缘分到此，是时候该你还债了。”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姬无夜忍着神位破灭，魂体崩散的痛苦，一边嘶吼，一边往后退。
他已经没有任何能力去抗衡姜易了，姬无夜早就没了战意，他只想找个机会逃脱。
“怎么样？”
姜易脸色冰寒，冷冷看着姬无夜，他笑了，笑得跟残酷，毛骨悚然的笑了。
看到如此姜易，那姬无夜不寒而栗，浑身发毛。
他不断后退着，嘴里不停呢喃着：别过来！别过来！
“一个从小被认定为天才，当做下一任宗主培养的人，在人生的巅峰之上，被狠狠的拽下来。然后，污蔑他勾结魔族，残害同门，遭受天下人唾弃和辱骂，就连他的朋友家人都受到牵连，从此抬不起头来……”
姜易瞪着冷眸，好像在诉说自己的冤屈，又好像不是。
“不……这……这不是我的意思……不是我要害你，不……”
姬无夜继续往后退，他退一步，姜易就逼近一步。
而姜易却浑然未闻一般，继续讲道：“我想，你一定无法体会这其中滋味吧？不过你放心，很快我就会让你也尝一尝这种滋味。让同样是被认定为宗主继承人你，被狠狠拽下来，被污蔑勾结魔族，残害同门，即便是死了，也遭天下人辱骂，从此你的家人朋友也会因此而抬不起头，如过街老鼠一般……”
听到这些话，姬无夜的脸色一丝丝变得苍白，冰冷。
退了几步，他忽然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不要……不要这样……我错了，你饶恕我吧……”
姬无夜满脸泪光，独臂撑在地上，一拐一拐的往后挪着身子，凄惨无比。
“饶恕？呵呵，饶恕那是阎王才做的事，我要做的，是送你去见阎王。”
姜易面如寒冰，没有丝毫怜悯，这个混账已经让自己失去了太多太多，亲人，朋友，甚至是从小建立起来的世界观，善恶观……
是他让自己毁掉似锦前程。
是他让自己明白什么是棋子的可悲。
现在，也是他险些让自己失去了风白露。
……
一切种种，都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被他毁灭于鼓掌之间。
姜易已经铁了心，要姬无夜付出最惨痛的代价，就算是死，就算是下了地狱，见了阎王，就算是转世投胎，都无法忘却这一辈子的伤痛。
冷厉的目光骤然一扫，那山谷深处，灵虚长老正入定修养，恢复精元，似乎还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灵虚长老心想着姬无夜有风白露这个挡箭牌在手，即便杀不了姜易，也绝对不会被反制。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灵虚长老又怎么能想到，姜易的遮天魔功已经练就到了中层境界？
“灵虚老儿，还不速速上来受死！”
姜易声如雷动，震荡于山野，夹杂着一股磅礴的精神力，直袭而去。
灵虚长老身躯猛然一颤，脑海如炸，被姜易这股精神冲击给惊醒了。
待灵虚长老意识到大事不妙时，这才发现，姬无夜正如一条死狗般趴在姜易脚下，不断的求饶。
见此一幕，灵虚长老面色大变，骇然无比，如晴天霹雳一般，震惊得脑海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
手持风白露这颗棋子的姬无夜，一转眼已经被姜易给踩在脚下了。
“姜易，休要动手。”
灵虚长老怒发冲冠，化为一道赤霞，直冲而上。
姜易脚板狠狠碾压着姬无夜的面颊，踩得嘎嘣直响，骨头又是碎裂了不少。
“啊……”
山谷中，满是姬无夜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而这一声惨叫，也是让灵虚长老吓得心神失守，不敢贸然前进。
“跪下！”
姜易语气冷漠，不带丝毫感情一般，眼神冰冷的盯着灵虚长老。
“什么？”灵虚长老神色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
“给我跪下！当初轮回天宫，你是怎么惩罚我的还记得么？”姜易眯着眸子，回想起当年，心中便怒火更盛了几分。
姜易永远不会忘记，灵虚长老当着门派上下，收了自己的法宝，封了自己的修为，甚至将自己贬为外门弟子，去打铁，去种田……
并以那一句“三万五千条性命，谁能视而不见”为由的大山，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一度自我谴责，活在黑暗之中。
那种种的羞辱和伤痛，如齿痕一般深深的印在姜易心头，无法磨灭。
而如今，也该是还债的时候了。
“你……你让我跪下？”灵虚长老又好气又好笑，他姜易什么东西，居然敢让自己跪下？
“同样的话，我不说第三次！想要姬无夜活命，就老老实实给我跪下。”
姜易怒喝一声，一掌暴击而出，直接是压在了灵虚长老头顶。
灵虚长老本想抵抗，可又看到姜易脚下光芒爆盛，这一脚踩踏而下，姬无夜必定是身死道灭了。
情急之下，灵虚长老也不敢乱来，被姜易一掌打得双膝跪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