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刚拉开车门还没有上车,远远地就听到有人高声呼喊。
几人顺着声音望去,见前方不远处,有两个扛着锄头的人正在往这边招手。
张开伟一笑:“看来我们不用去那个三合屯了,已经有人来告诉我们答案了。”
那两个人走得很快,几分钟便走到了李德强的车前。几个人看得分明,这两个人一个五十多岁,另一个二十六七的样子,看模样,应该是一对父子。
那五十多岁年纪的人上下打量张开伟几人半天,他脸上露出怀疑之色,用手指了那供着邪神的小树林问道:“你们不会去了那吧?”声音很轻,好像怕声大惊扰了谁似的。
“怎么了?难道那里有什么说道?”张开伟反问。
“咦,听这位老先生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啊!”
“是啊。”李德强忙插口:“这是我们长辈回家探亲的,我们想领他到处转转,结果今天就转到这了,这位大叔,看您这么紧张,这里有什么啊?难道我们不注意犯了这里的忌讳?”说完赶紧给二人递过去两只烟,并殷勤地给用打火机给点上。
那人吸了一口烟后一副恍然之色:“那就怪不得了,我说你们几个生面孔怎么敢往那靠近呢,原来根本就不知道这里。”
“那里怎么了?”
“那里我们这里称为‘孩儿庙’,那地方邪性得很,一般的时候是没人敢去的。”
“孩儿庙?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刚才你们没过去吧?”
“没有,没有,我们就是从那边的小路上往里看看,结果看到这树林里面有很多娃娃,看着挺恐怖的,就没敢进去。”
“我说的嘛,要是你们真进去了,那你们就出不来了,要是没人看到,估计你们这几个外乡人就得活活饿死到里面。”
听到这话张开伟心里一动,听这人的意思,貌似这里有迷阵的事是当地人人尽皆知的,忙问:“这位先生,为什么会走不出来?”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据我父亲说,他记事的时候这地方就这样了,普通人进去了要想出来,必须祭献三牲祭礼,当然了,以前也有不信邪的,偷摸闯进去的,可是后果不是被吓疯,就是被饿个半死。后来就没人敢私自去那了。即便是到了祭祀孩儿神的时间,我们也是凑一大帮人抬着三牲祭品才敢去。”
“既然那地方这么邪为什么还要祭祀那个什么孩儿神?”
“你们是不知道啊,我们也是被逼无奈,要是我们不祭祀它,不出三天,我们村子里肯定会出事。”那人显得有些心有余悸。
“出事?出什么事?”
“什么事?”那汉子小心地向四外看看,然后又把声音压低:“能是什么事,不是谁家的小孩子失踪就是夭亡。”
“这么邪?”
“那你以为?记得我年轻的时候,正赶上
那场轰轰烈烈的文化大革命运动,那时候破除四旧,像祭祀孩儿神这种事正是被严厉打击的对象。那时村里的一些红小兵当然几把眼光瞄到孩儿神的头上,结果在这些人的干扰下,那一季的祭祀就没有如期举行。结果你猜怎么着,没出三天,村里的三岁以下的孩子一个接一个的失踪。就是那些孩子的父母两眼不闭地看着也不行,只要稍不留神,那孩子就会莫名其妙地在人眼皮子底下消失,后来村里人害怕了,就抬着三牲祭礼赶紧去拜祭这孩儿神,结果这边刚拜祭完,那边失踪的事就停止了,不但这样,那些失踪的孩子也出现了,只不过那些孩子或多或少都出现了某种残疾……”
“残疾?什么样的残疾?”张开伟目光一闪。
那汉子摇了摇头:“那些失踪的孩子的某个肢体就像是被吸干了全部的血液,严重的干瘪萎缩,那模样有点像前段时间电视里纪录片里的的那种干尸模样,现在想起来都后怕,幸亏我那时候没有要孩子,如果有的话,恐怕也是其中的一员了。”
“那些孩子后来怎么样了?”张开伟接着问。
“死了!在三年之内,那些曾经失踪过得孩子陆陆续续地全死了,到医院也查不出是什么原因。”
“噢。”张开伟点了点头,毫无意外之色:“那这片树林里的那些娃娃应该也和孩子出事有关系吧。”
“老哥您不愧是见多识广,不错,我们这是有这个风俗,据老辈讲,解放前那阵我们村子还不叫三合屯,那时候只是三个相互间距离较近的自然屯,那时候有个阶段村里总有人莫名其妙地死亡或失踪。不过那时世道不好,兵荒马乱的,死个个把人,或者人突然失踪什么的倒也可以理解。就那时候,我们这里来了一个老道士,你也知道,那时候老百姓自家的粮食都不够吃,不过村里人看那老道士孤身一人,穿着也是破破烂烂的,还一脸菜色,就生了恻隐之心,几家凑合凑合周济那老道士吃了一顿饱饭。那老道士想来也知道大家的不易,就告诉大家自己懂些周易八卦,奇门遁甲什么的,既然受到大伙的饱饭之恩,就想用这方面报答一下大家。那道士果然是有些能力,随便说了几个人的情况,无不准确无比。最后他出言指点,说我们这三个屯子是座落到三煞位,村里最容易出事,想要改变这种情况,必须要将这三个屯子合一,然后再寻到一处煞位让我们建一座供着婴孩神像的小庙,然后我们每一季都用三牲这样的血食祭祀,这样就可以以煞制煞,最低可保我们这百年的平安。当时的三位村长一商量,结合当时情况,认为老道士说得在理,就决定把三屯合一,并且按照老道士的指点搭建了小庙。老道士还说,因为这个孩儿神是血煞神,除了三牲供养外还应该献祭一个孩子,可是他考虑到没有会舍出自己的骨肉,就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就是把婴孩的手指血滴到一个娃娃身上,然后把娃娃钉到孩儿神附近的树上,这样就起到了一个替代的作用,
会把孩儿神蒙骗住的。就这样,年复一年的,那树林里的娃娃越来越多,最后变成了现在的恐怖模样……”
之后又和这二人谈论了一会儿,张开伟见没有其他更有用的信息,就跟二人告辞,驱车回到镇里。
到了青云观,见到何元正,张开伟把这一路的所问所见一讲,何元正顿时眼光大亮。
“师叔?您说那人所说的老道士——”
“那还用猜,肯定是邪修!”张开伟语气十分肯定。
“也对,只要是正常的阴阳术士是不可能采用这种有些邪恶手段祈福的。不过这个邪修费了这么大周章到底是为了什么?您遇到的那个人讲,那座孩儿神小庙自建成之后,貌似只有‘文革’那回出过事,其他的倒也对人的影响不大,我猜不透邪修这个做法目地。”
“关于这事我思考了一道,我倒是有一种猜测,不过需要验证。”张开伟说道
见何元正等人正在用热切的眼光看着自己,张开伟一笑:“你们注意到没?那村民说的那个老道士先是用看相一类的手段唬住村民,然后先恐吓说村址不好,建议合村,最后再推出孩儿神庙,并让村民把自家孩子的血滴在娃娃上钉在树上……”
“你是说,那三合屯的位置有问题?而那个孩儿神庙则是控制三合屯那里的?”没等张开伟说完,何元正的眼睛就亮起来。
“不错,要是这么分析,三合屯没有问题才怪,这也是为什么不去祭祀孩儿神,那个村子的孩子就出事原因。”
“那些被钉在树上的娃娃——”何元正突然脸色大变。
“看来你也想到了。”张开伟摇头:“这邪修真是大手笔,竟然筹划了这么多年,要不是我们寻到了那个地点,怕是那个村子死绝了,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师叔祖,你们到底说什么?我怎么一点都没懂,那娃娃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还和全村联系上了?”王海见张何二人没有直接说出答案,不由开口问道。
“小海,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听没听说过‘植煞’?”
王海摇头:“没有!”
“啪——”何元正一巴掌打在王海头上:“都跟你说过八百遍了,让你多看书,你就是不听!”
我们捂着脑袋躲出多远,苦着脸道:“师父,别总打我脑袋,失手容易把人打傻的。”
“你现在也比傻子好不了多少。”何元正眼睛一瞪。
张开伟摇头:“好了,年轻人贪玩也是正常,不过小海这孩子还是不错的,比我那个记名弟子好多了。”
“您看,师叔祖都没说什么,您就赶紧讲讲这植煞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哼,回头再找你算账!”何元正还真的对这个徒弟无可奈何。
看了一眼一脸求知欲的李德强和孙道军,何元正说道:“这植煞啊,就是把活人生生变成祭品的一种邪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