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去看看药浴准备得怎么样了?”
沈知微快速的溜了,不然怕自己待在这里被发现……
她就是故意不想让楚翊吃饭的,才扯出这个理由的,看着他吃瘪的模样,心里可真够爽的。
室内,水雾氤氲,药香弥漫,楚翊赤身坐在木桶中。
木桶不断加热,随着水温升高,难以形容的痛楚如洪水泛滥般涌进体内,全身肌肉却如同无数针芒乱剌……
沈知微守在一旁,控制水温,不放过楚翊丝毫的反应。
这苍梧大陆的人没有灵气护体,她真的怕楚翊承受不住她用这种方法医治,一命呜呼……
但楚翊的这份忍耐力超出她的想象!
不过转念一想,楚翊身中多种剧毒,身体俨然是成为剧毒盛放的容器,没有一份坚韧的心性,怕是早就被折磨疯了。
暮色四沉,天色渐暗,风雪肆意席卷而来,一片茫色笼罩在天地间。
又落雪了……
云晋大陆灵气充沛,气候温和,冬雪偶尔惠顾……
那年落雪,小师叔一身青色长袍端坐在一株百年云松上,长袖广襟,遥遥映着飞雪抚琴,夕阳的余晖纠缠着雪花落在他的身上,成就了一道让天地万物逊色的风景。
那一刻,古医世家的师兄妹们,为了瞻仰小师叔的风采,硬是将悬在云松前的一处云台给压塌了,其中也包括她……
回首过往,抬眸,目光落在了那俊硕坚硬的胸膛上。
啪嗒,啪嗒,滴落水中,激起细微的涟漪……
沈知微感觉有什么从她的鼻翼中流淌出来,下意识地伸手去擦拭,殷红的血迹如同在指尖绽放。
沈知微瞳孔微缩,糟糕!
流鼻血了!
沈知微反应迅速,抬手捂住鼻子转过身去。
这一幕都尽收那双漆黑的凤眸之中,他想要出口嘲讽,真的是色胆包天,竟然对着他流鼻血。
楚翊目光扫过,一抹红色她从莹润白皙的耳垂蔓延到耳尖上,他目光一顿,之前那点不悦瞬间就不见了。
沈知微将鼻血擦好,转过身来,有意回避楚翊的目光,她真的怕自己不争气地再次流鼻血,太丢人了。
难得见她这般窘迫的模样,楚翊发现她的睫毛又黑又长,跟着眼帘眨动,它不停地上下跳动着,脸颊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
楚翊眸色深了几分,并没有挪开目光。
沈知微蓦然抬眸,防地撞进了那双幽深的目光中。
两人怔住,看向对方,又同时扭头。有种说不清道明的情绪在两人中间蔓延开来。
沈知微伸手拍了拍脸颊,觉得房间内的温度升高,便起身走到窗前降降温。
楚翊垂眸,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情绪。
房间再次陷入了安静,待桌案上的香炉内的药香燃尽。
流云将楚翊从药药桶中扶了起来,重新沐浴,清洗身上浓郁的药味,伺候他换上干净的衣袍。
沈知微指尖搭在楚翊的脉搏上,再次为他检查一番,效果和自己预想的差不多,嘱咐道:“今日效果不错。殿下睡前要服下昨日给您的养元丹。”
楚翊昨日将她给的养元丹给徐大夫检验,徐大夫不但检验不出里面的成分,还告诉他,那瓶养元丹称得上极品,饶是西戎的养息丹都无法相提并论。”
要知道西戎的炼丹术之六国之最,西戎的养息丹一粒万金都难求,这些年为了压制体内的毒素他可是花了不少银子。
如今这养元丹的功效更胜养息丹,岂不是为了省下了大笔银子吗?
“这养元丹是你自己炼制的吗?”
沈知微瞥了楚翊一眼,她的炼丹术在云晋大陆都是一骑绝尘的地步,还用向别人要吗?
“那养元丹可是我特意给你炼制的。”
很难想象眼前这个还未及笄的少女,可以想象今后她在炼丹术上的造诣。
她究竟是谁?
如同迷一样,即便他的暗卫甚至慎刑司都无法查出有关她的一切。
“你的炼丹术如果让世人知道会怎样?”
沈知微清醒的认知,如今她没有足够的能力自保,不想名扬让自己陷入危险之。
更何况她还想回到云晋大陆,找出谁是杀害自己的凶手,志不在苍梧大陆啊!
“我不想惹麻烦,只想低调的为殿下您解毒就好了。”
沈知微收拾银针药包,“殿下,时候不早了,我先告退了。”
窗外,暮色渐沉,雪花纷纷扬洒落,楚翊吩咐,“流云,送沈姑娘。”
“谢殿下。”沈知微离开前交给楚翊一张药方,“这是我需要殿下帮我做的第一件事。”
楚翊捏着药方笑了出来,这个沈知微真的是一点都不吃亏。
徐大夫接过药方,看目露震惊之色:“殿下,这都是本草药典里记录的剧毒无比的毒药。”
楚翊眉峰微蹙,她用了一个承诺只是要寻找这些剧毒无比的毒药?
“殿下。”流云折返回来复命。
楚翊挑眉,“这么快?”
“属下将沈姑娘送到王府门口。”流云答道。
楚翊诧异地看了流云一眼,他不是应该送她回府吗?
“殿下,怎么了?”流云明显感受到自家主子的气息不对。
看着浑然不觉的流云,楚翊愣住,看来问题不是出现流云身上,而是自己的心境变了……
雪越来越大,寒风肆虐,席卷在整个天地间……
沈知微顶风冒雪回家,心里怨念十足。
这个楚翊就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心吗?
“他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怎么就能让她一个弱质女子在这样的鬼天气一个人回家?”
“都不派一辆马车护送她吗?”
大红的灯笼在风雪中摇摇晃晃,为她指明回家的路。
喵喵——
府邸前,黑猫窜到了她的身上,好似迎接她回来,沈知微的心情好了许多,不禁说道:“这个景王连只猫儿都不如。”
“小姐您回来了,怎么雪天,你怎么走回来?”明玉上前将汤婆子塞进她的手中,为她驱走寒意。
沈知微叹息一声!
她倒是想买辆马车,雇个车夫代步,但一听是这座宅邸,给出在高的价格,车夫纷纷婉拒。
翌日,风雪过后,天气晴朗。
景王府,
“什么?感染风寒了?”
“是。”流云恭敬地回答:“沈姑娘说她怕将病气传染给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