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聘把钥匙插入锁孔──竟然无缝契合。
稍微用力转,钥匙动了。
“咔咔”一声,厚重的石门打开,震落一地尘灰。
里面是一间还算敞亮,她没有犹豫,一头扎进去。
这里可以用别有洞天来形容。
室内极其宽敞,整个屋子呈圆形,地面的中间有一个直径约三米的圆形空洞,走近一看才发现下面水──联通的应该是湖。
地面一半白色一半黑色,咋一看像太极,只是没有中间的那两个点。
屋顶镶嵌着宝石,大大小小极有规律:一边是夜空,群星环绕,月儿高挂;一边是白昼,日如圆盘发散着灼灼的金色光芒。
四周的墙壁绘着壁画,颜色尚未消退,一幅一幅——这些画吸引住了苏聘。
它们像是在讲述某个故事。
她走过去,挨个看来。
她看得太专注,丘泾进来的时候竟没有察觉到。
当停留在最后一幅画的时候,猛然发现,画上画的正是这个地方。
“这是故事终结的地方,亦是故事开始的地方。”
身后响起声音。苏聘在心里骂道:阴魂不散!。
丘泾打量四周一眼,对着最后一幅画:“水明祭台。”
看样子,他应该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倒是很形象,水,日,月。谓之水明。”她说话间,却见丘泾的桃花眼四处张望——虽然他掩饰得很好。
苏聘断定,他在找东西。
“壁画里的内容我大概懂了。”
丘泾回过头来:“说来听听。”
他到底在找什么呢?苏聘琢磨着,来到第一幅画前:“冥族和巫族早先一起生活在这片广袤的森林里,繁衍生息相安无事。”
“某日,巫族发现一个宝贝。”画上并没有画到底是什么样的,只有金光四射和全族人庆贺的画面。
“再一日,巫族长老邀请冥族长老观赏给他们带来好运的宝贝。”
“随后就发生了战争──应该就是那宝贝引发的。”
说到这里,苏聘眼前一亮,难道找的就是它?
她不动声色地往后继续说:“巫族崇尚精神,冥族崇尚力量,所以战争毫无悬念,巫族大败。”
“因为长老拒不交出宝贝,巫族被冥族……灭族!”
苏聘难以置信,自己的祖先这么残暴?
她深吸一口气:“巫族的祭司在众人的保护下,逃到这里,用他的生命种下一场……诅咒!”
“诅咒的对象便是……全冥族之人!”
她难以描述内心的震惊!并隐隐感受到,身上的印记或许就跟这个诅咒有关。
丘泾已经把整个水明祭台查看过,没有要找的东西。
“嗯,描述得深动形象。”
苏聘却心情沉重:“那个诅咒是什么?”
“几千几百年后,”丘泾抬起手指着其中一幅壁画:“像他们一样,灭族。”
“灭族!”苏聘想了想指着自己:“包括我们?”
“对,比他们惨,连个魂儿都不剩!”
这也太狠了吧!
“你来到这里就意味着,死亡的脚步在向你靠近。”
丘泾轻描淡写,听的人却震怖无比。
“那……是怎么个死法?”
“自己去找答案。”没有找到想要的,丘泾失了耐心,往外走去。
“你倒是说呀!”苏聘气得跳脚。
人却已经走远。
她一屁股坐地上,无语至极──合着千里追寻的真相,居然是发现自己不久于人世。
这怎么让人接受?
什么冥族,什么宝贝,什么印记?跟有她一毛钱关系关系吗?她只想回去,只想回去!
越想越生气,忽然生出一个主意来。
她站起来,盯着头顶的宝石──既然离死不远,那就好好享受剩下的人生吧。
说干就干。
她飘上去,见着宝石就开挖。咦?居然纹丝不动!
连石头都跟她过不去!?
她挽起袖子,跟眼前的宝石较起劲来。那石头仿佛故意跟她做对,几个方向都试过了,就是掰不来。
切!她苏聘今天难道会被一个小小的石头给欺负不成。
骨鞭化成剑,人倒踩在屋顶上,脚蹬着“太阳”借力,剑插到宝石镶嵌的地方,三二一!
三二一!
轰……什么东西响了一下?
动作停下来,声音又没了。难道是搬动引起的?
她重复刚才的动作,凝神细听──声音就是从这上面传出来的。
太阳和月亮竟然在移动,它俩比刚刚更近了一些。
有意思!
苏聘照刚刚的动作,一阵轰隆隆的响声传来,整个屋顶简直可以用斗转星移来形容。
慢慢地,太阳和月亮挨到一起了。
她停下动作静静地等待,会发生什么不可意思的事吗?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屋里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对呀?
苏聘围着太阳和月亮看半天──一定是哪里没做对。
驻足四望,底下的水引起她的注意。太阳和月亮如果完全重合的画,就正对着水的正中央……重合!
她细瞧才发现,太阳是凹进去的,月亮是凸出来,两者可以完全重合。
苏聘为这个发现兴奋不已。
她活动手关节,一鼓作气掰动墙壁,太阳缓缓隐藏进去,“咔嚓!”仿佛什么被打开的声音。
又是长久的等待,面前的月亮光华大盛。
光亮太刺眼,她飘落地上,凝神观看。
金色的光芒从穹顶洒落,水面亦变得粼粼闪闪。
不对,水下有光与之呼应——什么东西****。
苏聘紧张地盯着水面:首先出水的是一个圆形的珠子,宝光耀耀灼灼其华,随之出来的却是一颗人头,那珠子就按在人头之上!
这也太诡异了吧!
可是这还没完,人头之下是胸,是一个完整的人体骨架!
骨架站在一块打磨光滑的圆石上——刚好把地上空缺的部分补上。
水声潺潺,从人骨的各个空隙流出来,这场面看着怎么那么熟悉呢?
图,没错最后一幅图!一模一样的情景!
就是她种下的诅咒!
苏聘不知道该恨她,还是该怜悯她!心中一万种情绪奔腾呼啸。
突然,她神色大惊,身体暴起,射向面前的头颅,一伸手,把颅内的珠子抓进手里,侧身一躲,然后稳稳地落在前面的地上。
身后,一条毒信般的鞭子扑了个空。
“反应不赖!”丘泾执着鞭子站在她对面。
苏聘没有回答,而是缓缓地举起手中的球球,砸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