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皇子殿下......唉,刘总管......你们去哪儿?带我一起呀,唉......”
任凭丁衣喊破嗓子,也没有人理睬她。
大皇子刚到门口,戛然刹住:“你去,把所有的侍卫都召集上,再去大理寺调几个人。”
刘屿差点一头撞上去:“殿下,是不是要从长计议,这恐怕有诈,可能是诱您前去......”
“废话怎么那么多,再多说一句我砍下你的头!”
真的就一个字没有。
刘屿转过身去,朝外挥手,于是所有带刀的一股脑儿全跟出来:“去大理寺得有您的令牌......”
他实在不是故意要说话的,但是办不好事也可能会掉脑袋。
“马来了!”
“走,先去大理寺。”
“是!”
以大皇子为首的一群人快马奔出皇城,朝大理寺奔去。
不远处的城楼上,站着两个身影,云西公主和丘阙。
“好戏开始了。”
“舅舅那边已经与大理寺的老匹夫打过招呼了,说什么都不会给一兵一卒。”
就在大皇子一行离开不久。
另一队人亦浩浩荡荡向皇城南城门挺进。
他们是全城的焦点,今日,金榜题名的十名才俊要游街,民间叫状元夸街!
这是三年一次的盛会,热闹程度仅次于春节。
夸街这一日,京城有名的商贾均会捐钱出资,请最好的戏班子沿街搭台唱戏,各地稍有名气的戏班也会在今日铆足劲,使出看家本领一展风采。
整个万安城的人都会往这边涌,老百姓都会携子前来沾沾状元公的喜气,期望将来自家孩子也能荣登金榜。
那些个官宦豪商更会包下万安街最好的酒楼雅阁,一堵状元郎的风采,尤其是家有待字闺阁的的人家,更会抢占最有利的位置,便于把那一群青年看个清清楚楚。
说不准就能挑到乘龙快婿。
所以夸街还没有开始,万安街两旁已经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
喜珠新开的酒楼就在这条街上,紧忙赶忙,终于抢在昨天开张,今日客人自然爆满。
“来了,来了!”
只见皇城厚重的城门大开,众人翘首以盼的队伍露出头。
前头的是皇家鼓乐仪仗开路,继而是伞盖仪仗随后,紧接着就是骑着高头大马的状元郎打头。
只见前三甲冠插金质银簪花,身披大红锦缎狐裘披风,脚登枣红大马,马头还缀着红艳艳的大花。
随后的便是诸进士,共七名。
堪堪喜庆,堪堪风光!
最后是一队手持樱枪的士兵,担护着护卫的工作。
人群鼎沸,街边两旁挤满黑压压地人头,高一些的酒楼雅阁也斜伸着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太太小姐们。
有人赞叹,有人羡慕,有人在心里下狠劲,期待三年后也能如此这般。
马上地青年才俊左右拱手,感谢大伙儿高涨地热情。
太太小姐们则是对那些模样俊俏的后生们评头论足,胆儿大的挨个儿晙过,脸皮儿薄的,只拿手帕掩面羞答答地偷瞧。
因着本来的目的就是游街,所以行进的速度极其缓慢。
好一会儿,队伍的尾巴才完全走出皇城。
城楼上眺望的云西公主欣赏着这一情景缓缓说道:“走吧,也去瞧瞧,更有趣的还在后头呢。”
丘阙面无表情,只把目光投向飞翘的层层屋檐之上。
越过千门万户,鳞次栉比的屋檐,尽头便是一片广袤地森林,林子的深处,有一壁石涯,拦腰处天然形成高约三米的洞穴,钻进洞穴,里面便是峭壁环绕的一块空地。
空地的边上,一个两人高的笼子躺在地上,笼子里一女子埋头苦干。
姜小槊正在刨地。
半米之遥的地面,阳光普照,地上的杂草绿得甚是耀眼,太阳沿着既定的轨迹滚过天空,这里的植物每天都只能晒到一小会。
也不知是什么名,反正在刚刚过去的隆冬和日照稀少的条件下,还旺盛地没有衰败,却是罕见。
不过低头挖土的人可没有闲心欣赏这些。
姜小槊脚底下的地被刨出来一个大洞,身旁的泥土堆成一座小山丘,四周散落着沾满泥土的断树枝。
刨了一会,她停下来,伸出脚顺着笼柱的方向量一量,动作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留意碰到笼子。
洞的深度可以了,但还是不够宽,得加宽一点。
她摸一把满是泥污的脸,还不忘看看尽在咫尺的光线。
光离得越来越近!草~得使出洪荒之力了!
姜小槊挥舞着手里已经磨损得十分严重地半截树枝,“嚓嚓嚓”,还好泥土不是很硬。
小半会儿一捧泥甩出去,再用脚量一下,还差一点点。
如此反复三次,阳光已经迫不及待地逼近笼子边缘。
差不多了,只见紧贴地面的笼柱两头贴着实实在在的泥土,中间悬空在姜小槊挖的洞上方,只要力气够大,就能一脚踩断柱子,逃出去。
她甩开树枝,微微移动姿势,右脚先量一量,确定位置后,转头看一眼灼灼的阳光。
如果动作够快,力道够大,那么接触的面积就只是眨眼之间,灼烧也只是一刹那。
姜小槊深吸一口气,缓缓吐纳,再吸一口,气沉丹田,把所有力气灌注到右脚上。
“三、二、一!”闪电般地抬起脚直跺而下!
“啊——”
“咔嚓!”
草!妹儿地!真断了!
姜小槊喘着粗气笑出生来,但是高兴不过三秒,阳光已经悄悄来到笼子边,距离她仅有一线。
来不及高兴,赶紧以树枝带手,挑出坑里面断掉的半截笼柱,一刻不敢耽搁的踩进去。
准备停当。
一定要一次成功,她咽一口唾沫,眼角瞟向如毒虫猛兽般的金灿灿的阳光:“姜小槊,你不这么做就会死,所以拼了!”
口号喊完!
她一脸狠劲,伸开双臂,活动几下像钳子似的十个手指头,深吸一口气。
双手猛地抓向笼子:“啊——”
奋力举过头顶:“真他妈——重!”
“啊!”她用力吼出声,借劲抛出。
“轰隆”巨响,巨大的笼子像掉线的风筝,被硬生生摔出去,砸在刚才滑落的一堆乱世块上,弹几下,又滚回空地。
姜小槊鼻翼微张,胸口起伏不定,眼里洇.asxs.点水光。
稍稍地平复后,抬起双手一看,双掌漆黑一片,那些焦灼过后的糊糊的地方飘出一股糊味。
但来不及细想。
“啊!”
冷不丁的,脚下一痛,烤!太阳照过来了,逃命要紧!
她沿着还没晒到的峭壁根一路飞奔至半山的山洞中,一阵风儿刮过,风儿吹动一地轻摇身姿的草儿,巴巴地等待光地洗礼。
心向阳光!所有的生命皆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