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刃穿过她留下的虚影,直接打在对面的结界屏障上。这一次,刀刃再没有反弹回来,只见打入处的结界晃荡了两下,就将火刃连同上面携带的凌厉之势消散了干净。
可见,此“七芒星祭阵”只回弹修士所发出的攻击。
“阿锦,你是想……”她方才的这一番举动,阿鼎多多少少有些会意她的想法了。
“这停顿的两吸功夫,已经足够了。”这一句话,似是回答了阿鼎的话,又似没有回答,但阿鼎与她心意相通,却是已经彻底明白了。
锦凰说罢,手中蓦地现出一副色如烈焰的火凌刺,上面锯齿锋锐凌厉,气焰炙热如虹。
火凌刺一现形,上面溢散出来的炽热气焰立马在周围荡漾起层层肉眼可见的红色涟漪,其势可想而知。
这一副火凌刺,便是用锦凰先前斩下的变异疾风翼龙的尾棘锻造而成。洪安郡的炼器师将龙尾一劈开为二,锻造成了一左一右两柄火凌刺,恰恰好一对。
另外,火凌刺上还镶了数颗火属性的火云绯石,增强了火系伤害。锦凰之前进密林之境捕捉了一只鬼甲蝎,后又进炼器坊将蝎尾上的剧毒淋在火凌刺的锯齿上。
这副火凌刺虽然只是上品玄器,可它如今所能造成的攻击却远超过下品仙器。
对于锦凰来说,以她如今的修为,这副火凌刺已经足够了。不过在符离看来却是不然。方拿到手的时候,他还不甚满意地宽慰她说,待碧荫洞大典一事了了,她成功结印金丹,他便带她前去滇南的死亡之泉寻找本命法宝。
阿鼎见她拿出火凌刺便知道她心意已决,当下也不说什么,只叮嘱了一句“小心”。
闻言,锦凰红唇勾魅一笑,乌眸灿若星辰,修长上敛的眼尾氤氲着几分邪惑、几分自傲、几分阴郁、几分狂妄。
只听她道:“放心。”
说罢,火凌刺周身腾地蹿起炙热的火焰,火焰中卷裹着一条条灵活游弋的蓝紫雷电,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
火舌旺盛地燃烧着,在半空中不安分地跳动,放肆而摇曳,火芒上散发出来的灵力波动在空间中激荡起一圈圈不稳的涟漪,蓄势待发。
突然,锦凰猛地一动,整个人仿佛鸿雁倏地蹿至半空。火凌刺上腾蹿的火焰瞬间火芒大炽,将她整个人笼罩在其中,周遭的空气几乎也被染成了赤红色。
只见漫天红光中,火凌刺横空一扫。
“刺啦!”
烈焰电芒蹿离锋刃,在半空中化成一道展翅飞掠的燕雀,红火为翅,紫电缠身。
“呜……”燕雀发出一声高亢嘹亮的尖啸声,在半空中划出一条长长的弧线,搅动周围的灵气和尘埃,卷起层层涟漪,以凌厉之势朝结界飞速掠去。
这便结束了吗?不,这才只是开始而已。
不曾停顿片刻,无边无际的红芒中,只见重重蓝影正极速地变换着方位,看不清姿态更看不清模样,快得让人几乎要怀疑是双目出现了幻象。
唯一可见的是,重重魅影过后,数道烈焰电芒从红芒中飞蹿而出,幻化成展翅的燕雀,尖啸着一道接着一道冲向结界屏障。
这一招“雷谲掣雁”,锦凰使出了八成的实力,所以,当结界屏障将每一道赤焰电芒以数倍之势反弹回来的时候,其实力相当于金丹初期修士所施的功法。
然而,当源源不断的攻击被反弹回来,这些力量加在一起却远不止金丹初期的实力。
如果仔细辨认锦凰的魅影所蹿过的方位,不难发现其踪迹竟巧妙地避开了所有反射回来的攻击。
她的幻影迷踪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在两吸的时间里亦能轻松躲避”的地步!
不错,锦凰攻破“七芒星祭阵”的方法,便是不断使出“雷谲掣雁”,在结界将攻击反激回来的时候运用幻影迷踪避开,同时继续使出“雷谲掣雁”。
如此一来,这些被激发了数倍的“雷谲掣雁”便尽数回击到了结界屏障之上。
只见,蓝紫色的透明结界屏障一开始不稳地晃荡了两下,然而,当越来越多、越来越凌厉的烈焰电芒击打在结界上,整座法阵开始不稳地摇晃。
透明的结界屏障的不同方位发生不均匀的扭曲,屏障内的空气随即掀起赤红色的波浪,与“雷谲掣雁”所激发出来的灵力波动发生撞击。撞击产生的气浪涟漪在空间中震荡扩散开来,气浪所过之处,灵气翻涌成涛,风云搅动。
“刺啦!”
突然,结界屏障上裂开一道皲纹,接着皲纹就仿佛是雷劫时劈下的闪电,沿着屏障不断地向四周扩散蔓延,有逼人的白紫光芒从皲纹中射入。
结界外,此刻已是日薄西山。
空间法阵便是如此,构建出来的新空间的时间流逝速度会比法阵之外缓慢许多。就以此阵为例,锦凰被困法阵或许只觉得过了不过几盏茶的功夫,然而法阵之外却是已经夕阳西下。
就在围观的众人以为依旧不见任何动静的时候,高台之上,蓝紫色法阵蓦地闪现,透明的球体屏障仿佛遭遇了雷劈,表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皲裂纹。
坪台上顿时爆出一阵哗然。
然而,还不待众人有所反应,法阵又蓦地隐没了下去,接着又倏地闪现,再隐没……
随着法阵的忽隐忽现,高台周围缓缓流动的灵气复又被搅动起来,凝聚成可见的白色风暴,风声呼啸。
坪台上,众人开始窃窃私语,目光却毫无例外地都紧紧绞在高台上,不肯错眼。
法阵闪烁得越发厉害,就在众人被强劲的暴风吹刮得睁不开眼的时候,只听见耳中传来一声剧烈而恐怖的炸响。
“轰隆隆……”
结界上所有的皲裂纹迸发出刺目逼人的赤色光芒,结界爆炸所造成的强大的灵力波动,使得地面随之晃荡了一下,高台以及坪台周围方圆数丈的范围内都笼罩在了恐怖的气压下。
在场每个人都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强悍压迫,整个人几乎被压制得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