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坐于泳池边,穆伦与沈浪川各怀心思,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两人的目光都落在平静的水面上。
花音潜下水已近半个小时,这期间竟没有上浮换过气!
穆伦想起掩日的揣测,如果说先前只信了一半,如今却是信了八、九分。
难得的是沈浪川这个话唠,从把断水带到穆伦家就一直没有说过话,满脸若有所思的样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正犹豫要不要把掩日的话转告给他,耳边却响起他的欲言又止。
“你有没有……”
本想问问穆伦有没有见过花音手臂上的鱼鳞,后半句却卡在喉咙里难以吐出。他习惯性的挠头,猜度花音并不想人知晓这件事,若是穆伦根本就不知道这事,那他不就把她的秘密给泄露了吗。
发现穆伦正狐疑的盯着他,赶紧傻笑:“没事。没什么。”
“你见过她手臂上的鱼鳞吗?”
忽然而至的问句害沈浪川一个重心不稳,差点掉进水里。
“啊?!”
看到他的表情,穆伦心里有了底:“你见过。”
“刚刚才发现,”转过头,与穆伦对视,“整个小手臂上都是。”
穆伦满脸诧异:“我看到的时候只有一片而已。难不成,这鱼鳞一直都在生长?”
“哗”
花音破水而出,与先前的萎靡不同,在水里泡了这么久之后,她的脸上出现了奕奕神采。
“对,这鱼鳞在生长。”靠近池边的两人,仍是不想离开水,“而且速度惊人。每拔一次就以双倍甚至是四倍的速度重又长出,所以,我现在都不敢拔它了。”
既然已经瞒不住了,索性就公开算了。
“为什么?”穆伦追问道,“和人鱼有关吗?”
他心情忐忑地期待她说出答案,又害怕她的答案与自己所知的完全一致。
抬手,看了看满臂的鱼鳞,垂下眼帘,轻叹了口气,道:“对,和人鱼有关。这是人鱼的诅咒,是我的报应。”
“到底怎么回事?”沈浪川插话道。
花音没有答话,许久才回望他们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现在得去阻止第三起案件的发生!”
“什么案件?”沈浪川被她突然改换的话题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们又不是警察!”
“你说的是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野兽吃人案?”穆伦立刻明白她的意思。
“对!如果我没猜错,今天晚上一定会发生第三起。你们得立刻去找到凶手,并阻止他!”
穆伦逼视着她,发现她的眼里一片坦诚,不像是说谎。心里不由得犯起嘀咕,也许,掩日的推测是错误的。
他从心底希望,掩日是真的错了。
“这案子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既然花音这么说了,必然与我们有些关系。”拍拍他的肩膀,穆伦道,“就照她说的做。”
“就算要去阻止,我们也不知道凶手是谁,也不知道他的袭击目标,怎么找?”
“去西月家!”
二人被她的话吓了一跳。
沈浪川许久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凶手是……”
不等他说完,花音便点着头,道:“对,我怀疑是她!”
这可真是惊天大逆转!穆伦在心底叹道。白天时,掩日猜测凶手是花音;现在,花音则说疑犯是西月!
心中信任的天枰摇摆不定,究竟谁在说谎?
“当然我也只是猜测。但,若真的是她,怕也只有我们能够阻止她!”花音继续道,“穆伦,你到她家守着,看她有没有异常,有没有单独出门;浪川,你动用法力找找看,有没有人被袭击,以风的速度来说,你当场拿下她应该不会太难。”
“你今天跑去袭击西月,就是为这个?”
沈浪川恍然大悟。
“对,本想逼出她的本性,结果让你给破坏了。要不然,也不用现在这么麻烦。”
“好,那我们就各自行动。”穆伦接话道,“你呢,你不动吗?”
“我还想再泡会儿。”
关键是,只要她一出现在白薇周围,掩日必然会知道并赶来相救,她不想再像刚才那样功亏一篑。
两人没有反对这近似偷懒的回答,各自离开,去完成自己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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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白薇有了轻微的异动,掩日在一条人迹罕至的幽深小巷停了下来。
“阿薇?”
怀中人睁开了眼,眼神却是呆滞的。
皱了皱眉,继续唤她。
“阿薇,是我。你还认识我吗?”
她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定定的紧盯着他,像是在努力辨认;片刻后,她的呼吸变得粗重,眼神由呆滞转为清冷,开始眯起眼睛打量他,好似在打量一只猎物。
暗道声‘不好’,迅即抓住她已变得尖利的双手:“阿薇,你醒醒!是我,掩日!你认不出来吗!”
她的力气随着身体的变化也变得巨大,掩日对她的钳制也快要被她的大力挣扎给挣脱,若说先前他因为顾忌着怕伤了她,现在则是必须尽全力,否则她就真的要脱离他的控制了!
加大了力度继续钳制她的双手,语调变得焦急:“醒醒!阿薇,我不想看到你变成这样!!”
仰头看着他的白薇,突然咧嘴笑了起来,那笑虽透着股野性,却也充满诱惑;随后,她贴近他,覆上他的唇,轻吮慢吸……
脑子刹那间变得空白,掩日呆在原地任由她轻薄自己,而后,本能的回应着她,逐渐由清浅变得热烈,唇舌纠缠着,连他的呼吸也变得紊乱、粗重;手上的力道不自觉的变小,大有放开她的双手,改为搂住她的意思。
手上的钳制有了松动,白薇突然抽手朝他袭来,掩日下意识的后退,利爪划破了他的衣襟。
低头看看划破的衣服,好险,要再退晚些,怕是胸膛就要变得血肉模糊了!
白薇像猫一样,伸出舌头舔了舔利爪,看向他的眼里满是魅惑。
他只能苦笑着强压下自己不洁的念头,当务之急是得让她恢复正常。
对方却不给他思考如何既不伤她又能有效压制住她的方法,豹一样朝他冲了过来,伸长手臂要钳住他的咽喉;掩日微侧过身,躲开她的攻击,不料对方却以快过他的速度转回身,用另一只手成功的卡住了他的脖子!
“阿薇!”
即使她毫不留情的用力,勒得他呼吸困难,他仍是不愿攻击她。
“阿……薇……掩日……你不记……得……吗……”
他在缺氧的状况下,艰难的说完了句子。
白薇的力道却没有一丝削减。
眼前开始发黑,他终于明白想要单靠这样的呼唤来阻止她的进攻是行不通的。
体内的力量自动涌了出来,形成一道屏障将她弹了开去。
刚刚喘过气来,发现她又朝自己冲了过来;这次,他没有迟疑,释放出最小的力量,将她再次弹开,只是这次使她撞到墙壁上。
一声钝重的闷响过后,被强力撞伤脑部的白薇,从墙上滑落在地,再次陷入昏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