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花音不时的皱起眉头,间或摇晃着头,像是想要摆脱惹人烦恼的梦魇一般。
“不……不……”
她的呓语透露着紧张与恐惧。
守在床畔的沈浪川握住她的手,温柔低语:“没事的,断水。没事。我在这里,不用怕。”
另一只手则尝试着抚平她紧蹙的眉头。温柔的碰触渐渐使她复归平静。
他的脸上是少见的严肃,看着花音的眼神充满疼惜。
他并不知晓断水在上天庭之前究竟经历过什么,竟使她纵然重生,也得不到半分安宁。
目光落到她受伤的手臂上,那里究竟有什么,她宁愿承受削去血肉的痛苦,也不肯放过?她既然不想说,他便不会追问。所有的揣测在她的讳莫如深中成为永远的疑案。
“你到底要把自己逼到什么时候?”他心疼道。
“姓沈的,放开你的狼爪!”
熟悉的声音差点刺穿他的心脏。
下意识的放手,回头,果见徐娆正瞪着他,一副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的模样。他心虚的咽了口口水,立刻换上谄媚的笑容张开双臂朝她扑了过去:“老婆!”
一拳挥开他,徐娆走到床边,细细打量,末了,才恨恨道:“挺漂亮啊,这女病人。有什么想法了吧?”
揉着脸委屈的走到她身边,道:“误会呀,老婆!我就是在做检查……”
“什么检查得一手握住病人的手,另一只手抚摸人家的眉眼!姓沈的,你当我白痴吗!”越说火越大,她揪住他的衣襟,咬牙道,“要不,我替你检查检查!”
握紧拳头,努力控制自己想要一拳挥过去的冲动。
沈浪川的眼里突然就含了泪花,趁她不备一把将她抱住:“老婆,我知道你这是为我吃醋呢!我太感动了!!这说明我在你心里很重要,太好了!”
挣不开他大力的拥抱,她在他怀里大叫:“少给我顾左右而言他!想就这样过关,门都没有!”
“麻烦你们出去吵行吗?”
被他们吵醒的花音,有气无力的说道。
突兀的声音使纠缠在一起的两人俱是一愣,沈浪川首先反应过来,忙送开手,看向花音,惊喜的道:“你总算醒了!”
她可是睡了两天了。
“你们那么吵,我还怎么睡。”
花音揉着太阳穴,大喇喇的看着徐娆。心里暗自评价:还成。悬翦的眼光还不算太差。
徐娆不服输的回瞪她:“他可是名草有主了,你们最好给我守点分寸!”
“我要是对他有兴趣,他就落不到你手里了。”花音闲闲道。
“怎么回事?”徐娆看向他的目光快要变成刀。
“玩笑,纯属玩笑。”
沈浪川手忙脚乱的解释。
“说清楚!”徐娆再次揪住他。
“我是他的初恋,他没告诉你吗?”
唯恐天下不乱的花音继续着火上浇油的工作。
一个头两个大的沈浪川只能老实道:“你没问过……”
“我不问,你就不用交代了?!”徐娆阴着脸道。
沈浪川头点得跟啄米的小鸡似的:“应该、应该!等我下班回家,我把从幼儿园开始,所有暗恋、明恋过的人全都跟你交代清楚!老婆,就我这态度、这诚意,你还不相信我吗?”
“真是贱骨头。”花音摇摇头。
听了她的话,徐娆转而攀住沈浪川的肩膀,面向花音,语带挑衅:“我男人,贱也是贱给我,你管得着吗!”
“放心吧,我对他没兴趣。”
正要答话,手提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徐娆取出电话,只喂了声,神情变得严肃、认真,片刻后,她道:“明白,我马上到。”
“出事了?”沈浪川问道。
身为法医的徐娆,也只有在接到任务的时候才会变得如此沉着冷静。
“恩,”徐娆点点头,“局里让我马上去现场。”
瞄了眼躺在床上的花音,她再次揪住沈浪川:“跟我来。”
被她拖出病房,沈浪川做好了挨打的准备。不料,对方看了他半天,却是理了理他的衣服,语调温婉:“其实呢,我还是相信你的。不就是初恋嘛,谁没有个过去呀。”
“老婆,”沈浪川感动得热泪盈眶,“我就知道,你是最通情达理的。”
“但是,”徐娆目露凶光,强调着,“叙旧可以,要敢有半点逾距之举、敢旧情复燃,你小子可得小心了!”
他立即点头如捣蒜:“是是是。我不敢,我怎么敢呢!”
“行了,回去吧。里头那个,好歹是病人。”
目送徐娆离开后,沈浪川才重回病房。刚步入房内便听到花音似自语又似询问的话语:“这就是幸福吗?”
两个人虽一直吵闹不休,但任谁都可以感受到他们之间浓得化不开的情意。
“对我来说,这就是幸福。”沈浪川认真的答道。
花音笑道:“真羡慕你。”
本想劝她几句,想了想,又不知该怎样开口。只好作罢。
到达郊外现场的徐娆,首先看到的是前来迎接她的孙天朋。她惊奇道:“你不是休假吗,也被叫回来了?”
“没有。我提前销假。”孙天朋淡淡道。
本想请假陪白薇的,后来发生的事让他始料未及。既然现在白薇坚持自己是西月,且不再记得他,与其在家伤心难过不如上班做点事,也免得自己胡思乱想。
他发现这一年来,他已习惯了孙天朋的生活,甚至有些爱上了他的工作。
“是怎么回事?”徐娆例行公事的问道。
“看起来像是被野兽袭击。”
两人也不多说,直接下到现场开工。
待徐娆初步的勘察、取样结束,孙天朋才上前,道:“有什么线索?”
“太血腥了。”徐娆先感叹了下,“死者为男性,年龄在18到28岁之间,死亡时间大概在36小时内。初步看来的确像是遭到猛兽攻击。不过有点奇怪,吃得七零八落的,不像是饥饿的野兽干的。”
“什么意思?”
“通常情况下,野兽会袭击并吃人的话,应该是处于饥饿状态,如果是那样,就应该吃得很干净。可是现在的情形是,这个人只被吃了三分之一,而且吃得非常不得章法,不像是饥饿状态下干出来的事。还有,这里是郊外又没有大森林,怎么会有吃人的野兽?你们跟动物园联系了吗,别是他们那跑出来的。”
“已经派人过去了。不过,可能性不大。如果是动物园走失了野兽,他们会在第一时间报案。到现在都没有报案,应该不是他们那里出了问题。”
“那就很难办了。行了,我先回去,再仔细找找还有什么线索没有。”
说着便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好。回头见。”
与徐娆话别后,孙天朋回过头看着血腥的现场,心里直打鼓。如果这不是意外,那又是谁做的?他唯一能想到的是魔兽。但是,依他对魔兽的了解,魔兽也是不吃人的,原因无它,只是因为觉着人肉难吃。若是连魔兽都排除了,还能有谁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