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开始之前,先是狩猎。身为女皇的霓霄,也亲自上阵,为这些后生打打样。
世家子弟纷纷跃跃欲试,想要在女皇面前争得头彩。
苏卿九见着百里荣倒是朝着她点了点头,“小心点。”
百里荣已然换了一身银白色的骑装,倒是显得格外的利落,身上的柔弱之气也少了些许。
苏卿九还特意将北陌派在了百里荣的身边,吩咐她一路上护着她。
整个宴会场上,倒是没有剩下多少人,不过南门舜华,还有那百里宏都没有亲自上阵。
望着对面坐着的儒雅男子,苏卿九真的很难将他与那晚毒辣的男子联想起来。
就在她收回视线之际,倒是对上了百里宏的眼神,四目交汇,苏卿九竟然从男子的眼神里看出一丝阴沉,蓦然手中的酒杯被她越发的攥紧,这百里宏又要做什么!
苏卿九担忧的朝着远处的狩猎林望去,一颗心紧紧的拎着。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着远边传来的哨声,宴会上的骑兵,顿时惊起,“陛下遇刺,快!”
苏卿九听得这话,顿时心惊,在这狩猎场里何人竟敢对霓霄刺杀。
一行人全都集聚到了外面,紧张的等待着骑兵的回归。
不知过了多久,才见到车队回来。
当苏卿九见着霓霄安然无恙的骑马回来,不禁瞠目,见着霓霄亲自走到那马车旁,看着被抱下来的百里荣,苏卿九急忙挤进人群。
见着百里荣已然被脱下了骑装,一身素衣被鲜血染红,触目惊心。
“这是怎么回事?”
霓霄拧着眉头,走到苏卿九的身边,“方才朕在林中遇刺,险些受伤,幸而百里小姐舍身相救,朕才幸免于难,但百里小姐她......”
苏卿九径自走到北陌的身边,见着她不停的为百里荣止血,急忙询问,
“她怎么样?”
北陌微微摇首,“现下唯有仙鹤草,才能为她止血。若是再止不住血,百里小姐怕是......”
霓霄听到这话,急忙朝着底下的命令,“来人,进宫去取来仙鹤草来!”
霓霄走到苏卿九的身边,朝着她的肩膀拍了拍,“很快他们就能将仙鹤草取来,还是先将百里小姐放在干净的地方吧。”
苏卿九微微颔首,上前一把将昏迷的百里荣拦腰抱起。
苏卿九自幼习武,抱起如此轻巧的百里荣,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她没有想到百里荣的身子竟然这么轻。
当仙鹤草取来,被北陌熬成药为她服下,身上的血倒是止住了,这下苏卿九的心才真正的放下。
“多谢女皇陛下。”
霓霄扶起苏卿九,“苏公子客气了,真正要说谢谢的是朕,若非百里小姐舍身相救,朕或许就躺在这了。”
霓凤匆匆从外面赶来,霓霄见到她时,脸色微冷,“刺客追到了吗?”
霓凤神色有些凝重,“追到了,只是......”
“只是什么!”
“他们在落网那一刻全都服药自尽了。”
霓霄闻言,顿时龙颜大怒,“废物!统统都是废物!”
霓凤连带着身后的禁卫军统统跪下,“是儿臣办事不利!”
霓霄见着霓凤眼神里带着严厉,“你是朕最器重的女儿,怎么办事也如此的不牢靠!给朕下去领罚!”
霓凤听着自家母皇严厉的训责,一脸的失落,“是。”
苏卿九却是打断了霓凤的话,俯身朝着霓霄谏言,“在下有个主意,不知道陛下愿不愿意一试?”
霓霄有些疑惑的望着她,“什么主意?”
“即便是刺客全都死了,但未必是一点线索都没有,这些刺客既然能进来,那势必会留下痕迹,而且他们服毒的毒药从何而来,身上的武器从何而来,这些都能成为线索。”
霓霄倒是对苏卿九越发的赞赏,“苏公子好心思啊。”
苏卿九谦虚一笑,“在下是行商之人,自然知道这些东西。”
“不过,在下再多一句嘴,陛下与其处罚凤王殿下,倒不如让她戴罪立功,命她捉住这场行刺的幕后凶手,岂不是更好?”
霓霄深思熟虑了片刻,倒是觉得苏卿九这法子不错。
“那好,就如苏公子你所言,凤儿,这件案子就交由你处理,千万别再让朕失望了!”
霓凤叩首领命,在霓霄离开后,霓凤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方才多谢你了。”
苏卿九挑了挑眉,“如今你我是一条船上的人,若是你有事,那我在西容岂不是危险的很。”
虽然她是这么说,但霓凤心中还是感激她。
“今日在林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百里荣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想到当时那个场景,霓凤也是一脸的凝重。
原来在霓霄进入林中后,独自一人闯入了深林,那些刺客早就伏击在那,等着霓霄入网,不曾想到百里荣会在那个关键时候出现,倒是让霓霄逃过一劫。
“可是不对啊。”
苏卿九转眸问着北陌,“百里荣受伤的地方可是今日我叮嘱过你的地方?”
北陌微微颔首。
苏卿九顿时脸色煞白。
“那些地方不是被五十排查过了吗?怎么还会出现刺客!”
北陌也是一脸疑惑,当她见到那些刺客从天而降时,她还以为是小姐安排的,但见着那些刺客不是玩假的,倒是意识过来,这伙人根本不是她家小姐安排的。
霓凤听着这主仆俩的对话,倒是一脸的茫然,忙拉着苏卿九的手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苏卿九为了能让百里荣在霓霄面前留一个好印象,就设了一场局,在那片林子里,苏卿九特意让五十找了几十条蛇,让霓霄设险,因为百里荣不怕蛇,而且那些蛇也伤害不到百里荣,自然能让百里荣救下霓霄的机会。
只是没想到竟然会闹出刺客这一说。
霓凤听完,倒是一脸的不悦,“苏卿九,你这么做之前怎么不和我商量一下,那么多毒蛇,万一伤到母皇该怎么好!”
苏卿九却是一脸的淡漠,“那些蛇的毒,北陌身上都有解药,自然无事。”
霓凤这才稍稍减了怒气,苏卿九见她如此关心霓霄,倒是觉得可笑。
“你如此担心她,可她呢?却因为你办事不利,就要对你严惩,这样,你还要关心她?”
霓凤撇过脸,叹声道,“话不是这么说的,母皇自幼对我严苛,那也是因为她对我寄予厚望,她在我的身上耗费了多年的心血,我自然不能让她失望,而且她毕竟是我的母皇,是生我养我的母皇,无论如何,我都不想伤害她。”
苏卿九倒是没有想到霓凤对她这位母皇竟然如此的情深义重,“我还以为在帝皇家,都不会有骨肉亲情这一说。”
霓凤却是轻嗤一笑,“那是你们南盛,可不包括我们西容。”
听着霓凤得意的语气,苏卿九毕竟奚落她,“既然你母皇对你寄予厚望,那你为何还要夺这储君之位?”
提到这事,霓凤的神色就有些失落,“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后来我才明白,她对我寄予厚望,想让我变得强大,只是为了辅佐霓云护住西容,我从来都不是她心目中的储君人选。”
“霓云?你的意思是说,那霓云才是你母皇心中的储君人选?”
见着霓凤颔首,苏卿九倒是越发的惊奇,“那霓云的性子,如何能当得一国之君?你母皇莫不是瞎了不成?”
霓凤听到苏卿九这话,不禁苦涩一笑,“是因为国师。”
“什么意思?”
“他预测西容未来的一代君主乃是男儿身,唯有男子继位才能让护佑西容世代安康。”
苏卿九倒是没有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林渊的事,“所以你母皇宁愿听信这些话,也不信你的实力?”
霓凤情绪低落,“即便当她得知以霓云的才智根本不适合储君之位,她也不曾放弃过。”
苏卿九望着一脸神伤的霓凤,倒是觉得她有些可怜。
“若是你要争夺储君之位,势必会与你母皇撕破脸,到时候你怎么办?”
霓凤微微摇首,“走一步看一步吧,但我不想伤害她。”
苏卿九望着有野心又留了一分心软的霓凤,倒是叹了口气,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她想这个道理,霓凤应该比她更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