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卿九安抚着百里荣睡下,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北陌这才问出了自己心底里的疑惑。
“小姐,为何要煽动那百里荣对付百里夫人?”
如今的小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我记得在那本册子上看到过,东方家善于制毒,而这百里荣身上有着十几年的毒,你觉得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北陌听到苏卿九这话,不禁震惊,“小姐是觉得,百里荣与东方家有关?”
“我也只是猜测。”
她之所以能想到这层,也是因为百里夫人对待百里荣的态度,即便百里荣是一个小妾所生,但毕竟百里荣的生母以死,她大可以将幼子抚养长大,何须如此苛待,而且在百里荣为百里家得了荣光后,更是要对她赶尽杀绝,这点着实令人不解。
“可那百里荣明显就是性子软弱,小姐帮她对付百里夫人,这又是何必呢?”
苏卿九微微摇首,“果然你还是太年轻。”
“若是百里夫人被百里荣给拉下马,那这个百里家还有谁能挡住百里荣的势头?”
“我帮了她不少次,若是日后调查起来,是不是也方便多呢?”
北陌听着这话,倒是觉得有些道理。
确实与其对付一个老奸巨猾的百里夫人,倒不如拿下性情柔弱的百里荣。
“只是如今百里夫人已经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那姨娘的身上,即便是百里小姐怀疑,也没有任何的证据。”
苏卿九早就想到了这一层,所以她特意将五十派去了百里府,盯着那个被百里夫人收买了的妇人。
而且还让五十去调查了这毒的来源,这种毒药,交易自然隐蔽的很,而百里夫人自然不会亲自去买,那就只有她手底下的那个丫鬟代劳。
“你就等着明日看好戏吧。”
翌日,苏卿九特意将霓凤也叫了来,一道陪着百里荣回到百里家。
“昨日你刚将人搬回来,怎么又急着将人送回去了?”
苏卿九倚着靠背,一脸的慵懒之色,“急着回去揪出真凶啊。”
霓凤顿时瞠目,不敢置信的望着苏卿九,随后又转眸盯着百里荣,“你知道真凶是百里夫人?”
百里荣见霓凤脱口而出,不禁疑惑,苏卿九倒是及时替她解惑,“那日正好我们一起听到了。”
霓凤却是急着询问百里荣,“你打算如何对付那百里夫人了?本殿下看得出来,那百里夫人可是个很角色,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能对付的了?”
百里荣被霓凤这么一说,倒是有些紧张,却听到苏卿九为她解围的话,“不然今日将你找过来是做什么的?”
霓凤挑了挑眉,“本殿下的话也不能当做是证据啊?”
苏卿九没好气的踹了她一脚,“若是有你在,那梁柔定是没胆子横。”
霓凤听到苏卿九这话,倒是洋洋得意起来,“这下知道本殿下的好处了吧?”
苏卿九倒是懒得看她一眼,百里荣抱手谢道,“多谢殿下出手相助。”
霓凤连忙摆手,“百里小姐客气了,这不过是本殿下该做的事。”
“如今的你,可不只是百里家的小姐,是西容的骄傲,若是有人要害你,那本殿下自然要为讨得说法。”
苏卿九望着花言巧语的霓凤,倒是轻哼一声,转过头,闭目养神去了。
等到了百里府,当百里晔见到百里荣安然无恙的回来,倒是显得格外的激动。
“荣妹,你没事了。”
百里荣对于百里晔的关心,倒是显得有些冷漠。
苏卿九倒也能理解,百里荣之所以一直不肯揭发粱柔,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忌讳着百里晔。
若是百里夫人被揭发罪行,那百里晔的名声也算是毁了,而百里荣也算是对不起一个从小到大对她好的人。
“凤王殿下,还有苏......咦,怎么?”
苏卿九见着百里贺震惊的眼神,倒是微微俯身,“苏卿九见过百里老爷。”
百里晔这才注意到霓凤身边站着的女子,她正是上次那个在宴会上为难荣妹的男子。
“你竟然是女子!”
“那你为何要假扮男子?”
“个人喜好。”
对于苏卿九如此漠然的态度,倒是让百里晔有些难堪。
百里贺见着安然无恙回来的百里荣,心中的石头倒是放下,“荣儿,你终于没事了,可真是吓坏为父了。”
百里贺拉着百里荣的手,一脸的慈父神态,倒是让苏卿九与霓凤对视一眼,意会一笑。
“是女儿让父亲担心了,是女儿不孝。”
百里贺急忙劝着百里荣,“这怎么能是你的错,都是那个贱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对你下毒!”
百里荣自然知道百里贺说的是谁,“父亲,是媚姨娘给女儿下的毒?”
“不错,谁也没有想到这贱人竟然包藏祸心,怪为父信错了人,将这祸害领回了家,让你差点丢了性命。”
百里荣却是按住了百里贺的手,“父亲,媚姨娘她为何要害我?”
“她是想要借毒害你,来将罪责推到你母亲的身上,如此一箭双雕,真是好手段。”
百里荣却是一脸的不信,“父亲,媚姨娘一向待我极好,就算是她真的要嫁祸夫人,即便她用了这个法子,凭她的身份也不会当上主母的位子,不是啊?”
百里荣所言正是百里贺心中所虑,其实他也不信自己一直宠爱的小妾会做出这样的事,但物证在那放着,他也只能先这么将她押了起来。
百里荣见着百里贺犹豫,乘胜追击道,“害我的人根本不是媚姨娘,而是另有其人呢?”
一旁的百里晔听到百里荣的话,顿时震惊,“荣儿,你就那么相信媚姨娘吗?可物证摆在眼前,就是她送的绢帕上染了毒,让你在宴会上中毒昏迷的啊。”
“你觉得一个凶手会如此的蠢,将染了毒的绢帕送给她,让明眼人一看都知道谁是凶手?”
百里晔闻言,一脸不悦的望着苏卿九,“哪来那么多聪明的凶手!”
苏卿九眼神微眯,“那为何事已败露,证据确凿,那媚姨娘为何还要喊着冤枉,不肯承认是她所为?”
百里晔坚持辩驳,“她是想要脱罪!”
“正如二公子所言,既然她都不够聪明了,还会侥幸奢望能脱罪吗?”
“那日,我也在场,亲眼见着那媚姨娘叫着冤枉,被硬生生的拖走,当时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为她说话,如此情形下,你觉得她一个真凶还有必要跟你在这装吗?”
百里晔听着女子句句紧逼的言辞,倒是不知该如何反驳。
百里荣拉着百里贺的手,“父亲,女儿今日回来,就是为了找出真正的凶手。或许媚姨娘真的不是毒害女儿的凶手,父亲可不能错怪了好人。”
“那贱人口口声声喊着冤枉,句句攀咬着本夫人。你认为她冤枉,那是认为,本夫人是毒害你的真凶了。”
百里荣听到那寒霜刺骨,一针见血的质问,顿时心口紧了起来。
苏卿九望着愣在原地不敢开口的女子,倒是静静的望着,若是她连与梁柔争锋相对的胆量都没有,那她再怎么帮也是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