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南琼之后,苏卿九这才转身回到了自己的院落,看着空落落的院子,苏卿九以为云瑾寒已然离开了。
当她来到石桌前,刚摸上石桌,眼神却触及到了地上那一滩尤为刺目的血迹。
“这是怎么回事!”
苏卿九的惊呼声,将屋子里的北陌被惊动了。
北陌仓皇的从屋子里推门而出,在见到苏卿九那一刻,眼睛不禁泛红。
苏卿九见她如此,不禁心生不祥之感,赶忙大步朝着她走近。
“院子那滩血迹,是谁的?”
北陌听到苏卿九的问话,下意识的转身朝着屋子里的床榻望去。
苏卿九顺着女子视线朝里探去,却见着躺在床上的云瑾寒。
蓦然瞳孔骤缩,喉咙一紧,紧忙迈步过去。
看到男子身上尚未换下的血污青衣,顿时脸色吓得煞白,声音颤抖着问北陌。
“他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会有那么多血。
北陌听到苏卿九的询问,刚要回答,却想起自家主子晕倒前的叮嘱,甚是纠结的埋下了头。
苏卿九见她不肯说,顿时怒急,急声吼道,“你倒是说话啊!云瑾寒他到底怎么了!”
见着着急的女子,北陌眼眶通红,喉咙顿时哽咽,“主子,他,他中毒了......”
苏卿九听到北陌的话,顿时脸色巨变,声音是止不住的颤抖,
“你方才说什么?中毒?他怎么会中毒?”怎会呢!
北陌见着被瞒在鼓里的女子,用力的阖了阖眸,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睁眼,眼神里却是无比的坚定。
“在西容,主子身上的毒是在西容染上的。”
苏卿九呼吸猛然一滞,顿时起身,不敢置信的望着北陌。
“不可能!”要是在西容就染上的,那岂不是已经中毒五年了!而且这五年什么人都不知道,而且自从她再次遇到云瑾寒,她都没有一点察觉。
北陌见着不信的苏卿九,顿时脸色一沉,语气也有些不友好,
“若是为了赶回来,主子他也不会中毒!”
苏卿九顿时脸色巨变,“你说什么!”
北陌见着苏卿九不敢置信的眼神,声音越发的哽咽,
“原本主子在西容的处境已经很艰难了,但一接到你苏府有难的消息,不顾自己的危险就要赶回盛京,这才慌乱之中露出了马脚,被贼人暗害。”
“主子身中剧毒,若不是右手经脉尽断,怕是,很难留有一命。”
苏卿九顿时脚下不稳,虚弱的扶着床沿,怎么会这样?
难怪他一直都是在用左手。
左手......不对!
苏卿九猛然抬眸,上前一步抓住北陌的肩膀,“云瑾寒他这五年是不是根本没有在盛京!”
北陌见着质问她的女子,声音顿住,苏卿九见她不开口,用力的摇着,脸上尽是焦急。
“你告诉我,云瑾寒他这五年根本不在盛京,他,他是在禹城对不对?”
北陌见着已然被她猜中的真相,倒是眼泪决堤的沉默了。
苏卿九的头顶像是天雷一般炸开,脚下一阵虚浮,猛然瘫软在了地上。
北陌见她如此,赶忙要扶她,却被她躲开。
“原来,真的是他。”
苏卿九心痛的阖上眼,眼角的泪止不住的滑下。
原来这五年他都用了另一个身份陪在她的身边,制造在北荒皇宫中与她的偶遇,诱使她将他带回自己的身边。
“我用了很多办法试探他,可是他好像真的不会说话。”
北陌听着苏卿九喃喃自语的话,忍着眼泪回答,“那是因为主子用药,让自己无法说出话,知道你多疑,所以就.....”
苏卿九闻言,不禁低低的笑了起来,可是越笑,她脸上的泪水越多,心越是疼的厉害。
他竟然在禹城陪了她整整五年,而且还能让她在这五年间毫无察觉。
北陌见着泣不成声的女子,心中的不忿依旧难平。
“因为主子延迟了婚礼,苏府随后招致灭门,你便将这笔账算在了他的头上,恨了整整五年!”
“他为了急着回来保护你,废了一只右手,身中剧毒。他可是谋惊天下的丞相啊,左手操纵权势,右手文墨才绝。少了一只手,你要他的抱负如何实现!即便如此,他还是无怨无悔的为你。就是怕你知道后愧疚,所以他选择一个背负你对他所有的怨恨!”
“更是愿意为了帮你复仇,颠覆整个他曾经大展宏图的国家!”
“如此,你竟然还觉得他不爱你吗?”
苏卿九听着北陌那一声声刺穿她心窝的话,泪眼里尽是后悔与自责。
抬手握上男子冰凉的手,缓缓伸手触摸着他的瘦削的脸庞,苏卿九泣不成声。
“为什么,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为什么!”
让她像个傻子一样,恨了整整五年,她以为他不爱他,实则根本不是这样,她认为的薄情男子,明明是骨子里爱惨了她。
为她牺牲了那么多,可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为了不让她怀疑,甘愿当一个哑巴,一个奴仆,也要守着她。
云瑾寒,你为什么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