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若风从宫里领着齐正的圣旨出来后,便立马派人去将苏卿九新办案子的资料全部都送到了他的府上。
最终寻到了这件案子最大的关键点,便是南琼之,派人去将南琼之约在了长音阁。
当齐若风见着有些眼熟的南琼之时,不禁微露惊讶,“你不是上次在玲珑馆与霍景澜幽会的男子吗?”
南琼之倒是脸色如常,缓声解释道,“王爷,上次在下已然解释过了,在下与霍将军只是在谈事情而已,并不是王爷所想那般。”
齐若风哪里会在乎他跟霍景澜有什么关系,若是他真的跟霍景澜有什么关系,他倒是又有嘲笑齐若锦的机会了。
“那倒是本王误会了,抱歉抱歉,还请南先生不要放在心上啊。”
南琼之淡漠一笑,微微俯身,彬彬有礼问道,“不知王爷,约在下来这有何事啊?”
齐若风见着男子询问起正事,先是忙着劝他坐下,随后又是倒茶又是递糕点的,殷勤极了,倒是让南琼之察觉到了一丝诡异。
“不知这些日子,南先生在我们南盛住的可还习惯啊?”
南琼之端着茶杯的手,在听到齐若风这句特意关怀的话时,下意识的一顿,随即压下眼中的讶然,莞尔道,
“盛京繁华无比,倒是让人流连忘返。”
齐若风听着男子对盛京的夸赞,有些自豪的笑着,“那是自然,盛京可是南盛最大的城镇,也是南盛最重要的商会中心,每一年各国都与盛京有着商贸上的合作,这才造就了盛京的繁华。”
南琼之听着齐若风话中藏着话,倒是神色淡漠,不吭声只是淡淡的颔首,倒是让齐若风觉得有些敷衍。
齐若风随手拿起一块糕点,“就拿这种糕点来说,我们盛京产出这样品味极佳的糕点,自然不仅仅供给整个南盛,还会通销他国,而这雕花茶具,却不是盛京所产,而是由西容商人通销给盛京的。如此一来一往,倒是成了双赢的局面,南先生,你说是不是?”
南琼之见着故意用这种比方跟他暗示的男子,不禁了然勾唇,
“南盛与西容通商已有数年,彼此依赖,彼此信赖,这才有了今日共赢的局面。”
齐若风听着南琼之的话,勾唇继续道,“正是如此,本王才觉得南盛与西容的利益密不可分。”
“前几日,商会推出了新案子,已然定下与西容合作,还听说,这件案子就是南先生您跟卿九谈下的?”
南琼之见着终于将话题引到正轨上的男子,不禁淡淡勾唇,“王爷说的可是,十里红妆的合作一事?”
十里红妆?这还是齐若风头一回听到这件案子的名称,还以为是什么稀奇的案子,原来又是胭脂水粉的生意,这也算是什么新案子吗?
南琼之见着面露犹豫的男子,不禁疑惑,“这件案子可是当时公主亲自跟在下商议的,这些日子,在下还在等着公主殿下来谈合作,只是她一直未召见在下,倒是耽搁了。”
齐若风听着男子的话,挑了挑眉,缓声解释道,“卿九她身子不适,正在公主府里静养,父皇怕这件案子就此耽搁下来,所以就暂时交给本王处理了。”
南琼之听到齐若风的话,不禁脸色微变,“公主殿下如何了?要不要紧,在下倒是认得医术不错的人,要不要在下请过去给公主殿下瞧瞧?”
齐若风见着关心苏卿九关心过头的男子,不禁一脸提防道,“卿九的病并无大碍,只是需要静养即可,再说了,宫里有医术高明的御医,就不需要南先生您帮忙了。”
南琼之听出了男子话语中的敌视,不禁垂眸淡淡一笑,这齐若风还真是有趣的紧,竟然会将他当成情敌?
“既然王爷如此说,在下就安心了。若是有空,在下再去看望公主。”
齐若风不禁在心中冷哼,如今的公主府怕是一只鸟都飞不进去,就别说你这么个大活人了。
“既然卿九她身体抱恙,那这件案子就交给本王来管,不知南先生您意下如何?”
南琼之听到齐若风的话,不禁面露为难之色,齐若风见状,不禁露出不悦,
“南先生是嫌弃本王能力不够?还是不信任本王?”
南琼之见着齐若风误会,赶忙解释道,“王爷这是说的哪里话,在下怎么敢不信任您呢?只是在下怕......”
齐若风见着南琼之话里有话,拧眉追问,“你怕什么?”
南琼之低眉无奈一笑,“王爷您可知这十里红妆是什么吗?”
齐若风见着南琼之提问他,不禁面露镇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既然命名为红妆,那自然是一些女儿家的东西,胭脂水粉什么的。”
南琼之听到齐若风话语中微带的一丝不屑,不禁心中冷笑,“王爷,这话只答对了一半。”
齐若风不禁拧眉,“只对了一半,那还有一半是什么?”
南琼之摊开手,摇了摇手道,“在下也不知道。”
齐若风不禁愣住,随即一脸的气愤,“你是在耍本王吗?”
南琼之见着动怒的男子,无奈解释,“王爷,这十里红妆的名字是由公主所起,整个案子所有的内容也都是由她一人策划。”
南琼之只要一想到女子跟他眉飞色舞,介绍着她所想的宏图时,眼神里尽是赞赏,像她这样极具商才的女子,他是第一次见。
齐若风听着南琼之的话,一脸的狐疑,“你说这个案子从头到尾都是苏卿九一个人在策划,那你们在做什么?”
这话也只有偏偏三岁小孩,那么大的案子,已然调动了盛京城里八成的商户,西容那边也是同等数量的商户,一同合作,这么多人难道就没有一个人了解整个案子吗?
反正他不信,会有这么稀里糊涂的同意合作。
南琼之了然一笑,“王爷,我们之所以能同意跟公主殿下合作,仅仅只是因为她是苏卿九而已。”
齐若风听到南琼之这话,不禁眉头一皱,“这话什么意思?”
南琼之提到女子的时候,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座禹城,仅仅用了五年的时间,便能成为与盛京相提并论的城镇,这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换做是他出生商贾世家,自幼钻研商贾之道的人也无法达到这种程度。
听着男子那甚是吹嘘的语气,齐若风眼里只有鄙夷,“不过是一座禹城而已,若是没有北荒人的帮助,凭她苏卿九如何能建造出这么繁华的一座城池?”简直是可笑。
南琼之听着男子较劲不服的语气,倒是脸色微微一沉,如此自以为是,又愚蠢至极的人,还真是不配纠缠苏卿九,竟然还痴想妄想娶到苏卿九。
“因为公主殿下在西容的名号,所以西容的商户们愿意跟南盛合作。”
齐若风听到这话,顿时瞠目,他倒是低估了苏卿九的影响力,她的名号竟然已经从盛京传到了西容?这怎么可能!
“所以你是想告诉本王,那些商户是看在她苏卿九的面子上,才勉为其难跟盛京合作的?若是她苏卿九不再接手这件案子,你们就打算不再合作?”
见着南琼之欲言又止的神色,齐若风顿时怒火滔天,拍案而起,“简直是欺人太甚!”
南琼之见着齐若风真的动怒,倒是出声安抚道,“王爷,还请息怒,在下也是无可奈何,毕竟那些商户信任的只有公主殿下,若是他们得知这件案子不是交由殿下亲自打理的,怕是会担心。”
“若是中途出了什么差错,那王爷能否承担?”
齐若风顿时冷声反驳,“本王如何承担不了!”
男琼之听着齐若风不服气争强好胜的话,不禁叹息道,“王爷,在下也是为了大局着想,毕竟这十里红妆是由公主殿下亲自设计的,王爷若是不清楚,怕是很容易出现偏颇,不如这案子还是等到公主身体痊愈了,再进行吧?”
齐若风见着婉拒他的男子,顿时气急败坏起来,
“南琼之,本王亲自接待你,跟你好言协商,但你竟然敢质疑本王的能力,既然如此,那这合作不要也罢!”
齐若风气得直接甩袖离开,倒是留下静默坐在房间里,一动未动的南琼之。
望着男子愤然离去的背影,南琼之脸上的笑容蓦然收起,唯有彻骨的寒霜,眼里鄙夷尽显。
如此沉不住气,还自以为的人,如何能接手这件案子,只是听他方才所言,苏卿九怕是真的遇到麻烦了。
齐若风气愤的回到王府,一眼便见到了等候他多时的齐若涵。
齐若涵见着一脸怒气而归的男子,倒是觉得见怪不怪了,她来的时候便知道了齐若风今日是去见那西容的大商户了,如今见他这极为难看的脸色,倒是能猜得出,他今日的协商倒是不顺利。
“你怎么在这?”
齐若涵淡定的将手里的茶杯放置一边,这才正视望着男子,“这是哪个不长眼的惹三哥生气了?”
齐若风听到齐若涵询问,不禁一肚子的火熊熊升起,握紧拳头重重的捶在了桌子上。
“除了那该死的南琼之,还能有谁!”
“发生什么事了?”
齐若风眉头紧锁,有些犹豫,齐若涵见状,不禁露出一丝不悦,
“三哥,难不成是忘了,如今我们兄妹二人可是一条绳上的人,彼此之间又有什么能够隐瞒的呢?”
听到齐若涵提醒的话,齐若风不禁打消了心中的顾虑,将在玲珑馆与南琼之交谈的话,悉数告诉了齐若涵。
“真是可恶至极!”
齐若风见着齐若涵与他一样的反应,顿时一肚子的火又开始熊熊而起。
“什么十里红妆,本王还以为是什么大案子,不过是一些女儿家喜欢的水粉胭脂而已,如此本王倒是可以劝父皇不用再关注这个案子。”
齐若涵听到齐若风冲动的话,不禁劝阻道,“三哥还是莫要冲动的好,万一苏卿九还有后招该如何?”
齐若风却是一脸的固执,反问着齐若涵,“那皇妹你倒是说说,这十里红妆除了胭脂水粉还能是什么?听这名字,不过是女儿家的那些玩意,她苏卿九当初跟父皇那般宣扬这件案子的重要性,而且那些商户们尚且还不知道这案子的具体内容,就因为她苏卿九的名号来投诚,若是这案子发生转变,那最后背锅的不会是她苏卿九,而是我们整个南盛!”
齐若涵听着齐若风的话,倒也觉得没错,但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担忧。
“三哥,无论如何,还是要小心点为妙,以防万一,你还是明日去那护国公主府一趟吧。”
齐若风听着齐若涵的提议,虽然心里有些不愿意,但还是保险起见,如实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