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瑾寒看着御医给苏卿九包扎伤口,直至御医忙活完,他紧锁着的眉头也未疏解。
“云相放心,小姐的伤刺的不深,只要好好休养就可痊愈。”
御医看着头一回露出阴沉面色的云瑾寒,不禁多看了他怀中的女子一眼,其实他很好奇,究竟什么样的女子能让一向清冷的云相如此担心。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
苏卿九看着所有的宫人全部离开了寝殿,这才出声,“方才你抱着我直接走出大殿,是不是太冲动了?”
苏卿九知道云瑾寒是个坐得稳的人,却没有料到这次他会不顾一切的朝着她奔来。
让她震惊,亦让她欢喜。
云瑾寒脸色却是依旧阴沉,头一次望向苏卿九的眼神里带着难以掩藏的不悦,“有我看着,自是不会让你们受了委屈,何必将自己弄伤。”
苏卿九见着一眼就看穿她心思的男子,不禁乐了,“既然你知道我是故意的,还冲过来?方才那大殿上那么多人瞧着,怕是明日就有不少人会议论你我的关系了。”
“不论是不是故意,我只知道你受伤了。”
许是被苏卿九那无所谓的态度被气急了,云瑾寒的语气带着不悦和急切。
苏卿九的眼神过于炙热,让云瑾寒不禁意识到自己情绪的失控,脸上的神色一瞬收敛,又再次变成了那个清冷镇定的云相。
“想要教训那个穆图又何必搭上自己,以后还是别这么傻了。”
苏卿九乖巧的冲着他笑了笑,“卿九谨记云相教诲。”
蓦然从外面走进一个小太监,神色匆匆的来向云瑾寒禀报,“云相!大事不好了!”
当苏卿九与云瑾寒赶到正殿中时,正撞见那穆图被一群太监给抬了下去,那惨样苏卿九差点是没认出来。
霍景澜跪在大殿之上,那北荒的使臣一脸的气愤,“不过是一场比试,你们南盛竟然如此伤害我们北荒的王子,将他打成了重伤,真是可恶至极!这件事你们南盛必须给我们北荒一个交代!”
齐正也没有想到那穆图竟然如此的无用,连霍景澜一个女子都打不过,而且还被霍景澜打得极惨。
苏卿九抱着手,上前一步站在了霍景澜的身边,径自维护,“使臣这话莫不是在说笑?”
“要知道比试受伤不过乃常事,更何况也不是我们南盛的霍将军拿着剑逼着你们穆图王子比试的吧?”
那使臣听到苏卿九的话,顿时气急,“寻常比试受伤自然无可避免,可这女子却是招招致命,她这哪是比试,明明就是诚心要取我们王子的性命!”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皆变,“还请北荒使臣你慎言!”
云瑾寒转眸给苏卿九的递了一个眼神,苏卿九这才没有急于反驳那个使臣。
“这是事实!这么多人方才都看着呢!难不成你们南盛还想赖?”
苏卿九不禁在心里冷笑,这北荒的使臣莫不是个傻子?竟然字字句句都在将自己往死路上逼。
要知道北荒与南盛不和已久,常年征战,他这话一送出去,怕是还会让不清楚事情真相的人,误认为南盛故意伤害了穆图王子,那到时候北荒与南盛一战不可避免。
“你字字句句都将所有的责任全部赖在我们南盛的头上又是安得什么心!”
明显对方是想要用耍赖的手段来给南盛设绊子,那这件事就无须云瑾寒出手了,苏卿九直接帮他接过了话。
“什么叫赖在你们南盛头上,这么多人亲眼看到是这个女人将我们穆图王子打成重伤的!有什么可赖你们的!”
苏卿九拍了拍霍景澜的肩膀,让她不要冲动。
“人是我们打的不错,但谁能想到堂堂北荒王子竟然连我南盛一个女将军都打不过呢?”
苏卿九这话一出,不少人都发出了嘲讽的笑声。
“你这是在羞辱我们穆图王子,那就是在羞辱我们北荒!你这个女子真是大胆!”
苏卿九无语的白了吹鼻子瞪眼的使臣,声音冷漠,“羞辱又如何?若非你们北荒先羞辱我们南盛,我们又岂会还治其人之身!”
“而且方才穆图王子可是没少挑我们的毛病,怎么他自己上了还没过几招,就伤成这样,难不成你们北荒就只会逞口舌之快吗?”
“你竟然敢如此羞辱我们北荒!你......你们南盛就是这么待客的吗?”
苏卿九看着这个时候想到待客之道的使臣,不禁冷笑,“待客之道是对待那些真心实意来拜访的客人,绝不是对你们这些有心之人的纵容!”
底下的那些大臣们听着苏卿九这番怒怼之言,恨不得给她拍手叫好。
那使臣着实被苏卿九气得不轻,争辩不过苏卿九,便直接转身冲着齐正道,“若是我们北荒大王知道今日我们在南盛所受之羞辱,定会向你们南盛讨个公道!”
齐正看着真的被惹怒了的使臣,甚是威严的喝止了苏卿九,“卿九,不得无礼!”
苏卿九蓦然跪下,神色一脸的不卑不亢,“圣上,他们北荒怀着不敬之心前来祝贺,当着其他两国的使臣的脸如此羞辱我们南盛,若是今日的事传了出去,那我们南盛的百姓会怎么想?其他两国的百姓又会怎么想?”
霓凰这才正视看向那苏卿九,眼神微眯,“这女子不简单啊。”
一旁的使臣听到自家公主的话,不以为意道,“将事情闹成这样,还当着我们的面直逼自己的一国之主,未免也太不懂礼数了。”
霓凰微微勾唇,“是吗?可我怎么觉得她这一番倒像是装出来的呢。”
“装出来的?”那使臣顿时瞠目,不敢置信的望向苏卿九。
齐正神色极度不悦,像是在容忍着苏卿九的行为,“苏卿九,北荒是来恭贺朕的万寿,并非如你所言那样,而且我们南盛与北荒虽然之前不合,但如今也握手言和,朕相信,北荒王子和使臣是真心前来庆贺的。”
那北荒使臣听着齐正的话,神色微微一变,对上齐正威严的眼神,却是心虚的埋首。
苏卿九却是不肯罢手,“若是真心,又何必处处为难?当着众人的面挑衅?这些可不是卿九胡诌,其他两国的使臣可都亲眼瞧着呢!”
齐正听到苏卿九的话,神色也有些犹豫,使臣见此,急忙跪下,“圣上您明鉴,我们北荒是真心实意要跟南盛交好的,今日不过是有些误会而已,我们穆图王子不懂南盛的风土人情,这才直言不快了,圣上是个宽宏大量的人,想必不会跟我们的穆图王子计较。”
齐正还没有开口,苏卿九便直接没有好颜色的反驳,“方才你们穆图王子不过是比试受了伤,你就非要我们南盛给个说法,如今倒是想起来大人大量不予计较了?”
苏卿九的话直接将那使臣给噎住了喉咙,无措的望向了齐正。
齐正会意,急忙出声打圆场,“卿九,使臣想必也是担忧过度,所以一时情急才口不择言,你就少说两句!”
苏卿九像是不情不愿的应下,可还是戳了那使臣一句,“圣上,恕卿九直言,一开始若非他们非要咬着我们南盛的人不放,卿九也不会将场面闹得如此难堪。”
苏卿九直接甩手,将所有的黑锅全部丢给了使臣,让那使臣顿时瞠目。
本来是想要先发制人的,却不成想竟然一路被牵着鼻子走!
齐正蹙着眉,有些难办的看着神色焦急的使臣,沉吟片刻后,替他解围,“使臣也是一片丹心为主,不是成心要将局面弄得如此难堪的?”
这是齐正在给他台阶下,那使臣也不是个不识趣的人,接了齐正的话茬,解释,“臣也是为了王子的安佑着想,毕竟北荒王将王子交给臣一路护送,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臣也不好向北荒王交代。”
齐正微微颔首,“宫廷里多得是医术高明的御医,请使臣放心,穆图王子定是会安然无恙的回去。”
使臣见着事已至此,也无法再挽回,只能顺着齐正的话接,“那就多谢圣上了。”
那使臣转身之际,仍不忘狠狠瞪了一眼苏卿九,哪成想苏卿九也毫不示弱的挑着眉讥讽的回望了他一眼,顿时让他气得不轻。
“这件事竟然就这么轻轻松松解决了?”
一开始轻视苏卿九的西容使臣一脸的错愕。
东陵过那位司羿使臣,倒是多看了苏卿九一眼,随后又淡漠的收回,敛下灰蓝眸子里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