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冬天闹了那么多事,终于到了年底。
苏卿九一身大红色的斗篷走在大街上,身边跟着白芙跟五十。
“小姐,苏府什么年货都不缺,为何还要出来买?”而且外面这些小摊子上买的也未必有他们苏家店铺里的好啊。
苏卿九没有回答,经过一个糖炒栗子的摊子,立马回过身来,“老板,来一份吧。”
五十在一旁默默的付了钱,苏卿九抱着手里的糖炒栗子,尝了一个眉开眼笑的将剩下的递给白芙,“你也尝尝。”
“味道如何?”
“不错,这家糖炒栗子味道不错!”
苏卿九见她吃货的样子露出来,急忙唤着五十又去多买了几十份。
“小姐,买这么多也吃不完啊!”
“买回去,分给府里那些下人吧。”
五十听到苏卿九轻飘飘的那一句话,抱着糖炒栗子的手不禁一顿。
“白芙,回头你问问那个老板,愿不愿意去苏府的茶楼,在那卖糖炒栗子。”
白芙神色微微震惊,“小姐。我们苏府茶楼本来就有糖炒栗子,为何还要请他们去?这不是抢自家生意吗?”
苏卿九转眸笑看着一直未吭声的男子,漫不经心的问道,“五十,你怎么看?”
五十微微垂眸,拢着眉像是在思索。
“奴才觉得小姐这么做一定小姐的道理,至于其中缘故,恕五十愚钝,想不出来。”
白芙轻哼了一声,“小姐做事本来就有道理。”
“苏府的茶楼生意已经很好了,可我还想让他们更好。”
见着白芙与五十皆是蹙着眉头,苏卿九转过身勾起深意一笑,“商业圈里最重要也最不可避免的是什么?”
“竞争!”
“不错。”苏卿九略微看了一眼五十,便听到他继续道,“所以小姐是想让这些外来商铺跟茶楼里的竞争,让他们不得不去想法子做到更好,而且最后不论谁输谁赢,对茶楼来说都只会是好处。”
苏卿九有些惊讶的看着捋明白的五十,“看样子,你是个有悟性的。”
苏卿九真是将街上的小吃铺全都逛了一遍,能入她眼的,她都让白芙记下了。
忙活了一上午,苏卿九才领着两人去酒楼吃饭。
见着酒楼上挂着的大红灯笼,还有一进到里面挂在各处的红色物件,苏卿九不禁心情愉悦,这才像是有年味的感觉。
“小姐,今儿个是除夕,您怎么来了?”
苏卿九见着忙得一脸子汗的徐哲延,不禁疑惑,“你这是在做什么?”
她环视了一圈,因为是除夕,酒楼里并没有许多人,那按道理也不忙才是。
徐哲延顺手擦了擦头上的汗,朝着苏卿九解释,“在后厨帮忙的。”
原来是徐哲延觉得在酒楼里做工的人大多数都是异地来的,所以过年他们也赶不回去,而徐哲延也跟他们一样,所以就想着弄一桌年夜饭,陪着他们好好的过个年。
“小姐,你放心那些钱都由我出,不会动用酒楼的一分钱。”
苏卿九见着他急慌慌的解释,无奈叹气,“不过是一顿饭钱,我苏卿九会那么计较?”
“若不是因为酒楼生意繁忙,他们又怎会到了年底也回不去一趟家。”
想起家,苏卿九心里不禁升起感伤。
“吩咐下去,明天酒楼不营业,让他们休息一天吧,等到初二开始,让他们想家的陆续休假,回去看看也好。”
徐哲延听到苏卿九的话,情绪倒是激动的很,“谢谢小姐!”
见着他们要忙活年夜饭的事,苏卿九倒是没有打算继续在这吃饭,而是出去随便找了一处吃饭的地方。
却不成想她刚吃完,就见着了跟她一样出来晃悠的霍景澜。
“苏府出了那么多事,我倒是好久没见着你了。”
其实苏卿九倒是有些不敢见霍景澜,想起上次她无意偷听她与凤勋玦的话,心里一直有些愧疚。
“我准备去你家布庄做一身新衣裳,你要不要跟着我一块去参谋参谋?”
“明天都新年了,你怎么到现在才做衣裳?”
霍景澜见她误会,不禁先拖着她边走边解释。
原来霍景澜做新衣裳并不是为了迎接新年,而是为了正月十五那日的圣上生辰。
据说每年齐正生辰那日,各国使臣都会来贺,那时候的盛京怕是有不少人,定是热闹的很。
“阿九,你觉得我穿这件红色怎么样?”
霍景澜将那件大红色的锦缎披在身上,配上她那一身霸气的身姿,倒不像是大家小姐,而是挂帅出征威风凛凛的将军。
见着苏卿九不开口,霍景澜以为不好看,神色有些丧气,“是不好看吗?”
苏卿九上前一步,将她泄气放到一边的红色锦缎重新拾起,“谁说不好看了,不过这锦缎怕是不适合那种宫装,会显得很俗气,而且你若是参加皇宫的宴会,穿着一身正红,会不会被人议论?”
霍景澜倒是被苏卿九一下给点醒,“你这倒是提醒我了,后宫那些女人别的不说,光是一张挑拨是非的嘴就能将人给搞死,我以前在皇塾里读书的时候,可没少被他们数落。”
霍景澜依依不舍的看着苏卿九手里的红色锦缎,“可我挺想穿红色的。”
苏卿九见着难得露出女儿家一面的霍景澜,挑着眉道,“喜欢就穿呗。”
“女子穿正红不行,可男装就不一定了吧。”
毕竟她先前也特意看过齐正身上的皇袍不是蓝色就是黑色,应该是冲撞不了的,再说在皇帝的寿宴上穿红色也算是添点喜气。
苏卿九将那锦缎交给了布庄里的绣娘,因为霍景澜毕竟不是男子,所以这男装也得改一改。
看着苏卿九那么费心费力帮自己折腾,霍景澜一脸笑容,“阿九,你真好。”
“那这钱......”
苏卿九听她这话,便知道她定是又将手里的银子全部弄去折腾那些刀剑了。
“免费的。”
霍景澜搂着苏卿九的脖子径自在她的脸上轻了一口,“阿九,果然你最好了!”
苏卿九故作一脸嫌弃的扒开她凑近的脸,拿她的袖子擦去脸上的口水,“我终于知道阿煊这动不动就喜欢亲人脸的习惯是跟谁学的了。”
霍景澜却是一脸的不以为意,“阿煊那孩子可会认人了,他连我都没亲过几次,亲你就说明他是真的喜欢你,你就知足吧,将阿煊拐到了手,接下来就该是阿煊他爹了吧?”
苏卿九见着霍景澜一脸暧昧的笑,朝着她瞪了一眼,抱着手嘴硬道,“你这么说倒像是我对阿煊的好,不过是为了追到云瑾寒一样。”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我是真的喜欢阿煊那孩子的,或许一开始有,但后面我发现阿煊可比他那个爹爹要好的多,果然清冷的人都比较的难搞。”
“原来我在卿九心中的地位还不如阿煊。”
苏卿九听到这蓦然清冷一声,顿时吓得浑身一颤,一个劲的朝着霍景澜挤眉弄眼,可霍景澜却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直接无视了苏卿九的求救。
苏卿九:该死的!
许是苏卿九的沉默让男子有些不耐烦,不等她回答,男子就再次问道,“若是苏小姐觉得在下比较难搞的话,其实也不可以不必费心思的。”
苏卿九听他突然变了称呼,就知道他生气了,顿时转过身来,急切解释,
“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卿九还没有解释清楚,就被一个毛团子抱住了腿,她一垂眸,阿煊正抱着她的腿一个劲的问,“那女人你是什么意思?”
苏卿九:这父子俩是上天派来气她的吧。
这一大一小的眼神都盯着她,倒是让她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好先弯下身子,将阿煊抱在手里,只是阿煊真的重了许多,让这段时间瘦了许多的苏卿九一下子没抱稳,差点就要后仰。
霍景澜就在后面,可偏偏是袖手旁观,云瑾寒上前一步,扶住苏卿九的腰身,从她的怀里将阿煊抱了回来,转身就将阿煊扔给了霍景澜。
阿煊自然有些不肯,但对上自家爹爹那不悦的眼神,还是乖乖的待在了澜姨的怀里。
苏卿九站定身子,不敢抬眸去看云瑾寒的眼睛。
“谢谢。”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
苏卿九:得了,这是真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