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时候,栾飞闲来无事览读《三国演义》的时候,对后三国的故事里姜维徒手接箭这一情节印象最是深刻,姜维在极端不利的情况下,竟然能够接敌箭为己用,然后一箭射杀郭淮,姜维“胆大如卵”由此可见一斑。
如今,终于有了效法英雄事迹的机会,栾飞自然不会错过。
当然,这也纯粹是欺负射箭之人是马良这样的无名鼠辈,要是花荣、杨志那样的射箭高手,栾飞就没这个胆子了。
弓弦响处,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却见栾飞铁臂挥舞,顺风一挥,箭矢早已接在手里。
马良见状,这一惊非同小可,险些跌落下马。
他万万没想到栾飞竟然还有这手段,立即意识到栾飞岂止会骑射功夫,而且肯定曾经受到过高人的指点,否则徒手接箭岂是想玩就玩的?
而赵书文、雷横等人见状,也都睁大了眼睛,满脸不敢置信的样子。
马良此时伏在马背上,胸腔也随着马背剧烈的颠簸,几乎要跳落出喉咙来了。
可以说,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他几乎可以想象自己的结局,想要咬牙继续射箭,也许上天垂青,会给自己一箭射杀栾飞的机会呢。
想到这些,马良的手握紧了下手中弓,想要坚定一下自己的信念。
但一看见栾飞骑在马上转来转去的身影,马良忽然有了一种世界末日的感觉,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信心,顷刻之间化为乌云散了。
当下,马良噗通一声滚鞍下马,跪伏在地上,弓箭也撇到了一旁,脑袋砰砰的就往地上乱撞。
这一下倒是大大出乎众人的意外,栾飞也没想到马良竟然关键时刻怂了。
痛打落水狗也要看对象与场合,如今既然马良怂了,栾飞就不好紧盯不放了。
栾飞勒马停在马良身前,望着兀自叩头不止的马良,沉默片刻问:“马大哥,不用比了吗?”
马良颤声说:“栾都头,马良有眼不识泰山,太岁头上动土,真是罪该万死!还望都头可怜马良家有老母妻儿的份上,给马良留一条活路!下辈子马良愿意做牛做马报答都头!”
栾飞死死的盯着马良,一时之间心里转过数个念头。
马良本来就与自己无冤无仇,自己连一出手就杀招的张兵都可以网开一面,仅仅重伤了事,对于主动缴械投降的马良,更是没有击杀的理由了。
不过,这人究竟可用不可用?是开革回家,还是留下任用?
使功不如使过,栾飞觉得目前马良在心里强烈恐惧的情况下,肯定会拼命把自己交给他的任何一项工作都干好,这种情况下倒是可以把马良留下,观察一段时间再做定夺。
想通了这层,栾飞笑了笑说:“马大哥严重了,你我本来就是兄弟,刚才也不过是兄弟之间切磋一下武艺而已。既然马大哥不愿意比试了,那么今天就到此为止了。”
说完,跳下了马,走上前亲手把马良扶了起来。
马良听了,还要跪在地上,但被栾飞强有力的劲力托起,这才站起身来,只见他的额头上早已涔涔血涌。
栾飞当即安排人领马良前去包扎一下。
赵书文呆呆的望着这一切,心里只在反复念叨一个词:“妖孽!妖孽!”
忽然,赵书文心里也不知道自己与栾飞捆绑到一起,究竟是祸还是福。
以目前栾飞展现出来的能力来看,栾飞的目标肯定不仅仅是一个县衙的马军都头,那么接下来这个人会不会是自己的威胁呢?
赵书文摇了摇头,他想自己好歹是进士出身,栾飞却是个没有功名的人,不论如何也不可能威胁到自己。
不管怎么说,赵书文现在唯一庆幸的一点,就是自己不是栾飞的敌人。
经过这么一段,之前对栾飞心存疑虑之人再也不敢叫板,一行捕快到了侧厅,当众向栾飞行礼,算是认可了他马军都头的身份。
当然雷横早已趁机恨恨的离开了,他虽然承认栾飞的实力,却无法与栾飞做到和睦共处。
张虎、李望很快就回到县衙复命了,果然不出栾飞所料,朱仝被平安押解到了济州府。
赵书文叹息一声,向栾飞投来了敬佩的目光,打发张虎、李望退去后,望着栾飞说:“栾兄弟,你不但会破案,还武功卓绝,竟然还会算卦,赵某倒是很感兴趣,栾兄弟究竟是什么样的家学渊源,竟然让栾兄弟如此的全面。”
栾飞笑了笑说:“什么算卦不算卦的?只不过是看透人心罢了。不管怎么说,张虎、李望是朱仝昔日的兄弟,素无冤仇,朱仝自视甚高,岂会平白无故伤害他们?这不是白白毁了自己多年经营的好名声吗?而目前梁山泊好汉尚未得到音讯,能够出手强行解救朱仝的唯有雷横一人,但雷横却难以舍弃家中老母,颇为犹疑不决,所以只要大人羁绊住了雷横,朱仝必能平安押解到济州府。”
赵书文点了点头,想了想说:“不知周府尹要如何惩处此事。”
栾飞笑了笑说:“还能怎么惩处?虽然朱仝徇私放走了梁文中,惹得府尹大人心中十分窝火,但朱仝名气太大,周府尹思虑周全,岂会把这个烫手的山芋留在自己手里?多半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直接发配充军了事。”
赵书文点了点头,既然朱仝被发配走了,那么三五年内朱仝肯定不会回来滋事了,这样区区一个雷横,就好对付多了。
栾飞呈上一张纸说:“大人,这二十人都是自己人,可以充入到县衙的马军队伍里。”
赵书文看了看,又看了一眼栾飞,他当然明白栾飞这是想通过掺沙子的方式让自己在县衙马军中掌握绝对的权力,但赵书文却仍摇了摇头说:“栾兄弟,你的想法不错,不过赵某觉得,似乎操之过急。”
栾飞问:“如何操之过急?还望大人明示。”
赵书文道:“县衙马军人数自有定额,浮动三两人也是情理之中,不会有人说什么。但一下子多出二十人,恐怕招人非议,而且会引起府里的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