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飞望着耶律猛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愤愤的说:“耶律先生,你怎么就不明白这个道理呢!饭,总要一口一口的吃才好!如今,局势就是这么个样子,你要我们直接干脆利落的答应你们全部要求,那不是扯淡呢吗?你自己想想,这可能吗?这现实吗?要是再这样耽搁下去,恐怕搞不好哪一天,真的出现了什么难以预料的局面,到时候可就休怪我栾飞不够朋友,没有提醒你了。”
耶律猛哥听了这话,不由得呆了呆,望着栾飞,呆愣半晌,才徐徐的说:“那可要如何是好?万一......万一......”虽然最终没有明说出来,但是隐含的意思,却很明显,那就是万一你们大宋就是要忽悠我们大辽,就是要隔岸观火,到时候把燕云之地忽悠回去后,就是不肯出兵帮助我们剿灭女真,也不肯援助各类物资帮助我们,那么我们跟谁哭去?
栾飞似乎看出了耶律猛哥的心思,淡淡一笑,望着耶律猛哥,苦口婆心的劝道:“耶律先生,你要明白,如今局势就是这么个局势,要是继续拖沓下去,到时候夜长梦多,指不定出什么变故呢,所以,当务之急,乃是当机立断,把燕云之地还给我们,充分展现你们大辽的诚意,把宋辽联盟彻底的坐实,把我们两国彻底的捆绑在一起。到时候,朝中的那些文官们,一个个又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主,他们肯定会受不了,全心赞成援助你们大辽的。”
耶律猛哥听了,脸色不由得缓和了许多。
栾飞见状,接着说道:“而且,就算退一万步说,即便是到时候大宋真的没有援助你们,那么却也至少可以确保两不相帮,如此对你们大辽倒也不算最坏的结果。要是,你们还继续赖着燕云之地不肯归还的话,一旦我大宋主战派占据上风,非要强行用自己的刀剑把燕云之地夺回来的话,那么你也知道,这些主战派一个个想建功立业都想疯了的。他们真的不管不顾,对大辽发动战争的话,那么到时候,可就大势已成,谁也不能挽回的了!不知耶律先生觉得如何?”说完,目不转睛的望着耶律猛哥,等待他的答复。
耶律猛哥听了这话,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栾飞的这最后一番话,可谓是彻底的戳中了他的软肋。
要知道,如今大辽与女真作战,那可是在苦苦支撑的呢,即便是把燕云之地的大辽军政资源全部集中过去,虽然不至于溃败,但是想要速胜,倒也不可能,到时候,注定是个长久相持的过程。
而这个过程,对于大辽来说,最怕的就是大宋忽然横插一杠子,忽然帮助女真人,在大辽的背后狠狠地捅上一刀子。
真要是那样的话,那么大辽可就真的要瞬间崩盘,大辽的江山社稷,也就凶多吉少了。
这种情况下,对于大辽来说,底线就是大宋两不相帮,恪守中立。
如果,大宋肯帮助大辽,当然是最好不过的结果。即便大宋不肯帮助大辽,但也要严守中立的态度,这样大辽虽然战事艰苦了一些,但也有把握干掉女真的。
而刚才栾飞的那番话,虽然不无威胁之意,但正所谓话糙理不糙,个中的道理,确实是不争的事实。
如果,大辽继续死赖着燕云之地不肯归还,非要大宋出血的话,那么到时候一旦大宋的主战派真的急于建功立业,趁机大做文章,占据了上风的话,那么宋辽之间的战争,也就不可避免了。
一旦大宋决心用武力强行收回燕云之地的话,那么大辽距离崩溃,也就为时不远了。
而这,显然是大辽极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因此,如今耶律猛哥无论如何,也要拼命避免这一毁灭性后果的发生。
如今,耶律猛哥听了栾飞的这番话,终于意识到,向大宋归还燕云之地一事,是再也不能耽误的了,要不然就真的要出事了。
想到这些,耶律猛哥再不多说,长叹一声,徐徐的说:“既然如此,我即刻上书我家国主,预计两日后即有回复,到时候咱们快速把燕云之地做一个交割。”
栾飞听了,拼命抑制住心里的狂喜,淡淡一笑,点了点头说:“如此,那可就劳烦耶律先生了。”
耶律猛哥听了,长叹了一声,默默无声。
栾飞见状,倒也明白,这耶律猛哥心里不痛快着呢,这种情况下,自己在这里多做逗留,就显得无趣了,倒不如主动离开呢,反正,该办的事情也都办了,该达到的效果,也都实现了。
想到这些,栾飞当即朝着耶律猛哥拱了拱手说:“既然如此,那栾飞就此告辞。”
耶律猛哥听了,显得很是心灰意冷,朝着栾飞略微拱了拱手,说:“那某就不送了。”
栾飞笑了笑说:“再见!”说完,转身而去。
耶律猛哥看着栾飞远去的背影,呆呆无神,许久,两行浊泪自他的眼眶中滚滚而下,终于,他按住一旁的桌子,失声痛哭起来。
虽然,他知道主动归还燕云之地,乃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乃是如今挽救大辽灭亡的唯一办法,但是当燕云之地从自己的手中亲手交还回去的时候,耶律猛哥仍然感觉到了一种切身的痛楚。
他觉得,自己实在是愧为耶律家族的子孙,愧为大辽的勇士,没有勇气也没有能力保住国土,反而还要向弱宋低头,真是奇耻大辱。
虽然,这一切的原罪都不在他,但是其后果却都实实在在的由他来承担,他又岂能不痛心呢?
相比耶律猛哥的痛心,栾飞就显得开心多了。
他离开耶律猛哥的驿馆后,二话不说,春风得意的就朝那童贯的府邸而去,他必须要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带给童贯。
很快,就到了童贯的府邸。
如今,栾飞可是童贯眼里的红人,因此那些外面的随从,见了童贯,都是客客气气的,唯恐一不小心得罪了栾飞,影响了自己在童太尉心目中的印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