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便是正月十六,也算是出了年,金熙早早就起了床。先进空间练了一会儿拳脚,又做了些琐碎的活计,把秋天新移植进来的几棵桂花小树苗剪了剪枝杈,这才回到自己的卧房里,高声唤春分给她打井水洗漱。
昨晚看花灯,确实像她想得那样,因为覃家年轻一辈几乎全在,覃慕枫并不曾做出什么事儿或说出什么话儿令金熙当众难堪。
可小秋子一会儿一趟的往她身边跑,不是低声传两句话儿吧,便是递过来个精致的手提小花灯吧,还是令她颇为无奈却不好拒绝。再加上好友那佳期在身边时而了然微笑,时而低声打趣,更是令她尴尬到极限。
覃慕枫,算你狠,你选了小秋子当这个中间人,必是算准了我心疼这孩子,连句狠话儿都不好跟他说。好面子害死人啊,金熙愤愤的想着,遇上这么个软磨硬泡却不明说的人,真是令人无措。早知来到这个异世会遇上这种人,当初多恋爱几次学学经验该多好……
还好不远处的南教堂钟楼、及时敲起了午夜十二点的钟声,金熙赶紧请白松涛与覃慕盈二人送她和那佳期回家……
这一夜,金熙失眠失得厉害。因此说第二天这是早起也不尽然,她根本就没睡着多久,更多的时间都是在半梦半醒间辗转反侧。好在空间里的空气和阳光似乎有治愈效果,进去练了会儿功夫,人立刻恢复了神清气爽的模样。
不如把小石头屋里那张小床收拾收拾,换换被褥床单,往后的日子里就在那里睡觉?没准儿还能睡成个长生不老的老妖精呢!
呃,这样不好,若真成了长生不老之人,不管活在世上多少年都孤零零一个人,而不是到了年纪自然寿终正寝,岂不是更痛苦?这么琢磨起来,好像还是找个情投意合的过上一辈子才对得起自己啊。
金熙叹气摇头,人生就是如此纠结,还是赶紧洗漱完毕,去跟老太太聊聊才是正经。找还是不找男人虽然是个问题,也得是她情愿的前提下不是?若整天被人逼迫着,真是生不如死啊……
到了老太太那里,金熙更是被憋了个内伤。这老太太倒是满面红光一脸快活了,这么多的喜事一下涌进金家大宅里、倒是难免令人兴奋,可是能不能先饶她一饶,别硬生生赶着她一同凑这个热闹?
老太太当然瞧出了这六丫头一脸的官司,因此半调笑问道:“怎么着,昨晚出去观灯,丢了二百块?”
“您还好意思说!”金熙佯嗔道:“我这回是叫覃家算计了个底儿掉,还不如丢二百块破财免灾呢。”
不敢明目张胆数叨老太太,难道还不敢数叨覃家么。金熙气鼓鼓坐下,把覃家那一行人都有哪个、挨个念叨了一遍给老太太听,又说了说覃老五的婚事上、覃家的打算:“……您说说,覃家这么做厚道么?”
“那覃老五在外头本就有个自由恋爱的女朋友,如今还没了断,他们家就紧着给覃老五说亲,还拉着那家姑娘一同去看灯,这是想叫外人瞧见后心头有数儿,那佳期不得不嫁啊!可是这种男人值得嫁么?身后一堆烂糟事儿还没打理干净,谁嫁他谁倒霉!”
老太太微笑着听着她的牢骚,等她一口气说完,端起茶来解渴,老太太笑吟吟道:“这跟算计你有啥干系呢?说来说去不都是覃家老五和那小姐的事儿么?”
“哎呀祖母,您是非得叫我说出来是不是?其实甭管覃老五还是覃老四,都差不多啊!那覃老四不是老早前也有个女朋友,到现在还没掰扯明白的?”
“两个全是这种人,还好意思拉着我和那佳期两个姑娘家和他们一起看灯去,不是算计又是什么!何况覃老四那事儿据说当时闹得轰动京城了都,我就不信您没听说过!”
金熙也豁出去了,眼下立刻跟老太太说她不想嫁人,并没什么好借口,可不想跟覃慕枫交往,把万美琪搬出来总该一门儿灵吧。
若是早知道事情会发展到现在的模样,她早就该说的!谁叫她之前想崴泥了,总以为拒绝便是自作多情?
老太太皱着眉想了片刻,倒还真想起来七八年前那桩事儿,不由笑叹道:“你这是把人家的老底儿都打听出来了?可这事儿不是早都过去了,那万家丫头也早被她爹娘送走了么?”
金熙摆手:“不是您想得那么简单。先不说万家姑娘出国留学去总有回来那天,我可不想到那时跟她人脑袋打成狗脑袋;就算她已经死了,覃家大太太一给覃老四说亲事,他就拿着万姑娘当借口,这样的男人您说能不能交往?您若还那么想,不如打死我算了!”
老太太叹了两声没出息的丫头,又说了几句既是生为女人、就得有把男人拿捏住的手腕之类的话,也就打住了。
只因这拿捏男人的话虽是那么说,到底都是婚后的事儿,若还没正式开始交往前、就听说了男方这种老底儿,别说六丫头了,就算她的心底也畅快不起来。之前是她糊涂了,把覃老四曾经惹过的祸忘干净了啊。
虽说孩子是自己家的好,自家这六丫头这么能干又爽利,不一定比留洋回来的万家丫头差,可在那覃家老四心头,就真能比得过从小就青梅竹马的万美琪?
金熙一瞧老太太的脸色,当然知道方才的口舌没白费,老太太这是真心往心里去了,也就松了口气——就算老太太哪天又有个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儿,至少眼前能拖一阵算一阵吧。
她自然不知道,老太太其实是被金子音与金予豪的失败婚姻吓怕了。外加人越老心越软,自家的孩子自家疼啊,她着实的下不了这个狠心,叫这些孙辈一个过得比一个不幸——如今已经不是前朝要拿儿女结门好亲事、换取荣华富贵的时候儿了。
被世人奉行了几百年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真的有那么好么?老太太在人近古稀之年,经过金熙的一番敲打,再回忆着自家孩子那些失败的婚姻,终于对这话儿有了怀疑。
两天后,金子琳的订婚宴上,老太太蓦然就想通了。自家这三丫头和方家老三,不就是自己慢慢处出来的?只要孩子自己个儿高兴,大路数又不跑偏,叫她们自己处去好了,干吗还还非得死不放手?
至于覃家老四到底合适不合适,叫六丫头自己慢慢体会去不就成了,她个老婆子往里头瞎掺合个什么劲儿,反倒叫那丫头整天别扭着,连个好脸儿也没了……
于是趁着酒宴中间去洗手的空当,老太太把金熙叫到身边:“你放心吧,往后祖母再不逼迫你啦。你也学学你三姐姐,自己个儿寻一个看对眼儿的,中不中?”
“不过咱们可把丑话儿说在头前,你也得把眼睁大些,可别给我找回来个干啥啥不中、家里穷亲戚一大群的,到那时候,你那买卖还不够给他们家填楦的,难不成你愿意过哭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日子!”
金熙本来还挺高兴,随即又被老太太后面这几句话给笑翻了。这么着不还是给她定了路数,必须在门当户对的男子里头寻?
不过这几句倒是极有道理,不但要门当户对,那男子还得有能力,如此既省得她遇上个纨绔子弟,又省得遭遇旻国“凤凰男”,老太太能有这种认识,其实已经很难得了。
她本来还打算做长期抗争呢,如今至少不用再怕老太太找人给她提亲了,不也是一大胜利?笑着说了声祖母您真好,又指了指偏厅的几桌:“几家的姑娘们那里还得我陪陪去,我给你送回位子我就过去啦?”
其实金熙心里惦记着找下方重天呢。那家伙难道是被方老三的喜事感染了,迫不及待的想开始第二春了;还是一直惦记着她早以前的玩笑,说金子音大姐倒很适合他?为何喜宴一开始,就傻呵呵的盯着金子音瞧个没完?
金子音这种人,是他能招惹的么?整天就知道伤春悲秋,一点儿都不想长进不想学会有担当,这样的女子娶回家去当花瓶子摆着啊?
若她金熙是个帮亲不帮理的,说不准还要趁机推销一番,就算那样心里怕还得含糊得紧,生怕金子音被二次退货呢;何况她又是个讲理的,她可不想因为自己一句话,耽误了方重天的下半辈子!
再瞧金子音,已经被方重天的不时注视臊得满面通红了,金熙心底这叫一个烦躁啊。眼下可是正月,还没到春天呢,一个个的心花怒放到底是为什么,还嫌麻烦事儿不够多么!
见金熙一边往偏厅边的回廊走一边给他使眼色,方重天匆匆起身跟了出去。这一幕被金家大太太章氏瞧了个一清二楚,不由怒上心头——这六丫头,闲事管得也太多了吧!
瞧瞧如今的二房,二太太佟氏虽是没了好几年,喜事儿可是不少,添丁进口从没耽误不说,就连三丫头这么个烂泥糊不上墙的都找到了好夫家;再看他们大房,喜事没有,乱事一团,过得这叫什么日子?
今儿瞧着方家老大,似乎对自家子音有意思呢,正巧那方老大又是个鳏夫还带着亡妻留下的孩子,又比子音大上七八岁,她也不用担心子音配不上人家。正喜上心头的关口上,六丫头这个程咬金又横杀出来,这不是成心捣乱么!
想到这里,大太太立刻起身追随金熙和方重天而去。那两人才立在回廊里不等说话,就见大太太板着脸跟来,“小熙你也太没点儿规矩了吧?这不是叫宾客们看咱们金家笑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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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亲说,这几章很有些婆婆妈妈,女主也不如以前讨喜了~~
估计是花儿这些天不在状态,总写不出想要的东西来,又不想断更、硬努的缘故吧~~
唉,既然正文里写不出想要的意思,正文外补充两句吧。其实我想表达的是,女主很青涩,虽然加一起活了好几十岁了,根本不大懂感情~不要说遇上的是覃老四,遇上王老五赵老六也是一样——笨蛋了,笨得无以伦比~~(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