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百里桃夭也没有想到,她不过是随手一拿,把大铡刀逃出来助人一臂之力,竟然惹出了这番风波。
什么何方妖魔鬼怪,她什么时候成了妖魔了?
好吧!
就算她平时的所作所为,确实不像是个人,但她好歹也是出于一番好意,专门递道具给人,这老头子这么一说,是想置于她何地呀?
“让你好好做个人吧?瞧一瞧,现在傻眼了吧?”风凌霄不知死活的凑到了百里桃夭身边,连连吐槽的道。
听着风凌霄的话,百里桃夭不由得瞪了他一眼,恼羞成怒的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本王妃一向菩萨心肠,明明是这老头子眼瞎,随意污蔑人。”
她自己什么德行,她自己清楚的很,但她却很忌讳旁人这么说,狡辩和胡搅蛮缠那是必须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绝不认罪。
“我去,就你,还菩萨心肠?您呐,可别埋汰菩萨了,她还忙着给人送子,可经不起您这么折腾。”
风凌霄这么一说,冷不丁的一听,还以为他是个信佛之人,忠诚的不得了。
百里桃夭哪里不知道,这家伙是拐着弯说她蔫坏蔫坏,专干断子绝孙之事,跟好人完全搭不上边。
不止于此,风凌霄还双臂抱着胸口,在古老爷子的面前故意刮了一道阴风过去,老神在在的在大铡刀周围飘了一圈,嘴里还跟着念叨着,“啧啧,你可真贴心,人家缺什么,你送什么,这刀送的,可真溜啊!”
果然,魔头都不喜欢自己动手,借刀杀人多省事啊!
说白了,百里桃夭在这里面扮演的东西,无非就是一根搅屎棍。
当然,这根搅屎棍唯一不同之处在于,她拥有一些可怕的梦想,虽然很多时候,让人觉得很天真,很不贴合实际,但这丫头就是觉得自己是块好材料,最起码可以做为一根铁锹把或者是一根锄把,为广大农民的劳动生活立下汗马功劳。
没错!
百里桃夭确实觉得自己很重要,往往会不小心错意,以为自己在日行一善,实则却被当成了搅屎棍。
说到这里的话,百里桃夭就很不乐意了,根据种种原因,她自然认为,这人呐,绝不能当白眼狼,得学会感激人,可不能好心当成驴肝肺。
于是乎……
她被人唾弃了,就好比随手把棍子扔进屎坑里,有人对着屎堆唾弃的吐着口水,只留给那根增在下沉,即将被稀屎汤掩盖的棍子,一个无比鄙夷的眼神和愤然离去的背影……
试想,本以为自己干了一件天大善事的主,这能乐意吗?
呵呵,千万不要以为,她这个被当成搅屎棍的人最后的命运都如出一辙,都化作了腐朽,永无翻身之日。
正所谓祸害遗千年,作为天赋异禀的主,百里桃夭自然不甘心这样被埋没,所以便使出全身的力气,去抗争命运,将腐朽化为力量,在春暖花开的日子里,她吸收了所有的肥力和养分,冬去春来,死而复生,宛如一根嫩芽破土而出,依旧顽强的折腾人。
也许,时光荏苒,很多年之后,这根嫩芽成长成了参天大树,最后独木成林,庇护了树荫下的人们,成为了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这时候,再冒出头来,非常恶心人的来上一句,“亲,你可知道,你们头顶的参天大树,曾经是一根搅屎棍子?”
此时此刻,面对着一股阴冷的风刮来刮去,古老爷子可谓是暴跳如雷,也不知道谁给的他勇气,对着空处跳脚的辱骂着,“别像孙子一样躲在暗处,有种你出来见人啊!”
好家伙,别看这老头啥也看不见,这气势可当真是不可小觑,怒瞪的眼珠子,和那有恃无恐的样子,让百里桃夭连连摇头。
作为一根出色的搅屎棍,这个时候该做些什么呢?
老人家情绪这么激烈,对心脏可不太好,应该要让他安静一下才是,所以,百里桃夭二话不说,就移动着大铡刀,缓缓的把大铡刀抬起开锋了不说,还用刀锋的锐利晃了一下古老爷子的眼睛。
本来想用气势吓唬鬼祟的古老爷子,瞪大的眼珠子顿时被晃出了泪花,满脸都是眼泪,像极了被吓哭了一般。
“出来!”古老爷子不甘心的叫唤着。
迎着所有易师的眼里,百里桃夭吊儿郎当的摊了摊手,悠闲的道,“本王妃就不露面,您自己眼睛瞎,你赖谁啊?”
司天监易师们:“……”
得亏古老爷子没有阴阳眼,也听不到百里桃夭的话,要不然就论这句话的威力,怕是就能把古老爷子气的六窍升天,指不定会被气个好歹的。
高明朗也是没有办法,连连对着百里桃夭使眼色,期望着这位小祖宗收敛一些,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古老爷子您别激动,这位其实是自己人,你们看,这位患者需要急救,要的这么急,现在要是不截肢的话,可就不敢趟了。”高明朗这么说,也是有心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果然,医者父母心,高明朗这话音刚落,古老爷子的心就扑到了榕化病病人的身上,情急之下,更是亲自操刀,控制着大铡刀,对着异变的大腿根斩了下去。
“吱吱吱!”
拉大锯,扯大锯,锯骨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大厅,难听得瘆人。
古老爷子握着锯柄,用尽全力地来回拉扯锯动,大铡刀的面上有很多螺旋形分布的锯齿,一拉扯就带出骨头的碎屑……
不得不说,眼前这副场景,看起来非常的巧妙,颇有一种在锯木头的错觉。
可怖的咔咔声,同时也在锯动着众人的心。
榕化病病人难以承受的哀嚎声,更是活脱脱的把气氛映照成了地狱,血腥味十足,铺面而来。
在古老爷子据完大腿根之后,长孙熏动作麻溜的开始缝合的动作,一老一少可谓是合作的很顺利。
看到这样的场景,百里桃夭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不免伸手摸了摸鼻尖,嘴角微微勾勒出一抹笑意,喃喃自语的道,“到最后,还不是用了本王妃的刀,在这里矫情个什么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