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属的话，让卫熠不由得一怔。
新年快乐……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他挥了挥手，等到下属退下去之后，唇边浮起淡淡笑意来。
新年快乐嘛……
带着还算愉悦的心情，卫熠进入梦乡。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将顾佳从睡梦中吵醒，她睁开眼，娘亲金氏正在喂小牛娃喝奶。
“娘，小牛的胆子倒是挺大的。”这么吵闹的声音，若是寻常的孩子，怕是早就哭了，小牛娃就好像没听到一般，很认真的填饱肚子。
“可不是，是个胆子大的，刚响起来的时候，连我都一哆嗦，他啥事没有。”
金氏爱怜的看着怀中的小儿子，然后抬起头来，看着顾佳，“要起来吗？”
如今正是过年，什么事情都讲究规矩，除了除夕要守岁之外，大年初一这天，不管是谁，都可以睡到自然醒。
若有那孩子赖皮，不肯起床，可以想法子诱惑他起来，绝对不能催促，要不然这一年里，做什么事情，都得被催着。
这些事儿，顾佳自然是不信的，可入乡随俗，大家都是如此，能够不被催促的睡到自然醒，也是件很幸福的事儿。
只是大过年的，想要不被催促的睡到自然醒，是不可能的，就算长辈们不催促，外面的鞭炮声，也能吵得人睡不着。
“恩，起来了。”顾佳点了点头，从炕上起来，穿好了衣服。
这会儿，小牛娃吃饱了，靠在娘亲的怀中吧唧吧唧小嘴，神情似乎很愉悦的样子。
顾佳笑着说了句，金氏瞅了一眼，不由得也笑了起来，“这么小的孩子，哪里知道什么愉悦不愉悦的？简单倒是真的。”
小孩子表达情绪的方式很直接，要么哭要么笑，小牛娃是个不咋爱哭的孩子，顾佳觉得，这是很好的事情。
她对于爱哭闹的孩子，实在是喜欢不起来，哪怕知道那是一种表达方式。
在现代的时候，太多的孩子，被父母长辈娇惯成了熊孩子。
稍有不如意的事情，就哭闹撒泼，大庭广众之下满地打滚，也是有的。
小牛娃还小，顾佳相信，有家里人好好教导着，是肯定不会成长为一枚熊孩子的。
新年穿新衣，这也是一种习俗，顾佳换好了新衣裳，洗漱之后，去了刘氏那屋。
这会儿，屋里没人，刘氏正在灶房忙活着，顾佳要去帮忙，被推了出来。
“平时在镇子上够辛苦的了，家里的事情，用不着你插手，进屋去歇着。”
灶房里烧着火，热乎乎的，刘氏的脸色发红，笑着说道。
顾佳拗不过她，只好回了金氏那屋，看着她哄孩子，陪着她说话。
说的无非是镇子上的闲杂琐事，倒是没什么要紧的，对于顾佳，金氏是放心的。
“小佳，你最近……最近有顾家那边的消息吗？”犹豫片刻，金氏询问道。
她如此问，并不是关心顾家的情况，也不是在意顾老二在哪，只是如今生下了孩子，她担心顾家人会上门来闹。
就算孩子跟金家人的姓，可骨子里流淌的，仍旧是顾家人的血脉，还是个男孩，万一……
“娘，你就放心吧，顾家人不会来闹的，真的赶来，就让舅舅们拿着大扫帚给撵出去。”
顾佳看着金氏，她明白她心中的担忧，于是安抚着她。
“你呀，还拿着大扫帚打出去，倒是厉害。”这么说着，心里却有些发酸，女儿在镇子上，虽然是扮成男孩，可毕竟是女孩。
这要是不厉害一些，保不齐就会被人欺负。
为了这个家，她实在是付出太多，只可惜，她这个做娘的，什么都帮不上。
“娘，您是不是又在那胡思乱想呢？”但凡女人，都有个通病，那就是闲下来的时候，容易胡思乱想。
当然，也有一部分不是这样，但大多数女人，还是很喜欢胡思乱想，天马行空的。
“我……”金氏被说中了心思，有些不好意思。
“对于我来说，去镇子上做工，是我心甘情愿的，也是我愿意并且甘愿辛苦的事儿。”
“这世上没有天上掉馅饼，我想得到的有许多，所以，我不能站在那儿不动，想要就得努力争取。”
“所以，就算我现在辛苦，或者会受委屈，都是无法避免，也是应该付出的，最终的结果是好的，这就够了。”
“况且，娘，我才多大啊，就这么有本事，你应该高兴，而不是担忧。”
“保不齐啊，再过几年，我就成大掌柜的了，到时候咱们一家住大房子，让小牛娃去读书，以后有出息了，咱们家会更好的。”
宽慰着金氏，她从怀孕到生产，再到坐月子，一直都在家中。
虽说平时有妯娌聊天，可娘的性子她知道，许多事情，她都是憋在心里的。
这就更容易胡思乱想，没得产前或者产后抑郁症，已经算很不错了。
“不管咋说，做女儿的在外面辛苦，做娘的都会心疼。”
看着顾佳的脸，金氏再度开口，“等小牛娃大一些，让招娣跟来娣照看着，我去镇子上找份工，也方便照顾你。”
“可别。”顾佳连忙开口，那赵掌柜还琢磨着弄死自己呢，要是娘亲去了，岂不是自投罗网？
她自己在镇子上挺好的，什么都不必顾虑。
再说了，娘亲去镇子上做工，让招娣跟来娣照顾小牛娃，那不是开玩笑吗？
她们两个还是孩子呢，再去照顾孩子，这也不公平。
将心里想的，组织一下，顾佳说给金氏听，她省去了赵掌柜那块，免得她担心。
“我自己在镇子上挺好的，您真的不必操心，等以后有机会了，我带您去瞧一瞧，您就知道了。”
“您在家里照顾好妹妹们还有弟弟，就已经是帮了我大忙了，其他的，您真的不必担心。”
她在镇子上有吃有喝还有住，能够学习到东西，也有人保护自己，眼下这般，她还是挺满足的。
等多学一些东西，帮着佟掌柜解决了赵掌柜，免除了自己的后顾之忧，也帮着常久稳定了店面之后，她还要另外谋算自己以后的出路。
她的未来，绝对不会止步于一个小镇子的，她相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