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她是谁?”
摧残美丽容颜的坏事被人打断,着实不爽。可能是前世追前男神路途艰难,况且一直无果的原因,我心中燃烧了巨大的愤恨,看着长得和前男神一样好看的男子就窝火。对年纪尚小模样俊俏的韩香礼我显然没有好感,于是两腿一蹬,两手一伸,像是见到了无敌丑八怪一样大哭起来,撒娇水平现在想起都觉得心惊肉跳。
韩三国和陈氏让香礼去别的地方去,这小公子却不按常理出牌,伸出手摸摸我的额头(我不知道当年那小子怎么够到他娘手中的我的),然后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
他对着我狠狠地亲了一下!嘴对嘴,就差猪拱猪那么起劲。
后面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但隐隐约约听到这孩子云淡风轻道,“她脸红了。”
被他那名字取得太搞笑的父亲亲了之后怔了三秒又被这家伙夺去初吻的我大脑完全死机,十九年前世未曾动过的初吻被今世这才三四岁的家伙轻而易举夺去的确有些不像话。
那时的我并不知道,就是那一个年幼无知的吻,为我和韩香礼后来的悲剧埋下了伏笔。
韩香礼比我大三岁,小时候未长开时已经风华正茂,待到弱冠之际,更是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一枚。我和他从小玩到大,看着他一张小脸从小到大,越长越削瘦,越来越好看,心中琢磨这也真见鬼了,这公子在青春期都没有发过痘痘,那光洁额头白皙如玉看上去真想让人糟蹋,也就是在这个光阴荏苒的日日月月里,我对他的感情在心底埋下了绿芽,在我十六岁这年绽放盛开到极致,枝繁叶茂,浓浓影翳里沉甸甸的果实险些压弯了枝头。
我前世的姬友说她最不待见我这点,爱一个人就像爱到死一样,一生一世就一个,蚂蚱都不像你这样吊死在一棵树上,丢不丢人,那是我对前男神告白了n次后在晚上歇斯底大哭之后她骂我的话,现在想来触目惊心之处却甚是好笑。
我向来讨厌哭泣,只是当时隐忍了太多,冗长让人腻味的情感就像袋子里的柳絮胀破袋子后满天飞舞而又难以着落。别人说,喜欢人是一种习惯,既然被拒绝了,那么就无法维持这个习惯了。
也就是在那之后,我下定决心不让自己难过,决定选择用另一种习惯——读书来充实自己。
也就是那时从某本恋爱书籍中意识到一个真理:男生想要的是得不到的女生。
我也在当时突然醒悟为何前男神只想当我朋友的原因了。作为万年不倒金枪不入的朋友幌子可谓一记好标语,言外之意悠悠道:
朋友者——备胎是也。
也就是那时,我咬牙切齿下定决心把他约到西湖旅游,美名其曰把酒赏月曲水流觞仿效古人那般作行风雅之事,其实以示老娘与他最后诀别之心,不料天公作美,觉得我俩诀别方式需佐以些英雄色彩方可显其惨烈,于是青天老爷一道闪电稀里哗啦劈到我头上,甚是欣喜收了我当那可歌可泣的殉情者。
真是造化弄人,人衰到去旅游都被老天劈死!
而在后来我竟然无法控制地喜欢上了这个和我朝夕相处毒舌无比的韩香礼。
再说这韩香礼这小子嘴贱也罢但脸生的漂亮老娘欣赏,画得一手好画年纪轻轻就誉满雾郡还开了一家画廊,但却有一个让我无法忍受的特点——*。
想到这里,我放下扶额的手,出了小房,看着降下来的夜幕,心头一片苦痛。不错,这厮上次就是在我面前大胆勾搭妹子时让我愤怒无比,在我使出浑身解数扇了那妹子一巴掌后,他居然气急败坏把我像拎东西一般丢了出来。
我到现在都气得有些牙痒!
想着想着,后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我怔了怔,脸色不禁愤慨无比,不错,是韩香礼那小子。
深夜到访,估计是陈氏让他跟我道歉。
来人靴面轻擦地面,步履优雅,半晌,停到我面前。
还没等我开口,他便道,“知景姑娘可伤到哪处了?”
我睁大眼,没想到他一开口是这么句不痛不痒的话,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索性闭嘴,瞪着眼睛在初露的月光下瞪着他。
他额际碎发浮动,皎洁月色下那张羊脂玉般白皙的脸上黑曜石般的双眸里勾起一丝嘲意。我突然觉得招架不住美色,匆忙移开目光,想要继续装哑巴之时,这色如桃花的韩公子又开了口,只不过把我吓了一跳。
“知景,我知道你喜欢我。”他负手而立,一笑嫣然,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我浑身一震,虽说我是喜欢他,但从未表现出来过,就连扇了当初那香礼旁的狐媚姑娘一耳光时也是以她坐碎了我的玉指甲胡掐了个理由,绝没谈及自己喜欢他的事。除了梦潇那姑娘绝对不可能有人知道我喜欢他。
先不管谁揭我的底,我也觉得瞒不住了,还不如一口气做绝,“我是喜欢你!”心想还真是应了《傲慢与偏见》里伊丽莎白对夏绿蒂说的那句话,“假如一个女人爱上了一个男人,只要女方不故意瞒住男方,男方一定会看得出的。”
这时韩香礼笑意更深了,那一张比狐狸精还骚包的脸上的笑更加意味不明了,更让人惊悚的不是这个,接下来他的脸色翻得比书还快,瞬间摆上冷冰冰的扑克脸,“可是韩某从不喜欢姑娘。”
原以为我会五雷轰顶一般大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大哭大闹,说什么我和你青梅竹马十六年了拒绝我也应该委婉一点说一句,“来日方长,姑娘姿色日后采摘。”或者“姑娘国色天香韩某担当不起!”等等客套话来让我留点希冀,却又想到自己学韩香礼的口气左一个“姑娘”右一个“姑娘”这样称呼自己实在有气!怎说我是三国夫妇的养女,是韩香礼的“妹妹”!
不过我出乎意料的冷静,直直地看着他。
后来也不知谁冷笑了一声,那令人窒息的沉默顷刻破碎之后,我笑了笑,对韩香礼说出一句我想打肿自己嘴巴的话,
“绝对不可能吗?”
结果事情就像预料的那样,和前男神拒绝我的情节一样戏剧性地重叠起来。
他这次回答得十分干脆,“不可能。”说完后看了看我面如死灰的脸,他无比残忍地加了一句
“永远不可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