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空骨公子。
他竟也不恼,也不推开我,任凭我在他的怀里躺了一分钟。我反射性地推开他,有些结巴,“空骨……公子也在……清远啊。”
他不像先前那般云淡风情,却是一笑,“清远这里有些小事,过来处理处理。”
我被他的微笑勾住心魂,人也是痴了,“哦……”
“对了,知景姑娘可知清远城中心的土地庙里过两天便要举行花灯会?”
“不知道。”这时我才想起时近元宵了。
空骨公子修长玉立,乌黑的发丝拂过他的面颊,雪白透明脸颊上那双微挑的黑色眼眸直直地盯着我,我的思绪已无法受到自己的控制了,这时却听到他唤道,“知景姑娘?”
我收回神,才发现自己竟然盯了他好长一段时间,实在失礼,连忙说,“花灯会啊,公子有什么想法吗?”
“这几日来清远,处理完事情之后我想去花灯宴看看……”言罢,他看了我一眼,墨黑的眼眸里映出我的局促,“知景姑娘在这里的话那也很巧了……”话没说完,我的头脑发昏,想都没想来了一句,“公子想让我去吗?”
听完这句话后他颇有些惊愕,随后会心一笑,“花兄果然说得对,知景姑娘果然不同凡响,说话也是……”
“直白不讳。”
我接了这一句,然后摇摇头甩掉脑袋里对他那些不切实际的念想,“认识我的人都这么说我,但我是开玩笑的,因为我知道空骨公子并没此意。”
他淡笑,来到一旁的小摊上,微怔,随即淡然在摊主那里拾了一只白荷陶塑,把玩许久,交予那位因为害羞低头不敢看他的女子几枚铜钱,然后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有些愣呆,半晌才缓过神来,“公子你……”
“这是白荷陶塑,如果想和我逛花灯的话,去找花灯宴阁主,他会带你到白玉台找我。”随即摊开手心,五指雪莹纤长。
我接过那只白荷,脸上潮热无比。
……
在经过一整天的冷战之后,我实在受不了白楚之那冰冷的表情和骇人的气场,索性跑到他的花床前,道,“我有些事要跟你谈。”
他半倚在床上,身体微倾,修长的手指覆盖着一本蓝色封面的书籍角上,眼睫微垂,乌黑满满一片绵密,显然不打算理我。
和他长期相处后我早已对美貌有了抵抗力,开了口,“我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那么有偏见,向你解释了无数次之后我也不想明白你误会我什么了,因为已经没有了必要。不过有一点我要告诉你,喜欢你的一直都是雪儿,把你玉佩藏到我床底的也是她。”
他侧过头,翻了一页书。
我干笑道,“白楚之公子似乎对自己的美貌很为满足,自我陶醉的程度在下也是不敢恭维。”
他合上书,起身,嘴角染上一丝笑意,“所以剑儿姑娘想说什么?”
我冷笑一声,并不说话。
“剑儿姑娘的功夫我不敢恭维,长得也不够漂亮,至于柳某为何与姑娘住于同一个屋檐下的原因,在下可以从昨日你与师父的交流中窥探一二。”
我握紧了拳。
“再说,据我所知,你是没有父母……”还没说完,我早已身不由己,一拳打在他脸上。
他闷哼一声,捂着脸上的红印,一脸愕然。
“刚刚不小心手滑,还望公子海涵。”我尽量降低自己的语气,挑挑眉道,“公子了解我什么,像我这种人,没有雪儿那帮姑娘的美貌,没有公子那么高深的剑术造诣,但是……”我指着他皮笑肉不笑道,“正因为如此,我又怎敢有资本自命清高自认为能取得公子的偏怜?”言罢,摔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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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剑馆之后我便跑到清渠那里,对着明晃晃的月亮发呆。我突然想起脚下的清渠和雾郡的清渠是同源头而来,脑海里突然想到韩香礼和我别留的最后一幕。
我那日好不容易说服了三国老爹,出了韩府,却正巧碰见韩香礼和白双双坐在紫色流苏幔下的红木轿子中,韩香礼看到我后微微一笑,扬了扬皇上刚下令遣下的诏令,上面写着“缉擒右丞相之女云知景 ,赏金黄金十万两。”诏令左下角印着朱红玺印,“涵通启”,显然是烟沙皇帝月子涵亲派的指令。
看着韩香礼和白双双幸灾乐祸的模样,我咬着牙,不知这两厮怎生出比铜墙铁壁还厚的脸皮,瞥了这对男女一眼,离开了那个地方。
那时起,我就下定决心,不再喜欢有美丽皮囊的男子,特别是韩香礼那类的混蛋,但这样又似乎对自己有些不公平,欣赏美色乃是人间一件大事,把这消遣都抹灭了,实在是人生一大憾事,于是我又加了一句:不再喜欢空有皮囊的男子。
我想起了前世某本恋爱圣书《诫律》上的内容,又想起白楚之,微微叹了一口气。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剑儿?”
我回头一看,正是雪儿姑娘。
她有些惊异,看着我道,“你是要取花灯会的邀请函吗?”
我有些慌乱,敷衍道,“是啊!”
她狐疑地看了看我,“可是邀请函早已发完了 ,剑儿你究竟……”
还未等她说完,我道,“哦,其实我想了想,明天跟师父说一声,让他把我的花床和你的花床换一换。”
她满腹狐疑地望了我好一会,突然笑了笑,“剑儿你真是心胸宽广,居然想和我换花床,你可知道你的花床是多少人觊觎的宝贝。”
我走到她跟前,摇摇头,“雪儿姑娘说的对,不过应该把‘人’换成‘姑娘’。”
“这么说来剑儿姑娘还不喜欢柳师兄了。”
“‘任凭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很可惜,白楚之不是我那瓢。”
雪儿一脸诧异。
我道,“再说说实话吧,雪儿姑娘倒是有跟踪人的嗜好,居然不动声响跟我跟到了清渠边上,我估摸了一下,剑馆离这儿有五六里路吧,路途杂草丛生,乱石交横,大概未伤到姑娘的娇躯吧。”
“剑儿姑果真厉害,那我也把话挑明吧,其实是这样的,我和月画想了点法子拿到了了花灯会的三张邀请函,本打算给你和白师兄送去的,谁知刚刚看你匆忙跑出房间,就跟你跟到了这。”
“月画是你的好朋友,雪儿姑娘你应该给她才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