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三哥,你要承包王山!承包王山做什么,以前那还有个小学,自从搬走之后就变成荒山一个,又不能种地。”不知道为什么,我家准备承包王山种树的事很快在村里传的人人皆知,当五叔听别人说起这事时,不由感到万分惊诧,连忙跑到我家找老爸问个究竟。
“我想承包起来种树,种果树什么不行啊,真是的,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为这事,这两天已经不下十数人跑来问过老爸了,厌烦不已的老爸最后也懒得解释什么,直接说承包起来种果树,这样大家都比较容易接受。
“种果树,种什么,这屋前院后的还不够种吗?干嘛非要承包王山,那得多少钱啊!”五叔不解的追问道。
“我说你烦不烦啊!问这么多做什么,你看过我做过没把握的事吗?真是的!”在外面被问的心烦,没想到回家也不得安生,老爸这回是真的发火了。
五叔见此,唯唯诺诺的说了几句,就急忙避开风头,跑回家了。
“说,这事是不是你们穿出去的?”老爸坐在板凳上,怒吼着问我和老妈道。
“怎么会,还没影的事,我传什么传,你看我像那些口没遮拦的长舌妇吗?”老妈有些气恼的放下锅铲,气冲冲的反问道。
“我也没说,我天天在家看书呢!”最近迷上三国,看了一遍又一遍,真是越看越精彩,越看越入迷,哪有时间乱跑,连亲戚家都懒得去了。
“阿静,是不是你在外面乱说的?”;老爸又将怀疑对象转向小妹。
小妹吓得往后一缩,连忙摇头。
“会不会是奶奶说的?我记得那天早上妈妈和奶奶提起过。”我连忙提醒道。
“对,我那天早上是和你妈提了一句,除此之外,我谁都没说,你看老五他们也是到现在才知道。”老妈为我作证道。
“好了,这事就这样了。妈也真是的,老了藏不住话,不分轻重就到处乱讲,以后什么话都少跟妈讲,省的她到处乱讲,搞得人尽皆知才好。唉!看来这王山不承包还不行了,不然我三爷的名头以后在法华都不响了。”老爸有些郁闷的叹气道。
原来老爸还没有最后下定主意,却被奶奶这么一传,为了面子好看不得不做出最后的决定,这中国人注重面子是由来已久,看来老爸也不能免俗。
正月十四这天,老爸领着烟酒糖糕,早早就来到村长许文杰家,借着拜年的机会,和他商讨承包王山的事,况且这王山离他们许老庄村民组最近,还有不少人家在王山边上开垦了荒山种地呢!
“三爷,你来不就来嘛,还带什么东西,真是的,这不是见外了吗?”许文杰和老爸客套几句,却很自然的将礼物收下。这年头求人办事,哪个不送点礼,这是很自然的事,要是再过几年,非塞上几张老人头才行。
“呵呵,文杰老表,讲哪的话,大过年的,来了不带东西,那像什么话!”老爸接过茶杯,坐在桌边笑着说。
“三爷,今儿个来,为承包王山的事?”许文杰打开天窗说亮话,直截了当的问。
“确实是为这事。你知道,我这二年当小贩,往县城里跑得多,赚了点钱,也知道了不少赚钱的门路,所以我想把王山承包下来种树,到时卖卖水果,也是一门生意。”老爸笑着解释道。
“种果树,三爷,这王山是什么地,我想你不会不知道吧!种果树,能活就不错了,你就别指望能它能结果了!”这王山的情况他知道的一清二楚,他自然不相信老爸说的。
“看来还是瞒不过文杰老表啊!说实话,我确实准备种树,只不过不是果树,而是白杨树。白杨树你知道吧,长得快,对土地又没有什么要求,正适合种在王山上。”老爸也不避讳的直言道。
“噢,难怪。三爷,你这么大费周章的承包王山就为了种白杨树,是不是要贩卖木材啊?”许文杰转念一想,惊讶的问道。
“你忘了我以前是做什么的,我以前在江南贩木材时那是赚大发了,要不是后来醉酒误事,把一船檀香木被人偷走了,害得我赔钱赔折本了,我早就发财。”老爸一半炫耀,一半气恼的说道。
“这个我也听你家老大讲过,那你现在是不是准备干老本行,不过我们这里山上那么多树,没必要非要自己种吧!费时费力的还浪费钱!”许文杰依旧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我除了种白杨外还有其他的树,家里场地小不够,种在田地里不保险,过两年就要重新分田地,到时来回移太麻烦。呵呵,这事还要文杰老表多帮帮忙才行。”老爸放下茶杯,笑着对他说道。
“这个事好说,反正荒着也是荒着,我明天和一平说说,然后再问问村里人同不同意,看能不能把王山给你承包下来。”这时许文杰的老婆将菜热了端上来,他一边给老爸敬酒一边说道。
之后两人那是觥筹交错,畅饮不休。
老爸这一去竟然就是一天时间,直到晚上天快黑时,他才微醉的步行回家。
进门后老妈急忙问道:“事情怎么样了,有没有把握?”
“没问题,他保证明天帮我搞定!”老爸笑着说。
“那就好,明天早上要不要再去一平书记家看看,多一个人说话更稳妥些!”老妈建议道。
“不用,他当村长的连这点小事都搞不定,哪还当什么东西,不如回家抱着老婆睡觉得了!”老爸直接拒绝道。
“可是,万一……”老妈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老爸打断了。
“不说了,你就等着看结果吧,我吃过了,先洗脚睡觉去了!”
没想到老爸的无心之举,在他人看来却是瞧不起的意思,险些坏事。真是阎王好惹,小鬼难缠。
由于没有收到老爸登门送的礼物,自觉被轻视的村委书记盛一平,在第二天许文杰组织召开的村委会上,始终一副不咸不淡的表情,既不反对也不支持,这个态度就值得玩味了。
为此,会议一开始就分为两派,一派赞成,另一派反对。赞成的是自然对王山就有所属权的许老庄和堂尚,他们都有田地在王山周边;反对的则是其他不相干的村民组,反正他们到时也分不到一分钱,出于嫉妒和其他不为人知的险恶用心,他们自然是极力反对。
“好了,一半对一半,我看这事今天在这吵也没劲,不如明天召开村民大会,看看大伙是怎么想的吧!”许文杰没想到原本一件小事,竟然还这么麻烦,引来这么大的争端,不由有些头疼的推卸道。
当天下午从许文杰口中得知此事的老爸,大呼一平这家伙不是东西,可现在别人摆明跟你做对,你再找上门不是自讨没趣吗?性情倔强高傲的老爸,自然不肯低头,现在只盼明天召开的村名大会能得到圆满的解决。
第二天中午吃饭时,村里那个老式的大广播终于将此事连续播报了两遍,还提议下午二点,全体村民就此事进行商讨,以决定最后的承包与否。
吃过饭,五叔和五婶就过来了,问老爸老妈需不需要挨家挨户走动一下,说说好话,争取一下,却被老爸拒绝了。
“老五,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没事,不就是承包一个荒山吗?就算承包不了也没什么,我之前也不过是口头上说说,谁想到被妈这么一传,搞得人尽皆知,要不然我还真懒得再管这烦心事了!再说了,我开这代销店,收槐树花,收黄鳝泥鳅,还经常帮他们带化肥农药的,如果他们摸摸自己的胸口,感觉还有良心的话,就不会在这事上给我下绊子的。
走,一会陪我一起去看看,看看这些人的心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人都认清了,以后什么样的人我们给什么价,懒得跟他们客气!”老爸对本村的某些人,早就有了深刻的认识,可五叔经常在外跑不清楚,正好借此机会给他提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