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愿被殷锐关在了这“密不透风”的地方,除了每天静坐在窗边看向外面那时而汹涌,时而微澜,时而平静的海平面以外,她找不出任何得以排遣心中寂寞的方式。
自然,对于外面的一切事情,她也是无从得知的。
而这一转眼,便已是过去了整整一个月。她每天的活动范围,就只有这间不足十五坪大小的房间而已。
逐渐的,甯愿感到了身心的强烈“不适”——这抹“不适”,并不单单指来自于生理上的病疾,或许更大程度,是因着她心理上的不可调整。
失眠,烦躁,焦虑,抑郁等等诸如此类的不良症状随即显现出来,且貌似心理承受能力愈加脆弱。有时,即便是面对那平静无波,广阔无垠的海水,她也会感到不可抑制的内心纠结与难过。眼泪时不时的就会掉下来。
刚开始的时候,她以为,或许殷锐并不会狠心的将她关得太久,她认为他只是一时气急借着这种手段用以泄愤而已,所以,她一直相信在不久之后的某一天,当殷锐心里的那股气恼有所缓和之后,他就会放了她。可是,时间飞逝,这种想法在她的心中变得愈加不可确定。
而随着那期待的逐渐落空,她又开始盼着组织内的人可以尽快的寻找到她,解救出她,早日带着她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会憋死人的地方。可这热烈的期盼仍是不得而终。她再次尝到了失望的痛楚。
是不是大家早已遗忘了她的存在?!
这段时间,甯愿经常会面对着窗边如此暗自发问。自我无法得出确定结论之后,便又是一阵难以克制的黯然心伤。
她希望殷锐每天都可以来看望她,就算不对她说任何话,哪怕只是陪着她在这房间内静默的坐一会儿也好。可是,貌似除了每天定时定点的前来送餐的女佣之外,她是鲜少能够如愿见到他的。除了——
——除了在一些不固定的夜半时分,每每当她沉睡过去之后,他都会出人意料的轻忽走进这房内,不言不语,脱掉衣服躺上床,把她弄醒之后就是一番热情索取,他不允许她反抗,或者说,其实她反抗也是没有用的。
——对于殷锐那几近于固执的坚持,她领教已不是一次两次。
而每次当殷锐在她的身上极尽缠绵,热情索需,用尽了最后一分力,疲惫不堪的“尽兴”过后,他又都会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间屋子。从未在此停留过一夜,就更不用说是对甯愿的温情抚慰了。
那样子,就像是他在竭力的躲避着某种致命的病菌,像是他对她根本毫无情感与留恋,像是——他真的只仅仅把她当成了一个无须投注任何关注的床伴一般。
或许,这也是导致甯愿心理变化加快的关键所在。
就是这样的,她每天都在承受着孤独与无望的双重压力。
终于,她再也忍不住了——
“我要见殷锐——马上!!”
甯愿彻夜未眠之后,神情憔悴的坐在床边这样对着那一直工作着的监视摄像头清楚的说道,而果然很快那边就有了回应。
“抱歉,甯小姐,我们无法让您‘马上’见到锐爷。这种事情,是需要我们提前作出安排的。”那边倒也是实话实说。
——要知道,锐爷可并不是每天都像他们一样的守在这里的。
“我要见他!!”甯愿似是仍不放弃,双眼充满怪异的执着,大有一副“不见殷锐不罢休”的架势。
“抱歉,甯小姐。现在您是见不到锐爷的。真的很抱歉——”那头也着实没有任何办法。
如此情况,使得甯愿终于是不再继续要求什么,她深深的看了那监控器一眼,眼底飘忽闪过一抹貌似决绝凄厉的神绪,随即便移开了视线。
而后,当监控器的那一头见着如此貌似平静的甯愿,以为她已经放弃了要见殷锐的念头时,她却又在此时起身缓慢的走进了卫生间。
负责监视的人起初并没有在意,他以为,甯愿不过是去进行洗漱了而已,可是,当时间点滴流逝,足以过去了三十几分钟后都还没有见到她从卫生间内走出来的身影时,他这才感到了些许的不对劲。
恰巧,洛印正在此刻走进了监控室。
“洛哥,您来得正好!”那个负责监视的人,脸上带有着一抹慌张的神色。
——虽说甯小姐是被监视的对象,可她在锐爷心中的地位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这万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怎么了?!”洛印直觉有种不好的预感。
“甯小姐她之前要求见锐爷,被我拒绝了。之后她就进了卫生间,可到现在为止都已经过去了三十几分钟——她还没有出来。洛哥,甯小姐她平时不会这样的。会不会——”
洛印闻言,双眼忽地转向那监视屏幕,见着摄像范围之内仍是不见甯愿的身影,心里蓦地一紧!随即便快步跑出了监控室,向着囚禁甯愿的房间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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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殷锐,才刚刚起床,正准备进入到卫生间内洗澡的时候,却是听到了自己手机铃音的响动。
——这么一大早的会是谁?
怀着如此疑问,殷锐接起了电话。
“洛印?怎么了——”电话那头低沉冷漠的嗓音,他再熟悉不过了。
而后,这全身仅着一条睡袍,手执电话的殷锐,却是再也没有说出一句话,他的脸色逐渐变得铁青,双眼在乍闻洛印出口的信息后,瞬间便覆上了一层浓郁的阴霾。
而当他真正的完全消化掉了洛印的话,完全明白了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以后,几乎动作先于大脑的支配,他迈开了步子便疾步跑出了自己的房间——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甯愿她——
——她居然摔断了牙刷手柄,在卫生间内——割了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