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兵，人已经逮到了，是否现在要见一面？”

薛家，姜凡接到了雷枭的电话。

“姜先生，你要去哪里？”看到姜凡要起身离开，薛芷柔追了上去。

“跟我走一趟，你不是想知道杀死你爷爷的凶手吗，今天……我带你去见见他。”

……

废弃工厂，唐千机一等人跪在地上，尽显狼狈。

环顾四周，唐千机全身冷汗直流。

除了雷枭，在场还有三人。

这四人实力皆是深不可测，根本不是他这个层次的炁武者可以窥探的。

唐千机不禁畏惧雷枭口中那个“姜凡”到底是何方神圣，心顿时就沉到了谷底。

直觉告诉他，他已经在劫难逃了。

“杀气！”就在这时，唐千机手臂上的汗毛竖立了起来，这是作为一个彼岸境炁武者的本能反应。

猛然抬头，只看见废弃的工厂外，一道伟岸的身影踏着夜色而来。

“来了！”唐千机眼眸一凝，心便提到了嗓子眼儿里。

只看见四大战王齐齐而立，竟是对这身影作揖，声音如洪，震耳发聩。

“恭迎姜先生！”

来者！正是姜凡。

随着姜凡走来，唐千机脸色一变，没想到这五大高手口中的姜先生，竟然……是一个年轻人。

“唐千机？”姜凡傲然而坐，犹如帝王一般撑着下巴，目光冷冽，直勾勾盯着唐千机。

“阁下何人，为何要抓我！”唐千机不敢不敬，小心翼翼问道。

“你难道不知道吗？”姜凡食指有规律敲打着椅子，“给你提个醒，薛震！”

“薛震！”唐千机一颤，脸色顿时唰的一下苍白无比。

“薛老先生是我姜凡重要的朋友，而！你却不问青红皂白，草菅人命，将他杀了，你说，我该拿你如何？”

“姜先生，那是因为他薛震杀了我的二弟，自古以来，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有什么错？”

“你就那么肯定，杀死唐傲熊的人是薛震？”

“我……”唐千机眉头一皱。

他确实没有任何证据，当时也是头脑发昏，被仇恨冲昏了理智，全被谢天统牵着鼻子走。

“那你就是没有证据了？”姜凡冷冷道。

“但是他也摆脱不了嫌疑，姜先生不能怨我，如果这件事情发生在你身上，你会怎么做？”

“你的嘴还挺会说的，”姜凡嘴角上扬，一股霸道气息轰然间从他身体喷薄而出。

极致的杀戮气息仿佛要将四周万物化作齑粉，唐千机哇的一声惨叫，在这等毁灭性的压迫力下，脸轰然砸在了地上。

恐惧，死亡的恐惧。

姜凡给予唐千机的死亡恐惧，竟然远比雷枭来的更加强烈。

来自于意识的降维打击，让唐千机这位陆地一仙的彼岸炁武者，全身不住战栗。

下一秒他的意识便被拉进了一个恐怖的世界。

在那里，他看到了残垣断壁，无尽的血色海洋，遍地百万伏尸所堆砌成的山脉。

而！此时那尸体之巅上，有一个王座，王座之上坐着一个人。

此人正是……姜凡。

虽然唐千机知道，这仅仅只是杀戮气息对自己意识打击，导致的幻想。

可！他身体还是止不住的战栗，想要以死的方式，结束这精神的无尽折磨。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唐千机恐惧的看向姜凡道。

“怎么样？”姜凡淡淡一笑，“你可能对我有所误会。”

“今天我不是来跟你讲道理的，我是来替薛家做主的，既然是做主，方式自然是要霸道一些。”

话音刚落，门外薛芷柔红唇紧呡，手中死死捏着一把匕首走到了姜凡身边。

“你们……”唐千机看到薛芷柔手中的匕首，彻底惊慌了起来，他想要催动自己的身体动起来。

可在姜凡那无形而强烈的杀戮气息压制下，全身却仿佛被上了枷锁，动弹不得。

他双眸血红，发疯一般挣扎着，他不想死。

“我可是彼岸炁武者，我不能死，决不能死！”

“彼岸炁武者很强吗？”姜凡缓缓抬眸，尽是不屑。

骤然四大战王皆是一笑，轰然间释放出碾碎一切秩序的恐怖杀戮气息。

魔鬼，全部都是魔鬼！

看着眼前这五人，唐千机彻底崩溃了。

“你想怎么做，今天随意，”姜凡看向阴郁的薛芷柔。

薛芷柔没有说话，而是死死握着匕首，来到唐千机面前。

“真的是你杀死我爷爷的？”薛芷柔阴沉道。

“是又如何！别让我活着，否则我定要灭你薛家满门！”既然已经免不了死亡的结局，那就有骨气一点。

唐千机对着薛芷柔咆哮着。

“很好，是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薛芷柔道。

“来，朝着我的心脏捅来，来呀！”此时的唐千机，精神已经接近崩溃。

相比承受那五个怪物极致的杀戮气息，这一刀子是解脱。

没有犹豫，薛芷柔手中匕首刺向了唐千机。

“解脱了！”唐千机看着飞速刺来的匕首，竟是释然闭上眼睛。

下一秒，他便能够想象到，这匕首刺穿自己心脏，鲜血流出来的场景。

但是……事情却远远没有向他想象的那般发展。

诧异睁开眼睛，唐千机一愣，“你……你做什么？”

姜凡在看到薛芷柔的行为后，也是眉头一皱，表示不解。

只看见薛芷柔竟然割开了唐千机身上的绳子，却并没有伤害他。

“你什么意思？”唐千机阴沉道。

薛芷柔紧握匕首，“没错，我真的很想杀了你，真的很想很想。”

“但是……”薛芷柔声音掷地有声，“我是人民警察，我要代表法律制裁你。”

“而且，爷爷一直教导我，人有没有出息，有没有能力，这些都不重要，但是一定要为人正直。”

“如果因为要报仇，我杀了你，那么今天我就不配做一个让爷爷骄傲的人民警察，我就不配姓薛。”

“庆幸吧你，”薛芷柔眼泪直流，没人知道她做出这个决定，对自己到底多么煎熬和残忍，“庆幸我跟你不一样。”

“这妹纸有点意思，”雷枭有些佩服看着做出惊人决定的薛芷柔。

“薛小姐一身正气，也算是传承了薛董事长的意志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薛董事长没有离开薛家，因为他的精神如今传承在了后辈身上了，”白色燕尾服绅士大叔笑眯眯点头。

“薛芷柔，这就是你最终的决定吗？”姜凡眯着眼睛沉默不语。

此时，姜凡恍惚间，在薛芷柔背影上，看到了薛震的身影。

薛震用自己的生命，影响着后辈人。

同时也教会了姜凡至今为止才明白的道理。

至于是什么，姜凡不说，也没人知道。

只知道在场每个人的领悟各有不同。

“薛老先生，您可以安息了，您的孙女值得您骄傲，”姜凡声音在天地之间响起。

是夜。

有风。

那薛家灵堂上的灰白照片主人，似乎笑了。